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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花容失色
双蕖怨
若小白
2595

听闻上君召见,姒玥十分欢喜,匆匆用过晚膳后,便紧锣密鼓的妆扮起来。

落辰继位,她便由父亲及诸臣谏言嫁予他为后,几经周折她也算是如愿嫁他,虽并未封后,她也心有不甘,可多年以来,除却她,他始终未曾娶一妃半妾,这般算来,她也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毕竟能独享上君,这桩美事除她姒玥还未曾在任何历史任何女子身上发生过,这一想来,她便也忘却了后位,心里也舒坦不少。

可为女子,为妻子,终究还是有难以启齿的难处,那便是她与落痕的夫妻生活,虽为暮楚唯一君妃,落辰又待她敬如宾,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从未得过他的临幸,就连洞房那晚,他也以一场酩酊大醉敷衍了过去。

她嫁他五年,便生生守五年活寡。

这不,突然晚间召见,莫不是他耐不得寂寞?若是能得他临幸,替这落氏君室生下一儿半女,她便名副其实是他的妻子,地位稳固,后半生也算有了依靠,如此一想,她怎能怠慢分毫。

几乎动用了整个后宫婢子和宫奴,妆一遍一遍化,发一遍一遍梳,成千上百支金步摇,便也要一支一支试过来,又纠结了不少时候才选定下来。锦袍上百套也是了个遍,只要身上任何一处稍有不配,便全身都弃了重新装扮一遍,一次一次改,一遍一遍修,从太阳当空便折腾到夜黑尽,终于妆出一身合宜的模样,然后紧紧张张,欢欢喜喜前往上君的和熙殿去。

橙黄的烛火将和熙殿照得非常敞亮,焰火明晃晃的跳跃,打在落辰漠然的脸上,显得有些冰冷。

姒玥进殿时,落辰刚描好一副仕女图,手上的毛笔还未放下,见姒玥来脸上便漾起一抹柔柔浅笑,轻巧放下手上的笔,摆了摆手,示意宫奴婢子全然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她本生得也很秀气,可惜太过,有种浓妆艳抹的俗气,落辰轻笑,“很漂亮。”

姒玥娇羞浅笑,超他欠了欠身,“上君喜欢便好。”

姒玥微瞥了一眼那画,他作画水平乃全暮楚也无几个画师能及得上,善画山水河川,唯独不善人物,尤其仕女图,他怕作不出女子柔软深情的神韵,而今,却花了整日做了一幅,虽他不觉如意,而旁人却觉得这女子描得栩栩如生,体态神韵皆绘得淋漓尽致,尤其回眸那一瞥,极尽惊鸿,乱人心曲,眉眼间尽是清心寡欲的冷然。

姒玥一眼便认出那画上女子,正是今日暮和公主,一柄黑伞、额间金钿、松挽的云鬓、精致的金步摇,一切恰到好处,一份不多,一分不少,一副冷然不屑一世的模样,叫人心生怜爱,又有一种不敢靠近的清冷。

“那……那是暮和公主?”姒玥问,她知道浅默陪上君一同长大,情谊深厚也是自然,据她所知,他疼爱浅默不假,可并没有半分超出兄妹的情感,今日浅默确凭一身流仙裙与姣好的妆容将她倾城之姿体现淋漓尽致,在宫中也出尽了风头,固然是好看,可他看着那画作时眼底的温柔与怜惜不像是平常哥哥疼爱妹妹,更像是别的情谊,这叫她不得不多想,心生妒意,“今日上君怎有闲情替公主作画?”

