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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假意真情
火焰鸟
饶歌
4010

月牙缓缓升起,像个调皮的孩子,眨着亮着闪烁的光,几乎遮盖了所有的黑暗和不安,它晶莹的眸子水润而温和,静静凝视身下的万物,它的微笑是我们的最好的朋友,总能拥抱温柔和沉淀的细细的触觉。

粉帐绿纱,窗台沙漏,白壁远鸥,淡妆浓抹总相宜,巨大的床,娇小的影子,白色的衬衣不过能微薄的显示瘦削的身材,睡得很沉,嘴角却暴露此时不安的心情。

一声清脆的鸟啼也能惊吓住这人,不过转瞬,床上的人一跃而起,身体半蹲,眼神警备,谨慎的审视周围的陌生环境。

胡为乱面色极为镇定,可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他压根不知道自个儿为啥会掉这个地方?而这种情况简直是他的大忌,反手想往脸上一巴掌,忽然又停顿,他脑子里忽然是昨天晚上的一幕幕,他模糊的想起,自个莫名的兴奋,然后兴奋地的喝了一罐子酒,而他非常自信的认为酒量极大。

曾经在妓院里做工时,因为是小头崽,妓院的红牌□□不想灌酒,就趁着客人醉醺醺时把他捞回来替人灌酒。因为见他虽是个毛头小子,可性子又冷,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不禁有人心生嫉妒。

在那里酒量倒是练出来,随随便便灌几瓶子酒不过是喝水一样,至少在昨晚之前胡为乱是一直那样认为。

可怜胡为乱生性单纯,少经世面,他怎么会晓得妓院为了银子多多益善,酒水几乎大半都是井水,而昨晚上客栈的小二出于畏惧和谨慎,把店里最好的陈年佳酿都呈上来,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虽然最后老鸨阿娘看上他,毕竟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玲珑,她把胡为乱送到一个爱好小稚子的客人那。于是就发生了悲惨的结局,那人生生被砍成稀巴烂。胡为乱不过是几秒之间的一飘忽,一转身,拍手解决,本打算在这地方打听消息找个好的营生,可这下胡为乱几乎能想见老鸨阿娘疯狂的恶心模样,只好提前打道回府。

而当时房里一夜悄无声息,经过送酒水的小鸨儿推开门瞬间被吓晕,一地的酒水和泼洒瓶子。

彻底的血红,里面空无一人,丝毫没有移动过的痕迹,而头顶忽然湿湿的,伸手一摸,粘稠的,抬头一看,半吊的男人头脸肿大,目瞪嘴烂,人死了很久,温热的血液化为冰冷的干尸。

突然一声开门声,木质古门露出小缝儿,从外头钻出来一个羊角半大孩子,胡为乱在门开之时就准备就绪,一副备战姿态。

机灵的十五六岁大男孩还没有脱去稚气,摇摇晃晃的端着大盆子和白擦巾进来,笑呵呵问:“小少爷,来洗漱啦!”

“少爷?”胡为乱从来没有被这个名词灌输过,极为讶异的疑惑一声,尖细的嗓子发出两个陌生字眼。

“对呀,是大公子把你带回来的,你应该是别家的小少爷吧,还在害羞嘛?没事,我反正也是新来的,咱俩都一般大,别拘谨啊!”要说这个小厮也算是绝奇了,这么忘怀等级观念的话和举动让人跌破眼镜。

胡为乱可不接受别人的伺候,那对他来说就跟蚂蚁在瘙痒似的浑身不自在,他一把跳起,随手用白巾抹一把脸蛋,飞似的跳出去。

而外头,一身白衣翩翩的公子触动他的眼球,胡为乱几乎就看到了曾经悲悯之心的名贵公子,小桥河上,柳树影下,青衿子音,漂移背影。

而转瞬的一瞬间,小兔崽在立马跟泄了气儿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肩,百无聊赖的凑上去,要说在胡为乱的心中还真没有什么国仇家恨,恩怨情仇,在他眼里,只有自个儿和别人,什么虚的情义在他眼里都是狗屁。

