殷爵晟没有看她，只随口吩咐，“准备一下，即刻回京！”
莫绮罗惊愕，不料话题转得太快，她下意识问了一句，“爷的事情办完了吗？”
殷爵晟冷冷抬头，目光带着凉意，让莫绮罗赶紧低头，“属下逾矩了！”
“下不为例！”这一次，殷爵晟倒是难得的好说话，声音虽然冷漠，可是却没有大发雷霆，或者惩罚冒失的莫绮罗。他只跟着吩咐了一句，“即日起，你便随身伺候，好好学做一个丫鬟！”
莫绮罗心口一跳，想到要回京城，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但是在殷爵晟面前却是分毫不敢泄露的。
她低声应下，“是！”
……
直到回到宸王府，莫绮罗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殷爵晟一回京，便马不停蹄地前往皇宫复命，这一次，他只带了十三一人！
皇宫，御书房。
“皇上，臣弟亲往边关探查数月，终于不负使命，查明真相。先前得到的那些所谓通敌的证据已经查明是伪造的。臣弟查得丞相并无所谓证据上指出的卖国行为，背后当是……有人陷害。”殷爵晟恭恭敬敬地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告知皇帝，然后把切实的证据也摆到他面前，“至于背后之人是谁做局，证据不足，臣弟尚不可妄议。”
他自然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可是皇帝生性多疑，哪怕是亲兄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他也不能冒失莽撞，随意猜测，一个行差踏错被人抓到把柄，皇帝怕是会以为自己结党营私，陷害他人。
上座的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殷爵晟的头顶，等到他抬头之时又是一番慈祥和蔼风范。
“阿浔，此番远去寒苦边关，辛苦你了！”他将手中的证据都浏览一番，没有提出什么多余的疑问，充分表示了自己对殷爵晟的信任，“日子还长，一次陷害不成，定然还有下一次，只要丞相还好好的，幕后之人定会露出马脚。咱们不急，猫捉老鼠的游戏，重在过程。”
殷爵晟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却是不敢掉以轻心，他拱手夸赞道：“皇上深谋远虑，臣弟自愧不如。”
“你少来！”皇帝没好气地看着他，随后起身站到殷爵晟面前，亲手将人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状似失落道：“你与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旁人同朕生疏倒也罢了，若是连你也不能说说实话，朕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殷爵晟连忙恭敬道：“皇上，臣弟……”
“你看看你！一口一个‘皇上’地叫着，朕听着极为不顺耳。”皇帝佯装生气，瞪着面色平静的殷爵晟，教训道：“现在让你唤朕一声‘皇兄’，难不成还要朕下圣旨不成？”
殷爵晟闻言，冷漠的面容动了动，随即唇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他再抬眸，眼睛里是星星点点的暖意，语气也随和了许多，“皇兄，您这不是折煞臣弟了吗？臣弟也是公事公办，省得旁人说闲话！”
“咱们兄友弟恭！谁敢说什么闲话！”皇帝却是笑着看了他一眼，笑意弥漫在眼睛表面，让殷爵晟看不到里头的深意。那兄长的态度倒是端地极为正的。
“朕知道御史台的职位不好做，你替朕分忧，难免会得罪人，不过，朕的身边也只有你能完全信任了！”
殷爵晟表示受宠若惊，“皇兄，臣弟自当尽职尽责，为皇兄分忧。”
“那就好！”皇帝倏然转了话头，笑意也缓了下来，他紧盯着殷爵晟，目光平淡，却极有渗透力，“既然幕后黑手把手都伸到丞相身上了，妄图欺骗朕，朕也不会轻饶。这件事，你接着查下去！逼急了，那老鼠才能露出马脚！”
皇帝命他彻查，殷爵晟自然应下，怕是他本来就有这样的主意，偏偏中间还要穿插一段兄弟情深。两人感情虽然很好，但到底是君臣有别，伴君如伴虎，殷爵晟不得不小心应付。
“皇兄放心，臣弟一定把幕后黑手抓出来，以正朝纲、扬君威！”
“好！”听殷爵晟掷地有声，皇帝显然高兴至极，眼角都有了细微的褶皱，他大手一挥，豪气道：“你一路奔波，先回去好生休息，明晚，朕亲自设宴嘉奖！”
“皇兄……”殷爵晟连忙要推辞，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急切，“这……”
“好了！阿浔！”皇帝故意沉下脸，“你要是再这般客气，朕可真是要生气了！”
殷爵晟默了默，最后拱手谢恩，“臣弟多谢皇兄厚爱！”
皇帝这才松了眉头，冲身旁的大太监刘公公笑着道：“瞧瞧，当年的小皇弟长大了，如今非得朕恐吓他，这才知道乖乖听话。”
刘公公连忙笑着，“宸王爷也是尊敬皇上这位兄长，在御史台任职，平日里当是过于严肃了！皇上您疼爱王爷才会这般，王爷当然记在心里。”
殷爵晟听着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唇角笑意温和，冷漠严肃的线条都柔和下来，只安静听着，时不时说两句，都小心翼翼地应对着。
直到日落时分，皇帝终于松口放任，殷爵晟这才收敛表情，从皇宫中离开。
……
殷爵晟回府之后，管家便前来询问莫绮罗的安排，他蹙眉，“十三还没有回来？”
“回王爷，尚未！”管家低头，姿态恭敬。
殷爵晟换下朝服，脸色冷漠，半晌才道：“即日起，让莫绮罗到本王房里伺候，”
“王爷，她……”管家顿时愣住了，莫绮罗没有经过选拔和训练，直接就到主子房里伺候，是不合规矩的，万一对方有什么猫腻，或者不懂规矩，会给王府填麻烦。
“不如先让奴才交给嬷嬷调教几天……”管家踌躇着想要劝服殷爵晟，但是男子只斜睨一眼，他便懂得了！
“奴才会安排的。”老管家叹气，和殷爵晟禀告了一些近况，正要告辞，殷爵晟道：“把莫绮罗叫过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