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卫长忠如果你真的不想和离，那就现在去请里正和族长，我们赶紧将事情办了。”
卫敬山的心思，宁莲儿那里不知道啊，心里对卫敬山更是没有什么尊敬之意了。这是脑袋一转就开始算计他们了，同时也明白，果然王丽华敢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卫长孝也支持她的缘故。二房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大的小的，都是如此。
“爹娘，儿子不孝！”
背离父母，卫长忠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可如今为了妻女只能如此，他给卫敬山夫妻磕了一个头，扭头出门去了。
“我看你们的日子能过的多好，我可告诉你们，我是什么都不会给的！还有这次宁氏的药钱，都是你们大房自己的债务，自己去想办法吧！”
宁莲儿如今只拿了几日的药就要一两银子，这一下床，这么冷的天都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将来可不关他的生气呢，没道理分家了还要给宁莲儿付药钱。这么想着卫敬山心里倒是顺了一些，不用给宁莲儿药钱，将来宁莲儿死了他们也不担责任。宁家就是要为难也没有办法，这倒是不错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长忠忽然来请我们，说什么分家的，这是做什么呢？”
卫家在村子里也算是大姓了，自然有族长管着这几十户人家。他们村子不小，差不多八九十户人，卫姓就占了一半。也因此当初选里正的时候，也有竞争力的，可最后却没有扛过殷氏，就因为没有读书人在县衙出力。县衙里的人发了话，让殷达兴作为里正，他们村子里自然不敢反抗了。也因此卫族长可是憋了一口气，就想着什么时候自家人能够出个读书人，也让他们沾沾光呢。
所以对于卫家这个被秀才夫子夸赞了的孩子卫墨风，他们还是寄予厚望的。也因此之前卫墨风打了堂妹，差点出了人命也是他压下来的。对于卫家的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在宁莲儿有孕的时候，他也担心过但事情出了之后，他倒是放松了不少。谁知道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说要分家，分出去的还是老大家的。
“哎，家门不幸啊……”
这个时候和族长对话的，自然是当家人卫敬山，旁人是没有资格上前说话的。卫敬山自然是从自己有理的方面出发，话里话外的维护王丽华，都说王丽华不是故意的。然后自然是同之前一般甩锅给宁莲儿自己不当心，卫墨风心存歹意。最后还抱怨了一下卫长忠不孝顺，居然要听宁莲儿的话要分家。
“宁氏，你嫁进卫家也数十年了，没有替卫家传宗接代不说，还怂恿丈夫分家，你的妇德呢？！”
问题出在宁莲儿身上，卫族长就想着压服了宁莲儿将这件事盖过去就好了。
“您也知道我嫁进卫家数十年了，是我不想替卫家传宗接代吗？如今又是什么情况，您难道心里不明白吗？别同我提什么妇德，您如果真的觉得卫家对的，要不然以后就让您的儿子媳妇来这个家吧。如果真觉得卫家这么好，那以后可得记得多帮帮我公爹他们呢，就像是我们之前做的那样。”
宁莲儿冷笑，也没有将话说白了，到底是卫家的族长，自己的小女儿上族谱的事情，还要靠对方呢。但还是冷不住嘲讽，如今同宁莲儿替孩子什么的，显然是最不明智的行为。卫族长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实在是宁莲儿除了这一条，这些年还真是没有什么能够让人拿来说嘴的了。
说她懒，谁不知道二房那个才是真的懒，宁莲儿都跟着男人下地了，这还懒的话简直是笑话了。说不孝顺，最开始的几年卫敬山夫妻可是没有少拿，宁莲儿今天又给他们做了什么衣服之类的出去炫耀。当时宁莲儿刚刚进这个家，带的嫁妆里头有不少布料，为了融入这个环境，上下都没少打点。
就是当初卫长仪出嫁的时候，宁莲儿的添妆可是不少呢。彼时因着这件事情，卫家上下可没少拿这事儿说事儿。外头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卫家能娶了这么个金娃娃回来，还是个能干孝顺的金娃娃。也就是这几年，宁莲儿的东西都几乎搬光了，但人家还是能干孝顺的，不少人都是知道的。
