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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风扬为胡忧
火焰鸟
饶歌
4017

远望,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和粗糙的沙砾,好似没有人烟的荒芜。但走进之后,耳边却有栩栩的生机,是贸易货郎和卖菜大娘的谈笑声。

在柳风扬的庇护下,这片戈壁滩独自形成一景,养活了一大片戈壁滩的百姓。

在这里,安全健康,除了没有京城那般繁华耀眼,也绝不佝偻小气,是安宁欢乐的样子。

可是明明处于战中,却为何能够保持这样的氛围。

“风扬将军上月又把蛮子给赶的远远的,连咱们城门的一角都没有瞄到,啧啧,那群蛮子和真是大笨蛋。”这边清脆骄傲的议论。

另一边赞同,但是对其中一点表示否定,“那是风扬将军厉害,用兵如神,才会让咱们这样自在平安的。”

“是啊是啊!”正在做生意的人纷纷应腔赞同。

在这里人们都亲切的称呼柳风扬为风扬将军,更甚者有许多姑娘扬声非风扬将军不嫁。

这里女子的泼辣直白无人能比,相貌也更是粗犷艳丽,是标准的北方风化的容颜。

而现在,距离沙漠客栈之事已有一月,那天柳风扬接到探子消息说是有木达族的人正在胁迫中原人,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柳风扬没有想到,再次见到了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小狼崽子。

可是他刚刚醒来,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想到这里,柳风扬心里叹了口气,只好继续批改军中事务折子。

就在这时,营帐被掀开。

“哥,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整天那副鬼样子,把伺候的人都给吓跑了。连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原来是柳阿满,可见对口中的那人极为嫌弃。

“是吗?我这就去瞧瞧。”柳风扬闻言立即放下毛笔,走出主帅的营帐。

不知为何,柳阿满似乎从大哥的眼里看到一抹笑意,好像等到了什么好机会。他摇头,只认为自个是被人气晕了才眼花的。

从几千顶营帐赶到城里头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期间,柳风扬一人御马,嘴角一直挂着若有似无得微笑,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还可能以为他在生气。其实这是心情愉悦的表现。

到了城中自己的府邸,下人纷纷请安,“将军。”

柳风扬摆摆手,步履匆匆,不过,往前走了片刻,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他问:“被我带回来的那个男子住在什么地方?”

“将军,在沂水厅。”下人垂手回答,抬眼已经看不到将军的影子。

其实柳风扬还真的没有来看望过病人,一是自己事务繁忙,二是对他有些愧疚,因为当时明明都相见如欢,却又把他囚禁起来,柳风扬把胡为乱的逃跑只是当时一种自救的行为,完全没有责怪之意。

到了沂水厅,首先听到的是静静地水流,这在戈壁滩算是比较奢侈的地方了,虽然说没有到缺水的地步,但是也算得上一种奢侈行为。

很早柳风扬就吩咐下去拆了这个沂水厅,可是没想到竟然把胡为乱安排到这地方了。

不过,很适合。

他进了厅,逐渐放缓脚步,轻手轻脚,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入目,是一个正在昏昏欲睡的睡美人,身上穿了淡绿色的衣衫,虽然是男子性别。

但是头发披散,皮肤白皙,通体是华泽的气态。

只是因为好几日没有进食的缘故,嘴唇皱,气色苍白。

柳风扬走进,结果仆人手里的稀粥,现在胡为乱只能吃清淡的。

“小狼崽,快起来吃饭。”柳风扬为了减轻他的不适,特地用了这个亲昵的称呼。

可是,人家连眼皮子也没有抬起来,自顾自闭着眼。

柳风扬尴尬的笑笑,把周围的仆人退去,靠近那张小脸,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是在伤心,因为他们杀了你在路上遇见的朋友,可是马帮做事向来风险很大,你应该看淡一些。”

