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弘一想理论,被莫轻尘打断,她轻轻扬起头,眼睛里干干净净,不含一点杂质,看着王诗雨道:
“好,总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刚刚的问题,我的回答是——不是。不是真的。”
陆弘一被陆勤逸接回家了,所以收拾完东西离开公司时,没有人来送莫轻尘。伴随着公司里的流言蜚语,莫轻尘高昂着头,背脊挺得笔直地离开,留给他们一个骄傲决绝的背影。
不知在马路上游荡了多久,莫轻尘的手机响起,是王诗雨给她发的微信。里面只有一句话:
我相信你,但是我无能为力。
莫轻尘笑了,却泪如雨下,回复道:
那就够了。
就在莫轻尘到处游荡不知去往何方之时,她身旁突然停下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接着从里面钻出来两个黑衣人,“你们想——”干什么,这句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嘴拖上了车,然后就失去了意识。车开走之后,莫轻尘少得可怜的东西散落在街上,孤零零的散了一地,再无人问津。
“剪开衣服。”
恍惚中,莫轻尘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绑在什么地方,身边一群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用冰冷的眼光扫视着她赤裸的身体。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人分开,冰冰凉凉的东西探了进去,探进了,她的最后一丝尊严。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恍惚间,莫轻尘这么问自己。
骄傲如她,到底为什么要经历这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和污蔑。
可是,没有人能够回答她。或许在三年前她接受陆方擎的契约结婚的那一刻开始,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无受损迹象,两日内无性行为......”
莫轻尘拿着医生给她的检查报告,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看一遍心就抽痛一遍,但还是看,就像是自虐一般,痛却带着扭曲的快感。
“陆先生安排的,我们也不好多问。莫小姐,劝您还是和陆先生解释清楚吧,总这么误会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在得到报告后,在她的再三追问之下,那个给她检查的医生才这么说道,眼里有同情,更多则是鄙夷。
莫轻尘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脑袋里一片轰鸣,好像这个世界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陆方擎提着一箱石榴站在家门前,不知怎的竟然有点不敢开门,他一直知道莫轻尘喜欢吃石榴,讨厌吃草莓,但是子染爱吃所以家里常备的都是草莓,以便子染来玩可以随时吃到,但是今天陆方擎在外面工作,听到秘书报告给他的莫轻尘被炒鱿鱼的时候,这箱石榴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被炒鱿鱼,鬼使神差的,陆方擎把这箱石榴买下来了,还提前结束工作,自己亲自给提着回来了。
记得以前莫轻尘再心情不好,只要给她一个石榴籽饱满莹润的石榴就会马上高兴起来,这次应该也一样吧,工作嘛,到时候再找就行,可是一副苦瓜脸被外人看到以为他们夫妻关系不和,影响他拿到继承权就不好了。
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陆方擎推门而入,果然,莫轻尘穿着睡衣,头发湿润地坐在沙发上。
喉咙一紧,陆方擎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但也没去招惹莫轻尘,走过去,把手里的石榴往莫轻尘面前重重一放,又装作不在意地开口道:
“咳,秘书他亲戚给他捎了几箱石榴,给了我一箱,我又不爱吃这玩意,你想要就拿去吃吧。”
一边说着,陆方擎一边偷偷观察莫轻尘的表情——不为所动,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份工作么。清清嗓子,陆方擎还想说什么,却被莫轻尘打断。
“你这是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么?”
陆方擎皱眉,心情好地不跟这个失业的人计较,他们平时相处还是挺和谐的,只要莫轻尘不像前几次那样作死,他们还是能好好相处。
“不吃就算,我去洗澡。”
陆方擎站起身,却没有去碰那箱石榴,莫轻尘阴测测的声音却再次在身后响起:
“你在回避什么?陆方擎,你也会不好意思吗,你也会因为伤害到我而不安然后再来补偿吗!”
“你有病吧!”陆方擎转过身骂道,眉头紧皱,“不就是丢了份工作么,我陆家还能养不起你?再说了,到时候我继承了陆家,你还不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陆方擎!你羞辱我,你居然联合外人来羞辱我!”莫轻尘像是彻底放出了心中的那头猛兽一般,不顾一切地大叫着,挥舞着双手竟然想上前来划陆方擎的脸,陆方擎躲开,莫轻尘就摔到了沙发上,就这么一个轻飘飘的动作,比以前陆方擎喝醉酒做的事程度轻多了,却引得莫轻尘嚎啕大哭,好像受尽了委屈似的。
陆方擎直觉哪里不对,失业不可能让莫轻尘起这么大的反应,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目光被莫轻尘身旁的那份文件给吸引,陆方擎正想上前一探究竟,就在这时,他们的家门开了。
李子染坐在轮椅上,佣人在她后面推着轮椅,两人脸上皆是惊讶的表情,李子染眼睛微微睁圆,粉唇微张道:
“方擎哥哥,轻尘表姐这是这么了?”
莫轻尘止住了眼泪,挣扎着起身,想要把自己散乱的头发稍稍整理一下,但是怎么弄都弄不好,就像是这么多年以来,她怎么在陆方擎面前表现,都比不过他心中那个干干净净完美无缺的李子染一样。
看着李子染身边的几个行李箱,一个几乎要将她毁灭的想法冒上心头。
果然,李子染开口:“表姐怎么那么惊讶?方擎哥哥没跟你说吗?”说着,李子染的表情马上变得隐忍的难过起来,“我妈妈去世了,我也就没有理由再待在莫家了,表姐,我没有地方去了,你能不能,暂时收容我一下。”
李子染的妈妈,是莫夫人的妹妹,因为身体羸弱,又早早丧夫,所以一直住在莫家,接受着自己姐姐的帮助。莫老爷,也就是莫轻尘的爸爸,是个很好的人,体恤她们姐妹情深,就一直养着李子染她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