“狼崽子,走,去玩一场。”柳风扬一派精神充沛,体态自然,非常真诚地邀请这个他认为是个不错的汉子的家伙,尽管着形象不大符合他的心中对土匪的印象。

似乎一切就会这样愉悦的开始,两人真的毫无隔阂和派别的矛盾。

胡为乱眨眨眼,心算收药的时间,还够,可以恣意两天,他勾着腿就跟上去。

外头柳绿花红,热闹叫卖和妓院里昏昏沉沉的暗室。

巨大的蹴鞠场上,早就排排站好了几对人,各个英姿飒爽,尽管比不上柳风扬的绝美俊颜,但足以闪瞎周围围绕的主动喝彩的一堆女人。

至此,胡为乱仍然不能判断这人究竟抱着何种目的,他实在不能不怀疑这个本性很辣的男人突如其来的示好,而且撞得他防不胜防。

而正在招呼的柳风扬,在他接到消息说自己的手下早就被一把头给放了,而留着的他的半个皇亲国戚,自不担心,因为他不过是贪恋野蛮的风情韵味,等他满足了足够怪异的兴趣之后,就会自个回来。所以毫无压力的和恶魔叫了个朋友,这是他的决斗场,也是他的决断和测试场,柳风扬几乎就欣赏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狼崽子。

为他足够谨慎的经验,但也不发单纯的性情,绝好的身手,敏捷的思维,在一场简短的交手和观察,他的营帐需要这个人。

“如何?能来两手吗?”柳风扬今天难得压住他往常自身散发的飘冷气息,这个古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以为他是个俊逸的富家公子,所以他也可以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胡为乱不屑一哼,随手一脚踢飞花色的蹴鞠,进了守门的框内,周围瞬间是叫好声,显然这个人有不俗的球技,加上得天独厚的力量和速度,这不能不是是一场一场合胃口的表演型竞技。

不知何时,竞技赛热烈启动摩擦和起跳的钥匙,黑色的护罩,露出的纤细却不乏紧实肌肉的小腿如猎豹的极速快速进了好几个球,胡为乱几乎球不离足,足不离球。

而健硕的身影同样不甘示弱,整个竞技场几乎激发了全部的荷尔蒙,雄浑的力量和绝好的球技令所有人赞不绝口。

尤其是在这个民风淳朴、热情火辣的古城中,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啥地方?”胡为乱盯着艳俗鲜红的大门,明知是□□馆,但内心十足拒绝的想要躲避。

柳风扬今天实在太不正常,他的嘴角似乎已经弯了十几次,这几乎是他十几年的总和,或许是胡为乱的功劳,或许是古城和蹴鞠的功劳,但谁知道呢?或许又是别有预谋。

“怎样?这地方还算合胃口?”柳风扬一平常对待土匪的视角询问,淡淡的语气能听出他的调笑,而肩膀旁的狼崽子一脸的不情愿和拒绝。

但无奈不敢进就不是真男人,外头又过来两个客人,把他们挤了进来。

里面满是艳俗的脂粉气,柳风扬微乎其微的皱了眉头,转瞬,微笑看着前来吆喝的老鸨,“给这位小弟招呼一个回事儿的。”然后自个从前走进一个闺房,后头跟着红色的衣裳和清婉的脚步。

胡为乱想要趁机溜了,谁这老鸨竟然把人塞到一个丰满的女人怀里,一副好笑的语气,然后随意摆摆手,“这定是个雏儿,给我好好招待这位小客倌,我看刚走的那人品貌不凡,定是个哪能宰的好贵客人。”然后带着一股香风自认为翩翩然的扭着粗壮肥腰走了。

屋里头,两人大眼瞪小眼,没办法,这女的几次想要招呼客人,结果人家偏不领情,一副骄矜的可爱模样。

这女的娇小道:“小郎家,你瞧不上我吗?奴可是这□□馆里的头牌。”也亏得她实在是瞧上这人的相貌,一副皙白的嫩肉,女人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细皮嫩肉,尤其是那双能够勾人心魄的流水眼珠,女人凭借自己五年的□□生涯判断这男的以后绝对能够让女人哭死不活的粘着他,为他生为他死。