柳风扬不知晓胡为乱和厉雷霆的曾经,就像他不知道胡为乱被蛮腰隐藏的性别一样。

并且,他还以为胡为乱此番前来是要投奔于他,这误会可真的是很大。

听见这话,对面的眼皮终于张开,胡为乱冷眼瞄了瞄对面微笑的男人。

柳风扬以为他还在伤心,只做不知,要递给稀粥之时,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玩偶。

看着有些像他,柳风扬有了兴趣,想要拿起来仔细瞧一瞧。

可是瞬间玩偶的主人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紧紧攥着玩偶,抬眼怒瞪柳风扬。

这一眼,脸上的苍白顿时消失不见,恢复气色的胡为乱让他想起来山里那段相处的日子。大口喝酒聊天谈人生。

“好,我不碰你的玩偶,但是你要先吃饭。”柳风扬难道没有冷脸,好脾气地笑笑。

小狼崽子是他看中的人,以后还要带他一起上阵杀敌哪!

“我可以吃饭,你,滚开。”胡为乱的声音粗哑难听,是太久没有饮水的缘故。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我怎么你了?”柳风扬顿住笑意,脸上全是纳闷。

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已经濒临崩溃了。

只见一声短暂的疾风,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移上柳风扬的脖子。

“你这是?”他显然不能相信。

胡为乱也在挣扎之中,眼前的这个叫柳风扬的男人杀了他的好兄弟,他需要报仇,可是,也是他救了自己个蛮腰。

思考只在一瞬之间,刀锋深深刻印下去。

胡为乱心想:我杀了他,然后我赔命给他,我就可以见到厉了。

柳风扬刚才被偷袭是没有料想到,在一个病人面前,怎么可能会受制于他。

躲开刀锋,柳风扬抓住他的手,温度是彻骨的冰凉。

“你疯了吗?”柳风扬以为他是神志不清。

“是,我是疯了,早在我的男人离开我之后我就疯了,你杀了我们霸王寨几乎所有的兄弟,难道我不该找你报仇吗?”胡为乱挣扎着继续攻击。

而柳风扬在听到那声“我的男人”心里先是一迟疑,然后微微的酸涩,抵住攻势。

“我是派人杀了你们那群土匪,可是我手里的兵同样也被你们杀了不少,我已经不计较了,你为何还要纠缠这些?”柳风扬握住胡为乱的手,不让他乱动。

而胡为乱在情绪激动之下,脸色更加苍白,他固执的想要杀了这个人。

柳风扬本来是打算打昏他让他休息,可是在瞧见他眼上的泪痕和绝望顿时心下大惊:心想,他的男人死了,现在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而现在他也没有多少力气。

权衡之下,柳风扬索性不再用力,把胸膛给他,胡为乱忽然感觉身上的阻力减小,也故作不知,握住尖刀就往胸膛上戳。

“噗嗤”一声,赤红的血液顺着黑色的盔甲洇了出来。

柳风扬身体微微一侧,感觉没有伤到筋骨,可是眼前的人却已经晕了过去,立即把他放在床上,大喊,“大夫,去叫大夫。”

顿时一阵慌乱之声响彻整个沂水厅。

柳风扬避开要为他处理的大夫,皱眉道:“你先去看他。”

大夫不赞同,“风扬将军,您是我们百姓的顶梁柱,怎么能先撇下您就去别人那?这……这不合逻辑,也不合道德啊!”

柳风扬不耐地挥手,懒得搭理这个迂腐的书呆子。

大夫只好作罢,掏出胡为乱的手臂,细细诊断了起来,眼神微微疑惑和纠结,不过想到一月前某女的威胁和请求也就没有指明。

只是淡淡笑道:“风扬将军,此,额……此男只是饿晕了而已,只要醒来进食即可恢复。”

柳风扬闻言宽慰的点头。

“可以让老夫为你诊治了吧!”这大夫是个老顽童的固执模样。

只好扔掉盔甲让他瞧瞧,其实柳风扬早就估计自己会受伤的程度,胡为乱根本就没有力气伤他,再说他自小练就铜墙铁壁之身。

大夫点点头,笑道:“风扬将军果然好体魄,这样的尖刀也捅不近您的身体。您的伤口很浅,只要休息两天就可痊愈了。”然后撒上治伤的金疮药,细细的缠上绷带。

柳风扬点点头,心想还好他们不知道是谁捅了他一刀,不然早就炸开了窝。

想到这里,柳风扬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不过自觉没趣,转眼,沉声吩咐道:“今天之事不许向外透露,否则会招惹不轨之人的阴谋。”

