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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拒不认罪
霓裳海棠
小酒馆
1967

都城里的谣言愈演愈烈,海棠王妃是吸人精气的妖精这事儿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出现了说书人评说此事。就连海棠是怎么吸人精魂的都描述的很详尽,仿佛亲眼见过一般,传到最后竟污秽不堪。

梁博走在街上,看着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极其不快,甚是烦闷,便又回转至家中。听着家中下人们居然也跟着胡扯八道,梁博心里起了恼,惩罚了好几个平日里乖巧的婢子,吓得王府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又过几日,距海棠被抓走的那日已经过去了七八天,这期间不见梁博去看过海棠一眼,到是整日与那徐家大公子徐聪厮混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些什么。丞大人今日又去了牢房,提审海棠。

海棠被连续施刑几日,已经昏迷在牢房中,期间丞大人来过几次,愣是不见海棠开口认罪,逼得就连丞大人都有些佩服海棠这般的坚韧意志。今日前来,实际上是让海棠签字画押的,趁着海棠昏过去,神智不甚清晰,把她从牢房架出来,给她按上指印,算是认罪签字画押了。

随后用冷水将海棠泼醒,拉到堂上,装模作样的审问海棠:“罪妇梁王妃,不,罪妇海棠,你可知罪?”海棠连口气都快喘不出了,自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冷冷淡淡的看着丞大人,直看的丞大人口干舌燥面色露出尴尬,才挪开眼神。

“咳咳,这罪妇不予否认,就是认罪了,那就明日问斩,就这样,退下吧!”丞大人瞅了眼海棠,叫人来又把海棠架了下去。海棠在心中冷笑,做这形式,真是虚伪之至。

这儿戏一般的认罪,竟是让那些个看戏的百姓们大感兴味,更加火上浇油一般说海棠是妖精,连梁博五王爷的心智也被她迷住了才做了梁王妃,还赞扬丞大人是好官,是清官,是百姓的父母官。

就连上面也给了丞大人肯定,褒扬丞大人办事得力,很快就破了这桩大案,这桩奇案。丞大人在家里可劲儿乐呵,这下距离升官就不远啦,丞大人心中如是想,丝毫没有对海棠的愧疚之情。

到了第二日,今日是海棠的问斩之日,前来午门观看的百姓不在少数。正值晌午,天气燥热,烈阳照的人似要蒸发一般,可就算这样,也没法阻挡前来观看的百姓的热情,都抢着要来看这害人的妖精是怎么死的,死后会不会发出光?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海棠浑身是伤,被拖到刑场上,用尽最后的力气,跪直了身子,看着场外的人们,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没看到五王爷的身影。微微垂下眼眸,可是身板却是跪的更直了。

好一会儿,丞大人才姗姗来迟,喘着热气,看向场中,挥挥手,命侩子手行刑。侩子手点头示意,对海棠说:“王妃,对不住了,一路好走!”说着就要下手,这时海棠突然睁开双眸,大声喊道:“本宫冤死在此,本宫无罪!今后这京都之地,便要暴雨三月,为本宫洗清这等冤屈!本宫,无罪!”

正要下手的侩子手,看着海棠赤红的双目,竟是生生收住手中刀,愣愣的看向海棠,一脸惊吓。丞大人正待嗤笑命人继续行刑,可观看的百姓起了骚动。百姓一直相信海棠是妖精,这死前妖精的诅咒,可会是真的?

众人对海棠说的话半信半疑,这般凄怆,难不成真的是被冤枉的?可即便是冤枉的,那她也是妖精啊!说时迟那时快,一声高呼:“丞大人,刀下留人!”海棠闻声立刻抬起头,看了过去,说话的,竟是徐聪!

徐聪喘着气推开人群,满头都是汗水,薄衫有些潮湿。“丞大人,梁王妃是被冤枉的!”丞大人慌张间,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恭敬的问道:“徐公子,何出此言呐?这签字画押都在这里,怎会是冤枉的呢?还不赶紧行刑!发什么愣!”

徐聪有苦说不出啊,累的说不出话,眼看着海棠就要被这鸡贼的丞大人斩了首,梁博终于是出现了。

“本王可以证明,本王的爱妃,是无罪的。”人群一看是五王爷,缓缓地让开了一条路,王爷的身后,跟着家丁小厮,押着一个谋面人。“真正的杀人者,本王已经替丞大人,捉住了。”

海棠看着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的梁博,连日受刑都没流出的泪,顺着脏兮兮的脸颊,一颗颗的落在地上,扬起一丝丝的灰尘,很快就湿了一片。眼中的他,身穿一件黑色上衣,腰间绑着一根赭色祥云纹犀带,一头如风般的长发,有着一双深不可测的凤眼,身材高大,这一刻,梁博深深地刻在了海棠的心里。

梁博将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交给身边的小厮,盯着丞大人:“这是此人亲手写的罪己状,丞大人,你好好看看吧。”说罢,将身后押着的黑衣人带到前方,推到了侩子手前面。

丞大人接过信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头上出的汗更厉害了,随后又问那黑衣人:“你可认罪?”那黑衣人并不说话。他不甘心,接着问:“你为何要在死者身上放一朵海棠花误人视听?”

那黑衣人终于开了口,竟是个女人:“哼,你们这些蠢东西,好意思说我误人视听,你自己不去调查清楚就问罪,活该。这些技俩,也就能骗到你们这些庸才。今日被王爷抓到,是我不才,但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是谁让我陷害王妃的!”

话一说完,便吐出一口鲜血,竟是已经服毒自尽了。丞大人十分尴尬,也不知该如何,围观的百姓,也是傻了眼了。这海棠夫人,原来不是妖精啊。梁博看了眼浑身狼狈的海棠,向海棠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走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