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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惩治叛臣
朕为将军解战袍
九天霜华
3025

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整个宫里的人都会知道,连那膳食房的看门狗近几日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诶,你听说了吗?前儿个,五王爷带人逼宫啦!”

“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左相也和五王爷勾结着呢!虽然这些人都被英明神武的战将军给一举擒拿,但是皇上也气得病倒了好几天呢!”

门口憨厚的老黄狗就静静地看着这些宫人们以讹传讹,不屑一顾。

哼,都是胡说八道!

相好的小黄鹂说了,皇上病倒只不过是装出来的,他想让战将军贴身服侍他而已!人的心思都是坏的,连皇帝也是一样!

“噗咳咳咳——!咳咳……”

也不知怎的,正在喝药的燕坤泽突然将一口滚热的药汁咳了出来。

没什么伺候人经验的战九歌慌慌张张地从宫人手里接过帕子,将他唇边溢出的药汁都擦拭了去。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药汁漏了出来,滴落在盖被上。

体贴的宫人们似乎早就遇到过这种情况,熟稔地将染了药的旧被子拿走,拿过一条新被子来重新覆盖在燕坤泽的身上。

燕坤泽垂着眼眸,一只手虚掩着口,轻轻说道:“战爱卿可是在心里偷偷说朕的坏话?”

“啊?皇上都听见了?”

燕坤泽:“……”居然真的在说他坏话?

看他一脸吃瘪的表情,战九歌连忙改口道:“臣说笑的,皇上莫要放在心上。普天之下,谁又敢说皇上的坏话呢?”

这话似是对他有所触动,战九歌就看见这个有些病气的君王带着几分落寞,将冷漠又寂寞的目光放在了窗外。

外面有两只黄鹂鸟蹲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互相给对方梳啄着羽毛。

战九歌听到燕坤泽冷笑一声:“是不会,还是不敢?初闻五皇叔要谋反篡位时,朕心中十分恐慌。”

“……”

“是朕做的不够好,还是大燕的子民对朕有不满之情?”

战九歌也不是在皇上登基之后才与之相见的,早在两人都尚且年少时,曾于燕城郊外的白马寺中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她被祖父带去寻白马寺的方丈,为护身符开光,恰逢遇到了被送往白马寺静修的燕坤泽。

彼时的燕坤泽还只是一个性子开朗的少年,偶然间的惊鸿一瞥,让她将一抹温柔似水的微笑印刻心里多年。

而如今的燕坤泽,身上除了冷漠,剩下的便只有拉不近的疏离感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战九歌的一句话,将燕坤泽从满是戾气的心境中唤起,他昂首对上战九歌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睛,渐渐被其吸引。

“皇上本就是天下间让人最为羡煞的人,而皇位更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世间但凡有人存在,便会有贪婪和欲望。”

“贪念不止,欲望不休。皇上莫要因为一时的偏执而影响了为民为国的本心。”

此时的战九歌就仿佛是拨云见日的神明一样,说出来的话语有循循善诱之效,让燕坤泽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

他孱弱地一笑,苍白中带着些许释然,张口正要说些什么,一勺子泛着苦味的药又举到了自己的唇边。

燕坤泽的笑僵住了。

仿佛是得了什么胜利一般,战九歌笑得狡黠,勺子举了又举,让燕坤泽不得不张开嘴蹙着眉将那苦味十足的药汁咽下。

喝罢,他擦了擦嘴角,意味深长地对战九歌说道:“朕还是喜欢你之前的喂药方式。”

战九歌举起勺子的手尴尬地一停顿,默默地别开了头。

之前因为不怀好意想吸口龙气,就自己把药汤都灌了下去,以口相渡,顺便呲溜了几口龙气。

结果就在这种紧要关头的时候,燕坤泽竟然醒过来了,他等战九歌惊慌地分开后,第一句话就是:“战爱卿,你在做甚么?”

战九歌也是蠢,品着嘴里的苦味,灵光一闪,说了句:“喂药。”

然后这个梗就一直被燕坤泽记到了现在。

见燕坤泽没有再喝药的兴致,还冲着自己摆了摆手,战九歌只好将那碗药放到了桌上。

燕坤泽披起了衣裳靠在床头,问:“那些人现在如何了?”