小厮一听顿时谨言,纷纷低头应声答,“是。”

“好了,你们退下吧!”挥手打发他们下去。

众人离开之后,留下一派静谧,水榭的流声可亲可爱,柳风扬低头凝视这个家伙。

“真是一个不安生的小狼崽呀!”他苦笑。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他皱眉看着门口。

“我要见胡为乱,为什么不让我进来看他……说,你们是不是在谋算什么诡计了……哼,看老娘不给你们嘴巴子……”是尖细的质疑。

柳风扬叹气,“看来这是沙漠之事的后遗症啊!”然后扬声吩咐,“让她进来。”

吱哑一声,进来一个紫衣女子,要不是刚才见她那样泼妇护人的姿态,柳风扬第一眼只会认为她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

蛮腰刚想张口,只见柳风扬打了一个手势,然后起身走到旁边的小书房。

“见过将军,将军安好。”蛮腰半伏身姿恭敬请安。

除了身份上的尊卑,更是救命恩人,蛮腰这个礼做的十分到位。

“蛮腰姑娘不必客气。”柳风扬是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委婉问道:“不知姑娘此番前来是祁连王有要事要交待吗?”

倒也不怪柳风扬如此想,毕竟一个华贵的京城女子来到这样复杂危险的戈壁滩,也更是战火之地,自然是有事情要做。

“好了,我不跟你啰嗦了。”蛮腰混迹江湖欢场许多年,早就忘了那副做作的高门女子的礼仪,刚才也是装出来的,“屋里的人怎样了,肯吃饭了吗?”

柳风扬摇头,“不肯,也不知怎的,可能是伤心至极了。”

“是啊,能不伤心吗?当时我见他那股一心赴死的悲怆现在想想还心里难受。”蛮腰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经过那一夜,蛮腰已经把胡为乱当成自己的妹妹了,虽然这妹妹的脾气古怪,性格不好,但是,他是真心对她好的。

蛮腰想到这里轻轻叹气,“也不知道那个厉雷霆到底在他心底的分量有多重,竟然不惜为他去死。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不肯忘记。”

柳风扬默默听着,接收到了两个讯息,一是厉雷霆死了,而是那个男人,胡为乱口中的“我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厉雷霆。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这可没有太过蛮腰的机灵劲儿,“哎!我倒是奇怪,我们家胡为乱啥时候跟你有关系了,看你这心操得,可真多。”

柳风扬闻言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儿,他正经的解释,“一来,我试胡为乱为我的兄弟,当初我们在女娃山曾经有过一段交好,我们很谈得来,二来,胡为乱十分有天赋,是个当兵的好苗子,我的军队正需要他这样的人。”

“打住打住,我不管那个女娲山是什么鬼地方,也不管你们的私交多好,但是,不准打他的注意,想让我家……嗯,弟弟做你的靶子,门都没有。”蛮腰自以为凶神恶煞的模样,其实不过狐假虎威。

柳风扬硕不过女人,只好住嘴,想了想才又问道:“请问姑娘此番到底所谓何事?”刚才的疑问还没有答案。

蛮腰豪气冲天的摆手,“祁连王没有任何事情,我不过是出来欣赏好山好水而已。”

“好山好水?”很明显的漏洞。

“是好沙好石头。”蛮腰尴尬了,“对了,你是在赶我走吗?现在出去的应该是你,要我说,你对我弟弟的关心也太多了,不大对劲。”

蛮腰犹疑的眼光瞄了瞄柳风扬。

于是这人奇怪的落荒而逃,柳风扬坐在自己的马上,缓慢的前进,他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别人会认为他对胡为乱的关心太多?还有胡为乱,他喜欢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