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个榆木疙瘩，好好的氛围也总能让他搅成糨糊，胡为乱好不自觉，稀里哗啦啃完兔子腿儿，肚子反而叫的更欢实，张开大眼，口水潺潺望着对面的人，应该是望着对面的兔子肉。
啧啧兔子肉肥嫩，所以上头的油水很足，胡为乱见对方似乎有所松动，以为快要到手，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完全跟着心走，连他自个都没察觉，自己着表现有些太……主动。
至少在柳风扬的眼里就这这样想的，不过，哼哼，他加紧速度，醋溜一声，最后一口肉也给一吞而尽，连残渣也不剩。
“切。”胡为乱撇嘴，伤心欲绝的走到小河边，把石子往明天可能就会消失的湖泊抛去，水波荡漾，飞起五丈高。
柳风扬心里偷笑，其实给他也没什么，不过，他就喜欢看小崽子这副别扭的表情，就像偷了一个钱袋子，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啥也没有。
呵呵。
…………
军中几日，时光如梭，枯燥的生活反而别有趣味。
悠闲生活隐藏了可以察觉的危险。
军营的责任自然是为了保护军民，保护子民的安全。
这一天，胡为乱刚刚绕着军营跑了三圈，满身大汗，打算找个隐秘地方擦干身体，突然，号角吹响，悠长绵延，有缓至急，气氛顿时紧张，虽然是军中新人，但也知道这声号角的意思。
终于要打仗了。
对于普通人，令人头疼而烦闷，可惜，对于胡为乱这种天生的杀手来说，紧张的节奏和杀戮只会让他忘记一切，沉浸其中。
到了一营，果然都已整装待发，严肃英整。
“集合。”一营长一声令下，所有人跟着往中间的场子立即跟进，十几个大营全部集合，准备开拨。
柳风扬着黑色盔甲，一声令下，“出发。”
胡为乱跟着众人往前进，说实话，他真的没有什么概念，敌人在哪里，攻击的主力在哪？对方首领是谁？……这些他最起码应该知道的却没人交给他。
大卫听见他问，顿觉好笑，神色依旧紧张，他看一眼周围密集的队伍，小声说：“等会将军下令了你只管做就行了，要是在打不过，就捡个子小的揍，咱们军营的军功是依据敌人的人头来决定的，记着啊。”
说完，大卫转身往前走，他是一营中的一等兵，自然在队伍的前列，而胡为乱则是最低等的三等兵。
两个人自然不能走在同一队列。
不过，胡为乱现在可没有闲心注意这些，他现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对面的人痛揍一顿，他的滔天怒火就像是一阵龙卷风，永不停歇的暴走。
“大将军，不知道这次两族为何主动攻击？” 副将坐在马上。
柳风扬情绪淡淡，“无非是他们的牛羊今年因为气温降低冻死不少的缘故，向来外族人的情绪不太稳定，他们需要战争来转移视线啊，呵呵。”
“将军，那这一次我们是要强攻还是混淆视听，转移他们的视线，耗费他们的兵力。”副将猜测。
柳风扬摇头，“这一次，是给几个大营门一次比拼和展现的机会，既然他们已经决定全力以赴了，呵呵，不能白费他们的一番心意，”柳风扬没有说的是，他也想好好看看小崽子的诚意。
作战的号角声急促长久。
对面两个族的战士已经严正以待，这一次，没有计划和战略，就是一次纯粹的武力的比拼。
来吧，让我好好看你们的力量吧。
“开战……！！！”柳风扬一声令下，所有人如箭头一般飞速的飞了出去。
胡为乱已经忘记自己身在何妨，手里拿着柳风扬给他定制的大刀，对面是双眼赤红的敌人。
胡为乱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双眼，已然是赤红的颜色，叫嚣着血腥。
“啊……冲啊……”
“杀了外族人杀了狗娘养的……”
“他们该死……”
“不知好歹的外族人……杀了他们……砍了他们的脑袋……”
斧头在他的手里完全融为一体，瞬间，周围倒下一片，而他的精力，羽然充沛，火焰，已然嚣张无比。
“啊·……”胡为乱怒吼着。
而在远处观战的柳风扬也同样关注到惹眼的小崽子，明明身躯如此较小，明明不比别人的熟捻，可是，战斗力十分惊人，凡是他所到之地，必然又敌人的血迹和头颅。
“冲啊……”
雄性荷尔蒙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国恨家仇，一切的喷门是他们最好的催化剂。
“杀啊……把一切苦闷都宣泄在战场之上吧！！！”
从晨曦一直到夕阳西下，终于，骄傲的外族人被打的求饶。
“哈哈，被赶走了……”
“是啊，赶走了。……”
大营的将士们队列整齐的返回军营，除了外表的血腥之气还没有消散，一切都如往常。
除了一个好似有些惊讶的事情。
“一营的新兵蛋子胡为乱没想到这莫厉害，比一营的一等兵大卫都厉害啊！！”
“怎么说？”
“啧啧，今天我算是见到真正能力的人，就在我旁边，本来哦差点都要被敌人给从腰际砍下一刀，谁知在危机时刻，一张大斧头捧得一下，把敌人堪称碎泥浆。”
“你这肯定是因为对方救了你一名，心存感激所以不禁夸大了对方吧，我看那胡为乱不过就是个回电功夫的小白脸。”
“你放屁，我亲眼看到的，还么眨眼，瞬间好多人就被他给一刀砍死了。”
一堆人凑在一块边喝酒便谈八卦，着和女人口中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杂事儿可不一样，男人的谈论内容可是最最英勇最最厉害的人，是让他们心生敬佩之人。
“真的吗？以前我见他还瞧不起呢！”
“当然是真的，记住，以后可别惹他，可不是一个善茬。”
…………
这时，胡为乱就做在另一个营长，几步之遥的距离，听见这些夸赞的话，他道没觉得什末大不了，可能是从来就被夸奖的习惯了。
反倒是今天第一天的战争给他视觉上的心里上的冲击十分巨大。
这和他在山里抢劫杀人完全不一样，那时候，他反而能控制组自己，可是，到了战场，他一切都忘怀可。听见同伴口中的国仇家恨，这些爱国的话好像就活在他的心中，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每当杀人的时候，他感觉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哪怕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在脑海中刻画许久的习惯性动作，但是，着好像是自己生来就会的，在梦里梦见过许多次，根本就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行动和信念。