对上足够孝顺，对下足够慈爱，七出只有无子这一条了。偏生如今人家就是因着这一条而生起了分家的意思，自己还真攻击不了她。对于宁莲儿的话，卫族长也不表态。他支持卫敬山的做法，不代表他就乐意自己家也被这么对待。人本就是双标的，而这位卫族长显然是好处想占，吃苦不想出力的。
被宁莲儿这么一句话怼一下，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看了一眼一旁脑袋上还有血的卫长忠，暗骂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居然制不住自家的娘们。
“清官难断家务事，卫族长自所不欲勿施于人啊！这件事情既然卫哥家里都有了决断，我们就做个证人就好了，旁的就别说了。在人家家里，教训人家的媳妇儿到底不好呢。”
殷里正淡淡的开口，对于卫族长当初的想法他那里能不明白呢。他们殷家也算是村里的大姓，可到底是比不上卫家的，当初这里正的位置，他还真是没有把握。最后还是让自家在衙门里做事的文书，帮着给了好处递了话这才拿到手的位置。故而对卫族长到如今的的想法，还是能够理解的。
也正因为理解，所以打心眼里是不希望卫家人太过出挑的，让卫长忠分出去再好不过了。谁不知道卫长忠是个能干的，如今卫敬山渐渐年老了，也就卫长忠撑得起来这个家了。也就卫敬山，还觉得自己的几个儿子都不错，卫长孝就算是懒一些，也不是不干活，不会断了供应孙子的东西。
“得了得了，看来我是管不了这事儿了，不过再过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如今分家不大好吧啊？！”
卫族长提出这点，显然也是打着拖的主意，没有想到人卫家早就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了。
“诶，我也是这么说的，可这不孝子，已经决定年前搬走了。我也说了，如今年底，家里也没有多少余钱了。前阵子小风夫子那里的束脩，已经用秋粮余钱提前交了，开年就直接去上的。家里也就这些牲口，加上宁氏这一病花费可不小，牲口还没有卖出去，所以……”
卫敬山一句话就是家里没有钱了，就是分家也分不出多少钱，一句都没有提地的事情。家里十亩地，这是打算一点都不给了。牲口也没有，而且连房子都不让大儿子一家住了，一定要年前搬走。
“卫哥，你这是打算让儿子寒冬腊月，带着一家老小饿死街头啊？”
什么都不分，还是这种天气离开，可不就只有饿死街头的结果么。
“到底是我的儿子，我那里能不心疼呢，可家里如今真没有多少啊。孩子他娘，家里还有多少钱啊，你去瞧瞧。我也不是心狠的，家里的银子就分一份给老大家吧，其他的是再也没有的了。我们这里也是一大家子呢，谁让他硬着头皮要搬走啊！”
说着卫敬山还很无耻的唉声叹气道
“诶，我这是为了谁啊，最后谁都来埋怨我了！”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委屈呢，倒是让其他人都撇了撇嘴。
“家里还有五两银子，分一两银子给老大家吧。”
大王氏说出这个钱的时候，卫敬山皱了皱眉，随即想到女人就是心软。他刚开始还想着让大王氏说只有一二两，到时候意思意思给个几百文。这么一大家子，恐怕开年就过不下去了呢。谁知道她居然说一两银子，这说不定到时候还真能撑到去当佃户呢。随即想着也没事，就宁莲儿那身体，指不定这次被赶出去就要倒下，到时候钱还不得一下子就花了啊。
“成吧！”
卫敬山想着，太少了，自己脸上也挂不住，这个钱数差不多了。
“粮食呢？”
宁莲儿立马开口了，这个时候去县城已经不是那么方便了，再说了，自家搬出去的话两三日的粮食总要的吧。卫敬山心里不乐意给粮食，可殷里正在这里看着呢，请他们来就是为了见证。但如果太过分的话，殷里正也是能够出言说几句话的。
“给你们五十斤粮食，再多是没有的了！”
卫敬山说到这里，立马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再让宁莲儿继续说下去，说不得分多少东西给他们呢。
“你们的那些东西你们都可以带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你们今日就搬走。其他的家里是没有多少东西了，也别说我苛刻，等过些日子杀猪的时候，会给你们送一份去的。就这样吧，今儿个闹成这样，我脑仁疼，你们如果还要点儿脸，还有点热孝心的话，赶紧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