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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委曲求全
霓裳海棠
小酒馆
3001

梁博叫了一个下人进来,嘱咐了几句,然后让他出去了。

下人径直到了海棠的房间。桂嬷嬷见又有小厮来,知道这个小厮又是来请海棠过去唱小曲儿的,未等小厮开口直接就挥了挥手说道:“之前不是说了吗?咱王妃是尊贵之身,凭什么要去跟外面的这种草台班子,一起给侧王妃,唱小曲儿呢,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去去,回去说了不去就不去。”

下人似乎早就料到海棠这边会这样回答,直接抬起头来,缓缓的说出一句:“可王爷说是他的意思,他想听小曲儿了,要您去唱,请问王妃去不去呢?”

海棠心里一怔,他知道,青莲会无理取闹,但没有想到青莲搬出了梁博,并且梁博似乎还同意青莲这样无理取闹,这样羞辱自己,还直接说是他的意思,这下自己便没有道理拒绝了,身为王妃给王爷唱个小曲儿,是理所当然的,是自己要求自己作他的女人,所以有要求也一定要去满足,可是王爷这分明是帮着其他的人来践踏自己啊,王爷,您的良心不会痛吗?海棠真想问问王爷。可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桂嬷嬷没有想到,青莲会搬出王爷来请皇妃,一下子,也不敢直接回绝了,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楞在那里,看看海棠,又看看那个跪在地上的下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海棠内心的阵痛,已过去了一点,回过神来,告诉下人说:“你去回王爷,既然是王爷想听,那我唱便是,请王爷稍等片刻,我化个妆,换好衣服就出来唱。”说完垂下眼神。转过身,对着梳妆台,一片落寞的眼神让人看了,不免心疼起来。

下人似乎很感激海棠这么爽快的答应了王爷的要求,急忙磕了个头,说:“好的,那辛苦王妃了,我去回王爷了。”赶紧快步走了出去。

下人一走,桂嬷嬷,止不住的,又念叨了起来:“这是些什么事儿呀?咱侧王妃说实话,也太蹬鼻子上脸了吧,仗着自己有王爷的宠爱,简直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还要您去给他唱小曲儿。有点过分了,您不同意,还要把王爷的名号搬出来,咱王爷也是真宠她,也就由着她闹吗?”

海棠知道桂嬷嬷是为自己好,为自己委屈不公平。但他也知道,既然王爷都发话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就当是王爷真的要听小曲儿吧,自己给王爷唱个小曲儿也是应该。

拉过桂嬷嬷的手,说道:“好了,别再说了,给我梳妆换衣服吧,别让王爷久等了。”

梁博听下人原原本本的把海棠的反应回给了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丝的烦躁,却不知道这个烦躁来源于何处,挥挥手让下人出去了,自己也再也没有心情看书,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渡步,走来走去。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乐器的声音。王爷知道这是唱戏的人要登台了。于是干脆把门一开,慢慢往外面走了出去。

王爷走出门,一抬头就见戏台上,站着一个穿绿色长衫的人儿正在走着台步。这个人正是海棠,王爷之前听海棠唱个曲儿,可都是穿着平常在家里的衣服,没有刻意的换上舞台的戏服,这是第一次看到海棠穿戏服,海棠的戏服有很长的水袖,海棠正在台子上,配合着乐曲,走着台步,还挥舞着水袖,身材曼妙,王爷不仅看得入神。

这时,音乐一停,海棠的脚步也随即停了下来,站定在台中央,水袖大肆一挥,开口唱了起来。

海棠唱的是牡丹亭,王爷早就听过这首曲子了,可是他觉得,海棠今天的感觉跟以往给自己唱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以往自己只是觉得她的歌声曼妙,唱腔圆润,自己听到他的声音是一种享受,而今天,或许是海棠穿的戏服的原因吧,海棠感觉整个人,就带入了角色,声音里有悲怆,有凄凉,还有委屈。

