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书架
目录
目录
×
公众号
关注二维码,回复“九阅”领书券
关注二维码
回复“九阅”领书券
第六章 遇险
有女槿嫆
饶歌
3019

记不清上一次和荣丰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是在什么时候了,熟悉又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夹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冷冽而又温润,这是属于荣丰身上专属的味道。

阳光自荣丰身后斜斜洒下,在他的紫金发冠处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彩色光圈,衬得他那张原本就俊美无比的脸庞更加的清俊出奇,宛如天神一般。

荣丰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笑容,曾经的曾经,那笑容只属于槿嫆一人。槿嫆心下有些酸涩,倔强使得她不得不清醒起来。她连忙站起身,朝着荣丰微一施礼,掉头便走。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玉石一般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槿嫆一滞。

“这位公子,您应该是认错人了。”

“是了,你就是那日在书局门口被家仆撞倒的小……小兄弟?咦,没想到竟是个女儿家。”荣丰此时很肯定。

“公子,您一定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平日里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于深闺之中,今日也是跟随爹爹娘亲出来的,以前从未见过公子,也不曾见过您说的什么仆人。”

“你叫槿嫆?”看槿嫆不肯承认,荣丰也不再追问,旋即换了个话题。

“小女子名叫槿嫆,是户部尚书槿春阳之女,我和丫鬟单单来到这花园赏花,已经耽误了时辰,若再不回去,爹娘就该就该着急了,公子,失陪了。”

槿嫆句句话带着疏离,这让荣丰很是诧异。他自出生以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女孩子眼中的焦点。像槿嫆这样每说完一句话就急着要离开的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就不好奇我的名字吗?”无奈之下,荣丰主动问到,希望对方能够关注一下自己。

“公子想说便说,如果不想说,我再问也没有用不是吗?”

“我叫荣丰,家父是刑部侍郎荣自清,与你爹爹木大人是至交好友,我们两个却从未见过,当真好笑。”

“爹爹与荣叔叔是至交,许是因为他们两个志趣相投,而你和我一看便差着几岁,性情爱好也不一定在一处,怕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荣丰被她这话一堵,倒也不生气,反倒觉得这小妹妹有趣极了。一时间,却又找不到什么话头,怕又碰了钉子。只得说:“我们一起回去吧,荣伯伯让我出来寻你。”

说完,不等槿嫆反应,便带头走向内厅。

槿嫆也再无法反驳,跟在荣丰身后,不情愿的慢慢走着,心中五味杂陈。

槿春阳和纳兰紫薇正在前厅等得有些着急,远远看见这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女儿嘟囔着小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荣丰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坦然模样,隧想起了自己幼时,家中小妹总是欺负自己,自己处处忍让,却还把小妹气得不愿和自己说话,自己倒未察觉。就像此时槿嫆和荣丰这般模样,有趣可爱。

“槿儿,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和爹爹好生担忧,若不是你荣丰哥哥前去寻你,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纳兰紫薇说道,虽是责备,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关切。

“娘,您就别说槿儿啦。王伯伯后院的桂花树实在是太过奇异有趣,槿儿一看之下便忘记了时辰。”槿嫆吐着舌头,依在母亲身前撒娇道。

“好啦好啦,下一次可要注意了,别顾着贪玩惹爹娘担心。”槿春阳跟着说道,怕纳兰紫薇再责备槿嫆。

荣丰在一边看着槿嫆娇憨可爱的模样,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心下十分确定,那日在瑾府惊鸿一瞥的娇丽身影,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便是眼前这天真烂漫的邻家小妹妹没错了。

又过了一会,天色渐晚,槿春阳带着纳兰紫薇和槿嫆和宾客一一打过招呼之后,便打道回府了。

晚上,槿嫆躺在她那张红木雕花大床上,想起白天时见到荣丰时的情景,心中百转千回,她承认,荣丰太过优秀,自己今日又有了一瞬间的悸动,可是,那个男人是毒药,一旦沾染上,从此便万劫不复。

槿嫆痛恨自己没有出息,上一世,荣丰日日流连青楼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必须避得远远的。

