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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生归来又逢君
亲白娘子
3450

云想的寿宴过后,子衿本来是要走的,怎奈云想粘的紧紧的,胡姬花也极力挽留,他便想横竖还要在流波山逗留一段日子,既然她们盛情难却,不如留下住些日子,顺便带云想四处玩玩,于是就应了下来。

胡姬花吩咐椿皮将东边的流星阁收拾出来,开窗透气,备上全新的铺盖,再从园中采些时令鲜花养到水中,这久不住人的房间便弥漫了一股清晰的味道。子衿对住处非常满意,流星阁虽不及凤阳宫富丽堂皇,却少了许多阿世媚俗,住在这里神清气爽,心情也好了许多。

每日清晨,子衿在睡梦中便被云想的小手挠醒,随云想一起飘进来的是桂圆莲子粥的香味,这定是椿皮把粥端来了。椿皮把粥放在外面,待子衿起来正好凉热适宜。云想缠着子衿学骑马射箭,子衿每日便带她骑马出去,在流波山上四处游荡。胡家没有男人,云想从小接触的是胡姬花、椿皮和一帮小丫头,而胡姬花因溺爱她,从不许她走出留月宫半步,云想这孩子虽贪玩,却如井底之蛙,没见过多少世面。子衿带云想见识了许多新鲜的东西,云想更喜欢与他在一起了。

这日,子衿带云想在天街溜达,忽见前面围了许多人,便凑了上去,一瞧原来是个耍猴戏的。那猴子十分驯服,在耍猴人的指挥下不断做出各种动作,忽而翻身忽而爬杆,引得人们一阵阵叫好。云想挤了进去,高兴的拍着手哈哈大笑,拿出随身带的点心喂猴子,那猴子从云想手中接过吃食,竟然像人一样抱拳施礼,原来它是在致谢呢!众人见此,纷纷摸出银子掷到盆中,不一会儿耍猴人便收获满满。耍猴人收了银子,便牵着猴儿走了,云想有些悻悻,赖着不走。子衿无法只得蹲下欲将她抱走,云想却指着他道:“哥哥,你的鼻子流血了,是不是受伤了?”

子衿用手一摸,果然摸了一手鲜红。

云想被他脸上手上的血吓到了,退后了两步问:“哥哥你是不是快死了?”

子衿忙从袖中拿出帕子,将帕子卷个角塞进鼻中,方止住了血。子衿在心里叫一声苦,准是椿皮熬粥时桂圆放多了,才引得自己流鼻血。

子衿牵着云想,依然用帕子堵着鼻孔,狼狈无比的想快些赶回留月宫,好将脸上的血洗净。路上经过一个卖橘子的小摊,摊主没生意,闲的无聊,正四处张望,忽见一年轻男子牵一小女孩飞奔过来,那女孩儿面带惊慌之色,边跑边喊:“救命!”

子衿厉声喝住她:“不要乱叫!”

橘子摊主听小孩喊救命,又见二人跑的飞快,以为遇上了拐孩子的,忙跑到路中间拦住他们的去路,大喝一声:“哪里走!”

子衿云想跑的正猛,忽然被人拦住,云想头碰到子衿腿上差点栽个跟头。

橘子摊主将云想扶正,冲子衿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拐孩子,我流波山岂容你这样的败类!”说完又向周围喊道:“大家伙快来啊,都来看拐孩子的!”说完将子衿的胳膊向后拧着,拿根草绳捆了。

子衿被他捆的生疼,使劲挣扎了一下,没用,便解释道:“我不是拐孩子的,放开我。”

这时有人围了上来,橘子摊主气愤道:“哪个拐孩子的会说自己是拐孩子的?”他手指戳着自己的脑门道:“难道会写在这里吗?”

周围的人也都附和着说是。一个妇女抱紧怀中的孩子,生怕孩子被拐走。一个男子将妻子藏到身后,怕拐孩子的顺便拐走妇女。一个老婆婆说:“我活了三十万年了,第一次见到真的拐孩子的。”

子衿被这些人弄得哭笑不得,鼻孔中塞的帕子掉了出来,血蹭的到处都是,便只得对云想说:“云儿,快告诉他们我是你哥哥,不是拐孩子的。”

云想却只瞪着眼看子衿狼狈的样子,并不说话。

子衿急得责怪她道:“你这孩子,平时话多的很 ,今日怎么哑巴了?”

云想见子衿熊她,眼睛眨了几眨,竟挤出一溜眼泪。围观的人见此更以为子衿是拐孩子的,纷纷要向他讨个说法。子衿正在着急之时,忽然瞧见上次在喝羊汤的时候遇见的那位绿衣女子,她去过云想的寿宴,应该对自己有印象,便忙喊道:“这位姐姐,你还认得我吗?”

绿衣女子顿了一顿,好像认不出子衿:“你是谁?”

子衿满怀期望道:“你好好想想,在云公主的寿宴上。”

绿衣女子好像想起了什么,长舒一口气道:“对你没有印象,但这孩子好像是云公主。”

子衿忙点头道:“对对,她就是云公主,我们一直在一起的,难道你没注意过我吗?”

绿衣女子摇摇头:“没有。”

子衿叹口气:“好吧。”

说这话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云想,说这孩子是云公主,并指责子衿胆大包天,连公主都赶拐,真是不想活了。

人群中有个脑门清的,自言自语道:“娘娘从来没有允许云公主踏出家门半步,怎么会被拐的。”

旁边的人听到,附和着说:“就是啊。”

还有的说:“是不是弄错了?”