于是他趁着好苗头先把这小可爱给破瓜先说,好东西要趁热吃,到时候就抢不到了。

而在她伸出自己还算肥硕的大白手之前,万万没有想到色心一起就得拿命来偿。

胡为乱难以忍受别人的手在自个身上乱摸,尤其是他本身恶心的这肥硕女人,一脸色胚像,令他发呕,所以,一根炸水果的半长签字毫不留情地扎进女人的心脏,顿时,嘴角血如雨注。

胡为乱眼不挑心不动的稳稳坐着,虽然他的心里有点奇怪这女人的流血的部位为啥会这么奇怪,眼神一丝迷茫。不知为啥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就像捕猎的老虎。

而尚有一丝气息的女人到死也不明白,自己啥也没干,却无端被人杀死。

只能可惜她招惹了一个没有心肠的土匪,尤其是一个名字叫胡为乱的霸王寨二把头,在他眼里,没有女人男人,也没有孩子老人,只要他一不顺心就得有人付出代价。

可是胡为乱也很难解释自己第一次不小心杀死撞上来的挑衅的寨子寨主半大儿子时心里微微的堵塞,当时他理所当然的解释不良的反应是因为自己的斧头新出现的一个小小的弯儿,他很不顺心,所以就拿着斧头多杀了几个不长眼的土匪头子。

而透过这个房间的管子,透过难以察觉的密口,管子一直延伸到另一个私密的房间,里面没有女人,没有脂粉,也没有春风一度。

拿着管子监视的手在被监视的人一跃而下之后默默移开视线,透过明灭可见的微光的管子可以看见一双睿智的,不可猜踱的精亮眼光。

柳风扬沉默的坐于硬板塌子上,点上一壶好茶,幽幽的举起青花瓷杯递进微红等我薄唇,轻抿一口,唇齿留香,“阿豆,你找的茶越发够劲了啊!”柳风扬淡淡一声。

而他的面前站着的却是一直被困在霸王寨的声称为皇室子弟的男子,他倒真是一身华贵服饰,倒也却为小贝勒,不过他却并非皇帝所重视的儿子,皇帝后宫无数,儿子也数不胜数,柳风扬口中的阿豆是后妃为自己儿子所起的乳名,他默默无闻的活着,也默默无闻的选择了面前的这个合作伙伴。

“是吗?要是喜欢,我从宫里再顺些给你。”阿豆机灵一笑,非常符合他在大营里传输的活泼形象,当时柳风扬在他找上门之后曾说了一句,“要想成为人上人,必然经受非人的地底只苦。”所以他深思熟虑下选择了隐姓埋名。

至于现在霸王寨里呆着的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替死鬼,毕竟是宫里的贵人,有几个替死鬼完全在情理之中,清王朝的包衣奴遍布天下,愿意为他们赴汤蹈火的大有人在。

“你为何如此关注于这个男人,他不是我们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吗?”阿豆略微不解。

柳风扬摊开属下的密信,淡淡解释,“只要可为我用,哪怕他是别人的噩梦,我也要让他为我瞻前马后。”

他很主动地忽视了眼前亮丽的水润眸子清晰的笑意和几乎快要为他卸下盔甲的隔阂。

“把林子里的鸟儿都叫回来吧,我需要他们。”柳风扬合上折子,吩咐道。

暗色中一声低低的轻应声微不可闻。

这个为了清王朝付出整个心血的男人,会恶意的猜度任何人,只要能为他所用,就是物尽其用,人尽其能。

甚至包括这个缘分招致的狼崽子,但柳风扬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收揽了他之后,就可以把其作为自己的一把刀,可以成为自己的心腹。

许久,安静的室内,离开了别的气息,柳风扬默默打开上头的折子:速速解决匪患,边境还需要你。

坚硬的床榻,没有理所当然的软塌和清香的背枕,这个无法被人探知的男人沉默地躺下,睁眼,一闪而过,仅剩的亮光被熄灭,陷入黑暗,闭眼,似乎陷入了沉睡。

青色的房室外,一声浅浅的蝉鸣晃动竹叶,卷起一阵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