战九歌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叛乱的人,恭敬地回道:“回皇上,除了五王爷被关在祠堂里,其余的人都被关入了密牢中。”

皇宫之中,只有犯了大事的人才会被关进皇家的密牢里,说明这件事是不想被外人知道。

即便如此,整个皇宫中还是传得风风雨雨,即便是宫中的御林军企图将这整件事情压下来,私底下还是会有宫人传开。

燕坤泽久久都未开口说话,等得战九歌有些急躁了,才开口问道:“战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此事说大了,是谋朝篡位的大过,涉事之人皆该诛九族。”

战九歌此话说的是风轻云淡,却听得燕坤泽心中一颤,他料到战九歌还有话未说完,便静静地等着她的后话。

“可说小了,是皇上自己的家事,还须皇上自己定夺。”战九歌说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后不久前还在皇上昏迷的时候看过皇上。”

“哦?”燕坤泽的目光有些闪烁,神色复杂。

“太后希望,皇上能留五王爷一条生路。”

放在盖被上的手渐渐将被单捏紧,燕坤泽的双眼微微眯起,他心绪不宁地摇了摇头,问她:“那你是何意?”

战九歌心下一沉,脸上带着凝重之色问道:“皇上很在乎臣的意见?”

“若论忠心,满朝文武唯战家第一。朕,信得过你。”

“如此,”战九歌掀袍跪地,朝着燕坤泽深深地拜了下去,“臣以为,叛逆之人都留不得,斩草除根才是明智之举。”

闻言,燕坤泽的瞳孔倏然骤缩,他望向了低着头的战九歌,没有言语。

战九歌跪了许久,见一双脚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紧接着一只还算有力的手臂便将她扶了起来。

“皇上?”

战九歌瞧着他嘴角噙着笑,一头雾水。

皇上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

大约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燕坤泽缓缓说道:“你说的不错,为守住这皇位,朕是该除了五皇叔。可这样的惩治,未免也太轻了些。”

“皇上是说……”

“朕得让他活着。”那个腹黑又冷情的帝王在这一刻又重新回到了战九歌的面前。

只见他露出森白的牙齿,讥讽地笑道:“朕要让他活着体会求而不得的痛苦,去最遥远最折磨人的雁安塔苟且地活下去。他的子孙后代,生生世世都不得折返燕城……”

“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战九歌哑然,听到这些话后,心中震撼得竟没察觉到自己的手居然紧紧地攥着燕坤泽的袖子。

燕坤泽却觉察到了,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情绪渐转温和。

“你觉得朕狠毒?”

“不,皇上是一国之君。这样对五王爷来说,已经是够仁慈了。”战九歌不自在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严肃地回望燕坤泽:“只是左相一干人等不能简单地就此放过,他们必须处死,以儆效尤。”

燕坤对此泽倒是没什么反驳,嗯了一声,往窗户旁边踱步而去:“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

“是,动静太大了,就算是想隐瞒也瞒不住。”

放晴的天气,丝毫没有沁骨的凉风,燕坤泽看着窗外的风光心情大好,转头。

映着光辉,他淡笑着,眼神却凌厉万分。

“好啊,那便公开处刑罢。”

几日后的燕城集市上,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要不是有士兵用长枪拦着,他们能冲破防线把手里的鸡蛋菜叶扔那位左相大人一脸。

被关在笼子里押解前往刑场的人除了左相和他的大公子之外,还有被株连的千金小姐,和府里的几位夫人。

只是这千金小姐不被外人所知,披散的头发一直遮挡着脸,所以人们也看不清,只是连带着一起骂。

刑车很快就押到了刑场,监斩官抬起头看了看日头,就让人把囚犯带到了刑台上。

这个时辰,同样望着天上日头的人,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愿意卧床的燕坤泽没等精神恢复好就坐在了御案桌前,忙碌地翻看起了折子。

他无意中地一瞥,就发现战九歌还在窗边看着日头,忍不住说道:“你就是再看,那时辰也不会马上就到午时三刻的。”

战九歌回首一笑,谦恭地说道:“臣只是在想,皇上心地着实善良,竟然会放过那相府的千金、让一个死囚犯替她受刑。”

嘴硬心软的帝王头也不抬地翻看着折子,嘴上嫌弃地说道:“分明是你向朕求情,说那相府千金已经心有良人,只等着男方娶她过门……”

“皇上竟会同意臣的请求,是否说明皇上对臣也有所偏爱了呢?”

战九歌没料到她一句戏谑的话,竟在燕坤泽的心里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执朱笔的手微微一顿,燕坤泽在心中默念了一声。

偏爱吗?

对一个男人?

呵呵。

妈的……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