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安昕悦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没搭理,自顾自地蹲着。腿好像都已经发麻了,不过她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小姐,君少命令我们给您梳洗。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安昕悦没有说话,几个仆人站着不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还是其中一个仆人使了眼色,几个人扶起安昕悦给她洗澡。
“小姐,您吃点好吗?”
女仆在一旁显得着急无奈,“小姐,您多少吃点儿成吗?一会儿君少回来,我们可就完了。小姐,求求您……”
不论怎么说,安昕悦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下午的时候,又被强行带到了君临安的公寓。
晚上九点,君临安终于回来。整个房子都是黑漆漆的,他一回来,全部都被点亮。
“她人呢?”君临安沉着声音问道。
“君少,小姐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管家如是回答,看着君临安越发漆黑的脸,管家不自觉地有些打颤。
“去,给我准备吃的,马上就要。”君临安命令完,立马上楼。
女人,你竟然敢?
房间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一点儿也不温柔。君临安打开灯,有些刺了安昕悦的眼。
“你不吃东西?”君临安俯身看着床上的安昕悦。
安昕悦不回答,君临安也不恼。
“安昕悦,据说,你的经纪人,不见了。”
“你!”安昕悦猛然撑了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君临安笑,“就看你干什么了。”
安昕悦笑了起来,“所以,有钱有权的君少,可以直接解决掉别人的性命?”
“吃饭。”君临安忽视掉安昕悦的嘲笑,他真的搞不懂,他做了什么,让她以为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好。”安昕悦乖巧地答道。
她想通了,既然君临安不让她走,那么,她就应该可以报仇了吧?秦雅思,你等着。君家,你等着。
安昕悦下床,却被君临安抱了起来。一路上很安静,安静的她能闻到,他身上专属的味道。陌生,却又熟悉。
君临安,这么久了,你定不是你了吧?
饭桌上。
“我自己来。”安昕悦拒绝君临安的喂食,君临安却又坚持,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安昕悦败下阵来。
她真的饿了。昨晚不知道君临安要了她多久,如君临安说,如果她没那么强大的意志力,她真的无法下床。
“你有病啊!”安昕悦实在忍不住,痛骂出声。真的很想爆粗口,这人时不时地往自己耳边呼气,是个什么意思。
君临安被骂,旁边的仆人都吓了一跳。正当大家都为安昕悦默哀的时候,君临安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
“有病。”君临安笑道。
“那你去医啊。你那么有钱,谁医不好你,你弄死她。”安昕悦无语。
“你能医。”
“我不是医生。”
“只有你能医。”说着,君临安抓起安昕悦的手,往自己的腹下摸去。
安昕悦一张脸通红,看了看周围的仆人,见他们都很自觉地转过身去。
她不是感受不到。她又不是没有触觉,坐在君临安的身上,没过一会儿,就感觉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
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就觉得有些难受,慢慢地扭动。可是一细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自己装傻,可偏偏这家伙要明示。
“你混蛋!”安昕悦抽出手来,使劲地掐了一把君临安的大腿,“我吃饱了,我不吃了。”
安昕悦刚准备自己走开,就被君临安环着腰。
“你吃饱了,该我吃了。”说这话时,安昕悦竟觉得君临安像个地撇流氓。
“那你慢吃,我先走了。”安昕悦避开君临安的脸,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和情绪,显得平稳。
“你走了,我吃什么?”君临安无耻地问道。
“啊?”安昕悦有几秒呆愣住,反应过来,却是更加羞红了脸。君临安,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安昕悦假装自己没有听懂,道:“还有那么多菜,我又没有吃完,你可以慢慢吃。”
“可我更想吃你。”君临安直接明确道。
君临安的呼吸,洒在安昕悦的脖子上,舒舒麻麻的,她的手心,竟出了许多汗。
昨晚,是在她被下药的情况下发生关系的。她可以安慰自己,发生关系不是她所情愿的。可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个杀人凶手的儿子,赤诚相对。
正当安昕悦在想该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仆人们竟然毫无声息地走完了!
安昕悦显得无奈,也有抹心酸。
“你家仆人还真懂事,君临安,他们应该实战过吧?”
听说君少风流成性,想来也是吧?
君临安眼里闪过阴霾,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子上瞧着。而后低头,“他们只是自觉罢了。”
“不见得。”安昕悦不点破,顺势从君临安身上下来。这次,君临安没有不放手。
“我有些累了,君少慢慢吃。”
说完,安昕悦头也没回,只顾着往前走。身下很疼很疼,可是一想到君临安的风流成性,心更疼。
她想到了自己未成形的宝宝,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并没有在她身边,是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给她带上了钻戒。
安昕悦想到了自己被丢在英国的那段日子,就差,成了乞丐了吧。若不是米可收留她,不然刚刚做完人流身子虚弱的她,或许会身死异乡。可他呢?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坐着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
“安昕悦。”君临安看着安昕悦的背,眼里闪过痛楚。而安昕悦,似是没有听到,继续上楼。
“明明是你离开了我,明明是你一句话也没有说地离开了我,怎么,反倒是我错了呢?”
上楼的声音戛然而止。安昕悦停了下来,眼泪闪着泪花。
“是,是我离开了你,所以,你该恨我才是。”安昕悦强忍着心里的伤,用手擦拭了眼泪,却擦不完。
“我也应该恨你才是。”只是这句话,安昕悦哽咽住了。
“安昕悦!”君临安兀地站起来,“那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安昕悦没有回答君临安,一步一步地,走回了房间。
“你要什么解释?难道要我说,我在你订婚的那一刻,你的妈妈,亲手杀了我和你的孩子?难道要我说,你的妈妈,在你订婚的那一天,害死我母亲?难道要我说,你是我的仇人的儿子吗?君临安……”安昕悦背着门,缓缓蹲了下来,泣不成声。
楼下。
君临安抽着一根一根的烟,吐出烟圈,眼圈也红了。
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铁血手腕的领导人,甚至是在黑界待过的年轻人,会因为一个女人,红了眼圈。
没了她,他快要疯了。
天知道,他快要受不了了。
哪想,时隔七年,终于相遇,可是她好像变了。
“安昕悦……”
君临安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
慢慢的,君临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了头。
“总之,你回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吐出烟圈,君临安踏着脚步,走上了二楼,径直走向安昕悦的房间。
刚到房间门口,君临安却又停下了脚步。他在部队里带过一年,黑道上待过两年,所以,对于有什么动静,他自是清楚。
她哭了。
君临安自嘲地笑笑,他好像别的本事没有,惹她哭却是很在行。
中学爱打架,她看着他浑身是血,哭得像死了爹娘。
大学总有几天不在她身边,她总是会泪眼婆娑。
七年,他不在她身边,她会不会,也会经常哭泣?
安昕悦。
安昕悦。
安昕悦。
君临安伫立在门口,只能一遍遍地在心里叫着她的名字。一夜,她在门内坐着睡了一夜,他在门外坐着守了一夜。
她轻轻的呼吸声,在他耳朵里,依旧那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