落辰又柔柔望了望刚作好的画,嘴角溢出一抹柔软的轻笑,与浅默相比,她身上那股倔强倨傲,更叫他着迷。

落辰并未正面回应,折腰扶她免礼,“你这身妆扮很好,若是淡素一些应更显你自身灵气。”

姒玥忽感焦灼,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颊,低下头去,明明他们都说好,她才如此装扮的,怎想他却不喜欢。

见她不适,落痕微微轻笑,伸手将她搀至案前坐下,“无妨,无论如何妆扮,你终究还是你。”

“是。”姒玥略低头。

落辰倒了一碗清茶放到她面前,“只要自身自在便好,无需过多在意旁人眼光,那些人在你面前不过是个下人,没有权利替你拿主意,当然,有些话也无需告知他们。”

她本算是个善良之人,可任性无主见,易听信他人,嘴上也管不住话,当讲不当讲都一股脑讲了出来,却不知轻重。

姒玥竟不知所以,一脸茫然。

见她的样子,落辰又有些好笑,“今日还是默默与痕儿解围,不然,我这君位怕是守不住了,天下大乱,又将会是一番生灵涂炭的惨状。”

姒玥大惊,虽不太明了,可对《千年引》还是从落辰口中听过不少,也多少明白一些它的厉害关系,近几日它丢失一事,叫他十分闹心,且为此圣物,朝野动荡一事也闹得她有所耳闻,提起天下苍生大事,便首先想到了它,心虚起来,“是……是《千年引》之事?”

落辰脸色顿时肃然,“我无法控制我的心去爱你,孤也明白这些年叫你受苦,但孤始终敬你,只求你能稍微好过,于孤而言,你是内贤家眷,所以并没有设丝毫防备,那日孤与??说起《千年引》丢失一事时,也知道你就在外厅,但孤并没有将你当做外人,岂料却叫这事儿走了风声,险些酿成大祸。”

姒玥似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不经意犯了大错,谋害上君,祸乱天下皆是杀头大罪无疑,登时吓得花容失了色,当即跪地,“不管上君心向如何,可臣妾对上君的爱慕之情始终不减,也并无害您之心,臣妾不会害上君,就算臣妾死也定然不会伤害上君半分,也断不会做出为祸天下的罪孽来,绝对不会的……只是那日佐谙叔父来看我,我便在他面前发了几句您因《千年引》丢失没有心思陪我的牢骚话,怎想叔父他却……却……”

姒玥慌得语无伦次,落辰脸色渐柔,起身将她扶起,“孤明白,你断不会害孤,只是你心智单纯叫有心之人利用,往后说话还是小心些得好。”

姒玥浑身颤抖,手心沁出了冷汗,颤巍起身,“是……是,臣妾有罪,上君如何处罚,臣妾都愿受。”

落辰脸色骤变,冷声低吼,“祸国害君,此罪当诛。”

姒玥当即瘫软倒地,眼泪涟涟,浑身瑟瑟发抖,不曾想过几句抱怨话竟叫自己丧了性命,半晌才颤颤巍巍跪正,磕磕巴巴说不几个字,“谢……谢上君隆恩,臣妾认罪。”

落辰忽而大笑,又将她搀起,柔柔搂紧怀里,“你虽未得后位,可终究是孤发妻,孤怎舍得杀你,孤不过是说笑罢了,没事了,别害怕。”

姒玥惊魂未定,窝在他怀里,略抬眼撇了他一眼,嘴角僵硬的勾了勾。

落辰轻抚她的头发,“你累了,回去歇着吧。”

姒玥还没缓过神来,欠了欠身,不敢再多话,便退了下去,本想是一枕黄粱美梦,没想却成了一夜梦魇。

落辰轻笑,目送她出殿,脸上的笑意渐渐沉淀。

许久,禾庸进来,苦笑一声,恭敬道:“看娘娘吓得不轻啊。”

落辰沉声,“不是吓,是警告。她本不坏,只不过心思简单,说话不经思考,猛撞任性,不加警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闯出祸端来了。”

“极是。”禾庸点头应和。

姒玥家室显赫,她父亲在暮楚地位不容小觑,与佐谙私交甚好,是镇守暮楚西部的爵侯,为人本分聪慧,可这女儿自小娇宠,养成一副任性、幼稚的习性。

无论从她本性不坏一方面来说,或是她父亲对暮楚的作用来说,落辰都不会都轻易降罪于她。

禾庸瞟了一眼上君花了整日做出的画,轻笑道:“那日暮和公主真是惊为天人啊。”

落辰也看向那画,微微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