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被迫的，大人饶命啊！奴婢可以将钱都给您，还望您不要伤奴婢性命！”菊儿还想服软求饶，却又被阿复狠狠踢开。
“被迫？我瞧着你穿金戴银好不自在，哪里像是被迫的样子？”阿复又是冷笑，“你也无需多作解释。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我家爷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本想就此了结你给个痛快，却觉得你不该这么便宜就死了。”
阿复抽出刀来抵在菊儿的下巴上，菊儿吓得气都喘不匀。她想要放声大叫，可看着阿复那双地狱般吓人的眸子，只得咽咽口水。
“你要我如何？我……”她颤着声音问他。阿复用刀将她的下巴抬高了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明日去夫人那里，将你的所作所为尽数告诉夫人，叫夫人来定夺这一切。”
见她害怕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阿复嫌恶地收刀入鞘，背过身去，“如若不然，明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自己选择吧！”
菊儿见阿复推门出去，才知道自己全都完了。她无力地倚着墙壁，懊恼地哭着。唯恐阿复还在不远处盯着，菊儿即便是哭也不敢哭出声来，心里又憋屈又难受，却没法疏解。
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阿复将她从柴房中放出。菊儿的双手捆了一夜，松开的时候尚有些不大利索。阿复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低下头去，心里明白阿复要自己做些什么。
进院的时候，竹儿正在院子里洒扫。见菊儿从外面满身狼狈的进来，一双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圆。她忙扔下自己手中的扫把，迎上去握住了菊儿的手。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这样狼狈？”竹儿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死紧。
“我没事，小姐呢？”菊儿不愿同竹儿多说些什么，淡淡地摆摆手，想要将她推开。
竹儿见菊儿这样虚弱，哪能就这样真放了她走？竹儿赶忙将她扶到自己房内，给她擦了脸，换了身衣服，递了杯热茶，才坐下来。
“夫人尚在休息，你有什么事情晚些去找她吧！你一个人姑且在这歇歇，我先去干活了。”竹儿见她满腹心事，本想说的话尽数咽下，叹了口气出去了。
菊儿昨夜在柴房中关了一夜，已是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糊涂。如今她是悔恨交加，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又见竹儿对自己那样好，心中的怨气愈发浓烈，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正难受着，便听院外窸窸窣窣地忙成一团。菊儿听了一会儿，似是伊若涵起来了。
菊儿心中一紧，一阵头晕目眩。勉强撑着桌子站起来，又因心虚跌坐回去。正踌躇间，她猛地记起昨日阿复说的话，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笑得很苦，久之，落下两行泪来。
事已至此……罢了……
菊儿用力推开房门，巨大的推力让她整个人朝前踉跄了两步。弄出的动静很大，院子里的人都看着她。
伊若涵本是和凤易阳说好要一同去街上买些糕点换换口味，临要走出去了，突然来了这一下，显然将她吓得不轻。
她见菊儿满脸通红还似挂着泪痕，走近些皱着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菊儿见了伊若涵，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一下子如同断线珍珠一般涌了出来。她跌跌撞撞地跪在伊若涵面前，磕起头来。
“奴婢有罪，还望小姐宽恕！”菊儿重重地磕头，没再抬起来。
“到底什么事，你起来说话。” 凤易阳说完便将伊若涵一把抱在怀里，语气虽然还很浅淡，但却隐隐藏着杀气。
伊若涵拧眉，心知菊儿定是犯了大罪了。
“你说，你犯了什么罪。”凤易阳就这样看了她一眼，方抬起头来的菊儿便又吓得低下去。
“菊儿……菊儿不该受了浈姐儿的贿赂，在小姐的药中下至寒的药……药物……”菊儿说的磕磕绊绊，可伊若涵却全部听懂了，不止是她，连另外三个丫鬟都瞪大眼睛，似是不相信。
“我不信！”梅儿上前几步想要将菊儿从地上拉起来问个明白，却被兰儿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梅儿手上不能动，嘴上却还是不停，“小姐对我们这样好，你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菊儿……”伊若涵浅浅吸了一口气，“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菊儿无法辩解，只好点头。
伊若涵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凤易阳将她接了个满怀。
“涵儿，不仅如此，据我所查，连那本书上，都被熏了麝香。”凤易阳的话轻拂过耳畔，叫伊若涵心上又是一阵的痉挛。
那日伊若浈赠书时，伊若涵夸过这香好闻。伊若浈只说是用薰衣草，水仙等花香日夜熏着，全然没有告诉她，之所以要用这样的花香盖着，只因为要掩藏这麝香的味道。
如此费心费力，定然要准备许久，可见伊若浈定然是早就起了害她的心思。
亏自己还一直将她当作好姐妹，推心置腹地谈天说地。纵使二房刘氏总是在言语上冒犯，伊若涵也总看在伊若浈的面上讲究一番情面。
可如今……她的丫鬟都已经被伊若浈收买来害自己，可见她的手伸得有多长。
“为什么？”伊若涵靠着凤易阳闭上眼，似是在沉思。许久，才睁开眼问菊儿。
菊儿被她这样一问，心底有怨划过，却见凤易阳看自己，心虚地想要钻到地底下去，只得嗫嚅着：“奴婢一时糊涂，利益蒙了心……小姐……”
伊若涵了然般的点点头，她勉强扯开一丝笑意，故作轻松地问凤易阳：“这至寒药物，已经到了哪一步？”
凤易阳也不瞒她，“再多两月，便是有通天的本事，我们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儿！”
说到后面，凤易阳声音狠地颤了。他的涵儿这般好，却要叫这些人一个个的算计来算计去，实在让人心疼。
“如此便好。”还有希望就不算是坏消息，伊若涵别开眼，看也不愿再看地上的菊儿一眼，对兰儿吩咐道：“将她送回府中，将今日之事悉数告诉我娘，她自会定夺。”
“是！”兰儿眼眶红着，但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手软，她叫梅儿找来绳子，三下两下地捆了菊儿往外走 。
菊儿刚开始任由她们拖着，只是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她猛然挣开了她们两个，对着伊若涵跪下，“小姐，奴婢对不住您。”
才将将说完这话，梅儿兰儿又跑来将菊儿拖住，这一次，她没有机会再逃脱，只得乖乖被拖走。
“你这奴婢倒是聪明。”凤易阳似笑非笑地看着菊儿被拖走的背影，柔柔地亲吻了伊若涵的额头。
这一吻，酥酥麻麻，连带着伊若涵的伤感都被冲散了不少。她脸微微一红，“说她聪明，其实也不聪明。阳光大道不走，偏偏要走那铁索桥。”
“也是。”凤易阳将她搂得更紧，“动了我凤易阳的人，我自是不会叫她好过。”
菊儿只是一个开始，这些人前世加渚于伊若涵身上的，这辈子他会一一讨回来。不仅如此，他还要他们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他凤易阳向来不是什么善人，特别是在对待伤害过伊若涵的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