但是，动作是没有经过脑海，可是，他的心和触觉又是那样清楚，这种感觉和以前的每一次行动完全不一样，不再是纯粹的杀人，好像多了一点什末东西，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可是，就是那样刻骨铭心的存在了，这样潜移默化的就存在了。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柳风扬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个可以以实的计划，当时，他心里只有仇恨，所以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柳风扬当时的漫不经心让他现在有所顿悟，胡为乱系你想，或许他没有真的说什末的原因就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真正体验的生死搏杀，真正体验了敌对的对话，才会懂得战争的意义，只有懂得这些，两个人或许才能来一次真正的对话，而不是浅显的你我问题。
胡为乱现在有些懂得了，原来战争不是真的为战而战，而是为了停止而战争。当他看到同伴一次次被打倒，而且再也没有活下来的机会，虽然所有人并没有深交，可是他们有着共同的血脉，他们是共同的军人，当他不能从敌人的扭打中脱离去营救的时候，胡为乱竟然又一种从来不愿触动的感觉。
是心痛……是无奈。
而他自己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战争给他带来的成长。
原来的兄弟的仇恨，为了利益争夺而失去的兄弟，为了利益而惹下的仇恨，在这一刻显得都没有那样重要了，在家国仇恨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胡为乱的感触来的这样突然，仅仅是何以一口小酒，仅仅是在别人的一场小打小闹之后，但是却又这样警醒，但是，他还是不能清晰的形容，这就是，一个素来崇尚杀人如麻，无情无爱之人的成长。
除了，微微的刺疼，她的男人，可是，岁月会交给他渐渐遗忘……
唉……
“胡为乱，你在想什么呢？？？”大卫端着一碗酒，只见胡为乱对着他微微一笑，瞬间，大卫慌了神儿，这小子不是一个冷面之人，怎么突然就这样对我笑得这样温柔。
他不会是发痴了吧？
还是今天得了功劳太高兴了？
难道他突然觉得我长的英俊潇洒所以忍不住喜欢我了？
还是他喝醉了？
大卫一个人纠结半天，最后，一屁股坐下来，结巴问道：“胡为乱，你是头疼吗？？”？什末？“胡为乱摇头，不明白他在瞎扯什末。
天呢，我这样说他都没有生气，大卫的脸都要涨红了，“我是说你今天为何笑得那样开心？“
“是吗？“胡为乱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内心活动的变化儿感到平和的愉悦，只是版敷衍的说道，”今天打了胜仗，所以我才高兴的。“
“对了，上次来找你的美人是谁阿？“大卫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但是在酒精的帮助下，他还是忘记了生气。
“美人？“胡为乱实实在在对美丽没有什末概念。
“就是给你送了一个弹弓的那个人，“大卫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人是他的姐姐，感觉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过主动。
“你是说蛮腰啊。“胡为乱这才明白。
“原来她叫蛮腰，真是人如其名，“大卫若有所思。
“你喜欢她。“胡为乱没有疑问，而死肯定的语气。
正要喝酒的大卫愣是把酒碗差点给送了出去，这才喘口气，轻轻的假装喝了一口，虽然他对美人又意思，可是也没有主动说出来吧，胡为乱这也太不明白他的心里。
不过，既然已经被识破，大卫决定还是好好和他商量一下，毕竟他是蛮腰的弟弟，这样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办事呗。
“她已经又男人了，你别妄想了。“胡为乱镇定的说出这个消息。
大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见了，不需要我在重复，再说，你还是个青葱少年，蛮腰比你打了十几岁都有，别幻想了，还是以后找一个差不离的女人吧，“胡为乱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其实是毫无感情的冰冷吐出来，这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胡为乱学习隔壁老王安慰失恋男生的话说道。
大卫刚从暗恋失败的消息中难以自拔，这时，却得到了对方竟然是个即将中年的女人，其实人家也就三十出头而已。大卫心里快要流血了。
“你欸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又不知道你的心意。难道我每天都要观察你一番吗？”胡为乱感到莫名其妙。
大卫刚想再说一句，突然过来一群人，是二营的人，虽然武力值不必一营，但是可以算得上万年老二，大卫觉得来者不善，占了一脸。加上暗恋的事情，脸色很不好看。
“你们来这里干嘛？”这明明是一营的集合地方。虽然一营的人看不出对方的目的，但也打算不多管闲事。
二营的一等兵呵呵一笑，大卫竟然觉察对方难得的友善。
“我们二营的弟兄只是想跟新成员交个朋友的，是叫胡为乱吗？”语气很是温和。
后面跟着的二营弟兄挪出身子，露出来几十瓶好酒。
大卫这才相信。
把胡为乱拎起来，低声说：“他们是示好的，反正你也要喝酒，索性咱们一起喝吧。”
胡为乱无所谓，结果对方递过来的酒酒喝了一口，“不错。”他微微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