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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一直都在
那年夏天,爱越走越远
半夏
2752

明天就要去医院报到,萧成雨嘴上说着不紧张,心里却如同万马奔腾,毕竟是人生第一次踏入工作,没有过多的经验,加上本身又是慢热型,不晓得能否和将来的同事愉快相处。

“想什么呐?”楚天齐自然不会放过她上战场前的最后一天,早早地来到萧家噌了一顿早餐,而后在她房里惬意地往沙发上一趟,脑袋枕在她大腿上,心里满是幸福的感觉。

“万一表现不好,你爸会不会生我气?”萧成雨低头看他,顺便用手理了理他往上翘的头发,一看就是起床后匆匆出的门,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收拾。

“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可以的。”楚天齐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好吧,加油。”萧成雨握着拳头自我鼓励。

“加油加油。”楚天齐学她做一样的动作。

“讨厌!”萧成雨挥开他的拳头。

“难得有机会可以跟你聊聊天,跟我说说在美国四年的经历呗!”过去整整四年没有看到她,也没有她的消息,楚天齐的内心难以言喻,苦闷程度不亚于萧成风。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除了同学没什么交往过密的朋友,周一至周五白天在校,晚上回爸给我租的房子看看书,双休日会骑单车带布丁出去散步,阳光明媚的时候就拿着画板写生。每次寒暑假想要回北京都找不到护照,所以只能留在美国四处游走打发漫长的时间,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候会想家,有时候又怕回家,我也搞不清自己是以什么心态挺过来的。”萧成雨每每想起美国的四年都哭笑不得,无拘无束是没错,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楚天齐感到莫名地心疼,无法想象四年独自一人没有朋友没有乐趣的生活,那对他而言比地狱更可怕,她想家的时候会不会抱着自己埋头大哭?孤单的时候会不会蜷缩在角落里期盼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是那么的柔弱,却要独自去面对一个又一个漫长的黑夜,内心的思念无处诉说,整整四年,好不容易盼到回家,等待她的却是当头一击,这个世界待她太薄情,他要做的就是将所有的不公转化成爱送给她。

“这四年让我明白意志力是需要磨炼出来的,只有经历过真正的孤独才不会害怕一个人。”萧成雨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楚天齐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只属于她,她若答应,他愿为她点燃一盏心灯照亮每一个黑夜,从此不再孤单。

“真舍得为我放弃整片森林?”

“放弃整片森林,赢得整个天下,何乐而不为。”

“油嘴滑舌。”萧成雨轻捏他的下唇,脑海中突然闪过某人曾经说过的话:这辈子有你就够了,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我发誓……”

“不要。”萧成雨慌张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心上已背负一个人的山盟海誓,再也不想背负更多。

“怕我遭雷劈啊?放心,对你的感情天地可证。”楚天齐拿开她的手,喜欢看她紧张的样子,却不知她顾虑的并非如此。

“安好便是,不需要誓言。”萧成雨浅浅一笑。

楚天齐突然起身,面朝她张开双臂,“抱抱。”

萧成雨心里使坏想要捉弄他一番,坐着就是不起身,本以为他会像个小孩子似地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谁知他更坏,直接横抱起她。

“放我下来。”萧成雨面带羞涩在他耳边低语。

“下次听不听话?”楚天齐就是要罚她不肯抱抱。

“听,满意了吧!”萧成雨无奈妥协。

“这还差不多。”将她放下后,楚天齐从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俯首在她颈窝,闭上眼,沉浸在发间那股淡淡的香味之中。此番美景本可以延续下去,却因萧成雨被他鼻息间滚烫的气息拂得耐不住痒,脖子微微一缩……

楚天齐睁开眼,好似发现她的另一个弱点,愈发嚣张……

“住手……”她哽咽着,低垂眼帘,从眼睛的夹缝里看到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血脉偾张的脸。谁知道她现在的心跳有多么快,她已经羞愧到快要脑溢血的地步。