瑾府位于京城西南的王府大街,古往今来,这里都是权贵府宅密集的地段。

槿春阳的父亲曾任翰林阁大学士,官拜一品,他的才学深受当时皇上的赏识,现在朝中的重要文献基本都是由他领导或者由他一人编纂完成的。当时的瑾府门庭若市,风光无限。

到了槿春阳这一代,却对文史诗词不感兴趣。槿春阳天生是个实干派,为人又有些刻板,只和与自己投缘的人交际,慢慢地,这瑾府的门槛便冷却了下来。

槿嫆是个天生爱热闹的性子,平日里被养在深闺里很少出门,但是一年一度的开福寺庙会是必然会去的。

这开福寺便是京城第一大寺。在这紫禁城中,恐怕已有百年的历史。传说庙中的菩萨十分灵验,故而南来北往的香客云集,香火绵延,常年鼎盛。

这一天,槿嫆特意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让丫鬟铃铛帮着梳了个简单的单螺穿云髻,挑了一身素色衣衫,便带着铃铛前往开福寺赶庙会。

一路上边走边逛着,等到了开福寺一看,早已经人山人海。槿嫆连忙拉着铃铛快走了几步,拼命的朝人群里挤着,一心想着抢着烧到金晨的第一柱香。

槿嫆自小便听家中的丫鬟婆子们说过,这开福寺的香火敬起来可是讲究的很,每年的庙会是定在观音菩萨的生日这天,而每年的正月初五又是财神爷的生日,这两个日子里,若是能争抢到头香,那便能心想事成,财源滚滚,当然,槿嫆怎么着也是大家小姐,自小衣食无忧,物质优越,对那财神爷生日的日子便不甚在意,一心只等着庙会来抢香。

正挤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前方一个人影闪过,在这人堆里似是再普通不过,但槿嫆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边眼光追着那人影,一边细细想了一瞬,猛的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日在街上行刺爹爹的人吗?

槿嫆心下一紧,莫不是这人平时作孽太多,今日也来这佛门圣地求个平安?转念一想不对,那人的方向明明是朝着外围挤去的,如果真是开敬,这个平日日作恶多端,又身怀武功,没理由不去抢那最为灵验的头香的。

这样想着,槿嫆顾不得许多,急忙调转方向,跟那刺客的方向挤去,全然顾不得铃铛在后面大喊着自己。

出了人群,只见那刺客向着左边一条小径中一闪身,快走几步之后又回头四下张望了一番,槿嫆心下更加确定,此人绝不是来做正经事的。

又跟着走了几步,那人一矮身,钻入一片树荫之下,那树荫下还有另外一个人。看年纪是一位中年人,精瘦黝黑,眼睛里迸着精光。之前那刺客在中年人面前低着头,似乎在汇报些什么。槿嫆不敢靠近,话也听得不是很清楚,远远的只听到一些“将军……办妥了……西厢房”等字眼,一时却也猜不出来意思。

等那刺客汇报完毕,中年人又抬手在那刺客的肩上重重一拍,同时点了点头,像是鼓励。随后又对着那刺客耳语了几句,刺客一拱手,便退下了。

槿嫆正犹豫着是继续跟踪那刺客,还从这头领模样的中年人下手,突然那中年人对着自己隐藏的方向大喊一声:“谁在那里?”

槿嫆大惊,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露了一小截裙角在藏身的墙角之外。再顾不得害怕,转身便跑。一路跑一路专门挑着曲折难行的假山,小径间穿梭着,饶是那中年人武功不弱,可是在这种地方却也很难施展开来,只能靠着双腿奔跑来追着槿嫆,由于一开始两人便拉着距离,槿嫆又身型伶俐,一时间那人竟也追不上。

槿嫆边跑边想着脱身之计,转眼已经跑出了那假山树荫之地。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一侧是一溜排的房间。再往前一堵高墙直立,槿嫆心道“这下坏了”,耳听着那中年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灵机一动,一头扎入其中的一间厢房之中。

推门,进房,关门,拍胸脯,这动作一气呵成,等心下稍安,才想着回过头来,一看之下,竟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只见房间的正中央立着一个大盆,盆中盛满着热水,大盆四周水汽氤氲,这一片热气腾腾之中,竟赤条条坐着一个男人。

原来,自己进门之前,房主人正在洗澡!

槿嫆又惊又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转头便想要逃,可是想到门外又有那中年人追赶自己,欲要开门的手僵在那里,一时进退不得,尴尬无比。

听到身后有水声响起,半响,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如刀剑相交般势不可挡,“你就是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男人洗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