这时街上的里吏来了,见众人绑了子衿,云公主在一旁抹眼泪,知是闹了误会,忙让人给子衿松了绑,并将二人请回家中整洗。

子衿牵云想回到留月宫的时候已日落西山,椿皮正在门口翘首远望,想是等急了。

子衿走近劈头便问:“姐姐,你每日给我熬粥放几颗桂圆?”

椿皮想了想,伸出一个手掌道:“五十颗。”

子衿目惊口呆,别人煮粥最多放十颗,她却放五十颗,难怪会上火。椿皮见他表情怪异,便问:“有什么不对吗?”

子衿苦笑道:“你害苦我了。”说完牵云想径自向宫里走去。

椿皮在后面跟着,一路嘟嘟囔囔:“人家是看你身体弱,想给你好好补补嘛,倒落下一顿埋怨,好心当作驴肝肺,哼,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子衿在流波山逗留了些时日,忽一日灭蒙鸟来报,说混沌以东有座荒山名曰东咫,独在天地间屹立了万万年,他早先跟若木天尊学艺的时候经常在那一带盘旋,彼时那里是座荒山,并无人烟,前几日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却见一女子在山上,面貌形态皆似静姝仙子,所以赶紧来报,欲带大皇子走上一遭。

子衿便到银月阁与胡姬花告辞,并许诺云想过段时日再来找她。只是那椿皮十分不舍,又不好说出口,只没来由地发了通脾气。子衿也不理她,只顾乘上灭蒙鸟驾云而去。

却说这东咫山的来历,乃是盘古开天地用斧劈开混沌之时遗留了许多碎石,这些碎土石堆得到处都是,严重影响先人们的生活,盘古便想了一个办法,将这些碎土石移到混沌之外,造了一座大山,起名东咫。东咫山因在混沌之外,所以常年渺无人烟,就连各位神仙、天尊都很少去那地方,那里除了生长万年的草木,没有其他走兽之类的活物。子衿乘坐的灭蒙是灭蒙鸟族最小的一支,生性温顺,跟若木天尊学艺的时候被圣帝选中,做了子衿的坐骑,至今已上万年。除了毕方鸟族、灭蒙鸟族在学艺的时候偶尔飞过东咫山,给东咫山添点活泛,也没谁到过那遥远的东咫山了。

子衿乘灭蒙鸟在路上飞了七天七夜才看见东咫山,只见东咫山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中忽隐忽现,灭蒙鸟瞅准时机小心翼翼地按下云头,正落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子衿举目望去,眼前一片老绿,万年的林木遮天蔽日。子衿使了仙眼,从东咫山遥望三界混沌之处,混沌像个扁球般在空中漂浮,周身泛着银色的光芒。

灭蒙鸟使劲抖了几抖,化作一个俊朗男子,个头比子衿稍矮。这鸟虽年纪不小了,但化人本事却不利索,每次都要抖几下子才能化作人形。子衿让灭蒙带路,自己在后面跟着,二人慢慢向前走去。大约行了半个多时辰,前方出现一座草房,草房前面还种了一些豆菜。在这渺无人烟的荒山,这座草房显得格外温暖。灭蒙停下脚步,对子衿说:“主人,就是这里了。”

子衿让灭蒙在一旁候着,一人进了屋。灭蒙是只有眼色的鸟,当然知道躲远远的。子衿脚步轻轻,见屋内陈设极简,只有几个柳罐和一盘土炕,收拾的干净明朗。此时土炕上背对他坐着一个女子,女子背影婀娜,流发及腰,像极了静姝。子衿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呆在那里不敢动。炕上的女子想是觉察有人进屋,便问道:“呜黑啊有嘛咪?”

子衿登时一头雾水,这女子说的是啥?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子衿呆在那里,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不应显得没礼貌,应的话又应啥呢?

女子见没人答应,加重语气道:“呜黑啊有嘛咪!”说完转过头来,脸色十分难看,似要向他扑过来。

子衿一瞧吓得倒吸了口凉气,这哪里是静姝啊,分明是女妖怪!女子脸上长满雀斑,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唇上还有一圈黑毛。

子衿忙逃往门外,边跑边喊:“灭蒙救我!”

灭蒙正在外面研究那些豆菜的长势,见子衿白着脸跑了出来,忙问出了什么事。子衿喘着气道:“里面倒是有个女子,但绝对不是静姝,不信你看。”子衿手指前方,那女子从屋内出来了。

灭蒙一看女子的容貌,与静姝竟是天悬地隔,方知自己认错了人。女子出来不依不饶地问:“呜黑啊有嘛咪?”

子衿问灭蒙:“你听得懂她说什么吗?”

灭蒙一脸懵懂地摇摇头。女子又吼道:“呜黑啊有嘛咪!有哈尼喔嗳咯哩凡!”说完怒气冲冲地在地上剁了一脚,竟跺的地动山摇。

灭蒙一把拉住子衿道:“还不快跑还等什么!”

二人一溜烟跑出女子的视线,方才停下歇了。想那女子没有与他们打架的意思,只是吓跑他们,所以并没有追上来。

子衿没有寻到静姝,未免悲伤了一番,灭蒙安慰了半天,方化回鸟形,与子衿乘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