“小雨,我控制不住自己,好热!”他双眼迷离地看着她轻颤的睫毛,如迷人的蝴蝶翅膀……

“我的手机充电器坏了,借一下……”萧成风开门进来,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如此画面,胸口好似万箭穿心。

楚天齐第一时间起身挡住萧成雨裸露的上半身,在他那难以形容的目光下尴尬地整理身上褶皱的衬衫。

此时此刻,萧成雨已经羞得无地自容,别过脸,没有颜面去面对突然闯入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萧成风,泪水像决堤的黄河,一发不可收拾。

萧成风果断退出门外,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她刚才泪流满面的委屈模样,萧成雨,你到底有完没完?他犹豫两秒,再次推开房门,故意忽略楚天齐的存在,翻箱倒柜寻找那个一眼就能看到的摆在床头柜上的充电器。

楚天齐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充电器扔在他面前的床上,语气不怎么友好,“你什么时候瞎的?”

“就在把你当好兄弟的那一天。”萧成风手拿充电器,毫不客气地瞥他一眼,眼瞎才会错把他当兄弟,夺他心爱之人。

“我一再忍让,你别太过分。”楚天齐眼中崩着火花,恨不得立马告诉他萧成雨所说的真相,让他退得心服口服,可一想到答应过她不能说,只能隐忍。

“到底是谁过分?”萧成风恨恨地将充电器扔在地板上,哼!夺人所爱的账还没跟他算,好意思说“过分”二字。

“够了。”萧成雨捂住耳朵竭嘶底里地吼道,不想继续听两人争论下去,心烦意乱的很。

在萧成风房里坐着看杂志的楚天恩闻声匆匆过来,看到争锋相对的两个男人,以及衣衫不整的泪人儿萧成雨,微微一愣,而后来到萧成雨身边为她扣上纽扣,扶她坐起身,同时抽了张纸巾为她抹去泪水。

“哥,你怎么回事,把人家小雨吓哭了。”她厉声责备楚天齐,这人也真是的,急吼拉吼个什么劲儿,日子长着呐,还怕没机会嘛!

楚天齐回头看着萧成雨,这才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眸,湿润的脸颊,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醒自己,混蛋!他刚才到底是怎么啦,竟忽略她内心的感受,演绎霸王硬上弓,她肯定恨死他了!

“小雨,对不起,我不该对你……”

萧成雨低着头沉默不语,被伤害之后无法坦然的说一句“没关系”,但也不能完全怪他,情到浓时本就忘乎所以,任谁都抵御不了肉体的诱惑,他是人,不是神,只是当下她还不能心平气和地去面对。

“小雨,原谅我。”楚天齐伸手去握她的手腕,她却胆怯地缩回身边,对他之前的行为尚存畏惧之意。

“哥,跟我回去,有什么话等小雨心情平复以后再说。”楚天恩一眼看懂她的心思,在萧成风心领神会的目光下拽着楚天齐离开。

房内,只剩下萧成风和萧成雨二人,安静地只能听到她低声抽泣的声音,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弯腰捡起地板上的充电器,若不是手机没电,充电器又刚好报废,她今日会不会从了楚天齐?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愿意……

“以后碰到这种事,心甘情愿地就锁门,不情愿地就大叫,要不然哭死也没人知道。”他的话一股子怒意和醋酸味。

她不语,双肩伴随着抽泣声微微颤动。

他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继续责备她的自我防范意识,迈步到沙发边上,冷不防拥住她不停颤抖的双肩,试图安抚那颗受伤的心,她总是这样,不懂得保护自己,敢情她的巴掌只会扇他一人。

她原本只是低声抽泣,压抑着内心的无助和茫然,却因他此举瞬间卸下所有包袱,在他怀里哭得天崩地裂,动不动还给他后背两拳发泄情绪。

“别怕,我一直都在。”萧成风双臂拥的更紧,心中暗骂:楚天齐,便宜你占,屁股我擦,你真他妈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