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绮罗！”殷爵晟猛地提着长剑，横在她胳膊处，刚刚好是莫绮罗主动推开他的那只胳膊。
“今晚，加练通宵，不准睡觉！”他说罢，剑刃猛地翻转，狠狠用剑背拍向莫绮罗的胳膊，冷声道，“今天给你上的新一课：无时无刻都要听从主子的指挥，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不重要。明白吗？”
他掷地有声，莫绮罗心里也揪紧了，分不清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只能顺着他的话来说，“属下，明白！”
“你最好是真的明白！”殷爵晟冷哧一声，居高临下，这一次拿出帕子，当着莫绮罗的面，用干净的帕子擦拭了一番他刚刚碰过莫绮罗的地方，表情十分嫌弃。
等到莫绮罗看得脸色陡然苍白，他才幽幽开口，带着些微的讽刺，“莫非你以为本王是对你有所想法？”
莫绮罗身体一僵，“属下不敢！”
她知道殷爵晟看不上她，可是莫绮罗自问，自己从小除了莫泰这样一个酒鬼，便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过一个男人。出于女子的防御本能，任由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警惕防备的。
只是，她知道这样的接受殷爵晟不会接受，也不屑于接受，因为在他眼底，她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精心培养的棋子，一把有力的武器。
武器，是不需要有这些属于人类的情绪的。
“莫绮罗，早日看清楚你的作用，本王教起来，才不必这么费力！”顿了顿，殷爵晟似乎嫌弃自己刺激地还不够，他扔下长剑，转身悠哉地坐在一旁，幽幽地看她一眼，语气不善，“你的进度实在是太慢了！”
莫绮罗咬牙，心里那股不服气的劲儿也跟着上来，“属下就是不眠不休，也会训练到让王爷满意为止。”
因为训练过度，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浑身肌肉也紧绷着，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看着殷爵晟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倔强，如同暗夜里点亮的那一盏让人无法忽视的明灯，吸引别人朝着她看过去，然后不自觉看得更加深入。
“本王不相信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殷爵晟却是嗤笑一声，仿佛不为所动，他从桌子上一堆书本里抽出一本扔给莫绮罗，语气冷淡，“这上面的招式，照着练吧！今日……本王没有心情教了！”
说罢，他便起身，缓缓离开，对莫绮罗注视的目光视若无睹。
殷爵晟没有留人观察监视，以莫绮罗如今的功夫，她已经能够探知周遭的气息，她确定殷爵晟离开后，主院里的暗卫也跟着离开了。
即使没有人看顾，莫绮罗仍旧是咬牙站起来，重新点燃了三根蜡烛放在头顶，一动不动地开始扎马步，直到天黑之后，她才借着烛光和月光，对着剑谱上的高难度姿势开始练功。
等到莫绮罗气喘吁吁地第无数次捡起地上摔断的蜡烛之后，她才意识到为什么殷爵晟今日要用那种方式教她。
这些姿势，谱子上画的看似简单，可是正要连起来，想要每一个细节都到位，却是难如登天，一不小心，便是遍体鳞伤。
“呼……”莫绮罗再一次跌倒之后，她看着孤零零的月亮，再低头看看地面形单影只的女子身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一番折腾，她连睡意都没有了，脑子里想着殷爵晟的那些话，心里梗着一股气儿，一定要练好给他看，不能让自己再一次被羞辱。
说到底，莫绮罗还是在意殷爵晟三番五次的肆意羞辱，她想要变得更强，让他眼底不再出现那种轻蔑的神色。
……
次日，天色刚刚大亮，十三要和殷爵晟汇报公务，便被练功房里的动静吸引，他几步过去，便见莫绮罗耍着长剑，脚步明显有些无力地虚浮，可是四肢却是倔强地在坚持着。
她学的是暗卫武功训练的最后阶段的剑招，难度极大，当初十三学到这一步，也是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可是莫绮罗的训练时间，就算是加上边关的时候，才不过两月有余。
殷爵晟才带了她训练不过半月，便能达到这个效果，委实让十三心服口服。
“难怪王爷不让我训练，这速度，真是一日千里！”十三鼓掌，向来冷漠的僵尸脸上难得多了一份笑意，等到莫绮罗练完了前十式，他便主动现身，难得地出口鼓励了一句。
莫绮罗收回招式，脚下因为无力，险些没有站稳。一大早就出丑，她有些不好意思，“队长，你怎么来了？”
“我……”十三正要说话，背后却刮起冷冷的风，殷爵晟冷冽如冰的声音响起，“本王也想问一问这个问题。”
两人齐齐脸色一变，同时跪地行礼，“参见王爷！”
“十三，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殷爵晟居高临下，身上的寒意不敛自发，清晨的温度本就低，被他这么一冻，温度更是急剧下降。
十三连忙道：“属下，是有事情要向王爷汇报……”他还没有说完，就见殷爵晟跨步从他身边走过，然后稳稳坐在房间里，看着跪在一起的十三和莫绮罗，微微眯起眼睛，“本王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换了就寝的地方，一大清早就让你跑到练功房和本王汇报工作？”
“王爷，属下知罪！”十三满头大汗，浑身却是冰冷一片，不知道殷爵晟为何一早发这般大的脾气，他只是出于好奇才耽搁了一小会儿。
看来，好奇心真是害死猫啊！
“明知故犯，你自己下去领罚吧！”殷爵晟面无表情，直接将十三赶走，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垂眸不语的莫绮罗，见她身体再次紧绷僵硬，毫无见到十三时候的轻松，微微掀起眼皮，“怕了？”
“属下不敢！”莫绮罗答地倒是挺快，在殷爵晟身边这么些日子，她这句话说得频率愈发高了，很是顺溜。
殷爵晟嗤笑一声，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只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眼底浓郁的青黑之色，微微抬手，“起来吧！”
莫绮罗想要站起来，结果腿脚一麻，险险跌倒下来。
好死不死地，殷爵晟正要起身查看剑谱，却被猝不及防跌倒的莫绮罗抱了腿，身子顿时立在了原地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