本身牡丹亭也是一首比较悲的曲子,王爷听着,海棠的曲子,不仅自己入了神,也陷入了海棠的情绪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海棠唱完了这一曲,台下响起了轰鸣般的掌声,因为以前王妃虽然是在府里唱过曲子,可都是单独给王爷唱,下人们是没有机会听到的,而今天在院子里面搭了戏台,王妃在戏台上面唱下,人们都跑出来了,围着戏台,想听一听王妃的歌声。

大家似乎都被王妃的歌声所感染到了,也震惊于王妃的水平,于是一曲唱毕,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大声的鼓起掌来。

青莲本身是想借这个唱曲的机会来羞辱一下海棠,没想到海棠却凭借自己的歌声,仿佛征服了下人一般,让下人都赞叹其他的才艺来。

心依然有不甘,于是在下面,冷笑着说道:“哇,唱的真好啊,那就再来一曲吧。”

下人们听见青莲的冷笑声,知道青莲这是在讥讽他,虽然心里也很想再听王妃唱歌,但是也不敢附和,一下子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时候,梁博走了出来,抬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下面的那群下人,以及其他的来唱戏的人们,心里那种恶烦的感觉又起来了,用冰冷的声音吼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今天没有事情做吗?”

下人们听见王爷发怒了,于是都不敢久留,纷纷的快步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海棠见梁博出来,以为梁博是出来听他唱一唱歌的,没想到梁博竟然这么冰冷的对着下人发怒了,他知道梁博这个发怒不是针对于自己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点点冰雪融化的感觉,虽然不觉得温暖,却觉得没有那么那么的寒冷了。

青莲却不知道梁博为什么发怒,以为梁博还是站在自己这边,想听听海棠唱歌,只是觉得下人们太吵了。

于是走到梁博身边,挽起梁博的胳膊说道:“王爷,您还要听什么呀?你要听什么我们就让王妃来给我们唱。”

梁博一听到青莲这个话,手里不仅暗暗握紧的拳头,但神色上,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冰冷,没有任何的反应,说道:“有什么好唱的,唱的唱去都是那几个曲子,弄的家里吵死了,算了吧。”

青莲见梁波没有心情听小曲,自己的心思也去了大半,知道自己今天没有羞辱到王妃,反而还偷鸡不成蚀把米,也觉得无趣,于是对着大家说:“那就不听了,大家赶紧撤了吧,院子里恢复原样。”

海棠依然站在戏台上。远远的朝梁博,行了个礼说道:“那臣妾就告退了。”

于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回到了房间。

梁博见海棠行礼,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转身往自己的书房走了过去。

青莲一见梁博,转身走掉了,赶紧跟在后面:“老爷,您我呀,你要去哪里?我要跟你一起去。”略带撒娇的语气,让梁博觉得有些反感,更加大步的朝前走了去。

青莲能在那里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过了一会儿,梁博的身影不见了,青莲把脚一跺,手一甩,气冲冲的,回到自己房间里,把门一摔。

海棠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慢慢的卸着妆,听到青莲房间里用力摔门的声音,知道青莲又在那里闹脾气生气了,他心里不觉得开心,也不觉得不开心,他有点弄不懂王爷的意思。他不知道今天这种场面,梁博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是希望见到自己这样子,还是不希望自己这样子。

就在这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句,非常低沉,但是非常有力的一个声音:“以后,你只许给我唱曲,不许再给别人唱曲。”一字一顿的,似乎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可违抗的命令。

海棠愣了一下,正在弄头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跪在地上:“是,臣妾听从王爷的吩咐,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梁博似乎就是为了等到海棠的这句回答,待海棠这句话一说完,梁博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声音,然后依然背着手,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海棠看着梁博离去的背影,不知道王爷对自己的这个回答是否满意,不知道王爷此时的心情和表情,无法猜透王爷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等到梁博已经出门许久了,海棠才自己从地上站起身,心里却是无比的开心与喜悦,他知道梁博,给他下这个明令,是不希望自己再去给别人唱歌,这是不管他是很喜欢听自己唱歌,还是其他的原因,最起码,梁博不再当他是空气,不再当他是工具,而是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望体现出来了,这是他想要的感觉,如果是梁博想占有她,那就表示他心里会渐渐有自己的位置,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海棠就这样想着,脸上渐渐的浮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