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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老爷子的寿辰
有女槿嫆
饶歌
3174

这一段日子,槿府上下笼罩在槿清风回京以及即将操办沐清风和肖静宜婚事的喜悦之中。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却是不得不精心准备的,那就是槿正淳的八十大寿。

槿正淳在朝之时,任翰林阁大学士,官至一品,目前朝中的所有在用文献都是由他一人编纂或者领导编纂完成的,深受皇家爱戴。膝下共三子一女,三子均在朝为官,女儿也是嫁与了朝中的三品大员,这样的官宦人家,八十大寿自然是高朋满座,宾客盈门。

据说这一次,来的还有礼亲王,当今圣上的亲叔叔。

“槿儿,爷爷过几日寿辰,你可想好了要送个什么贺礼?”槿清风和槿嫆端坐在花园的凉亭中,正在对弈。

“我一没嫁人,二没当官,可没有银两购得那些个古董字画。我得想想,送个别出心裁的。”槿嫆笑着说道。

“你可真不害臊,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来。”槿清风笑叹着,用手指弓起轻轻弹了一下槿嫆的脑门。

“哥哥,要不你帮我想一个得了吧,想不到的话,你准备什么,就一并帮我准备一份一模一样的就是了。”槿嫆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一脸的偷奸耍滑。

“你倒是会偷懒,不过可教我难办了。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打碎了爷爷的汉代白玉花瓶吗?那时,我替你被爹娘叔伯责罚了一通,我心里就暗暗的想,有朝一日一定要为爷爷寻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槿清风喝着茶云淡风轻地说着。

“你当这汉代白玉花瓶满大街都是呢?我寻了许久,当今世上可就这么一只,再找不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来了。”槿清风将茶碗里的茶一饮而尽,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一旁的肖静宜含笑不语,只将他把茶添上。

“那我可怎么办?好哥哥,要不你借我些银子,我自己办去?又或者……”槿嫆眼珠一转,“这汉代白玉花瓶你让给我吧,你自己再重新寻个宝贝得了,我一定将它送到爷爷的手里。”在槿清风面前,槿嫆一向就是个无赖。

“你说的倒轻巧,你可知我为了得这宝贝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又花了多少心思精力一件一件去甄别挑选,你这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要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干不干。”槿清风大手直挥,头摇得像拨浪鼓。

“哥哥,你知道爷爷奶奶一向不喜欢咱们娘亲,连带着也不怎么待见我,这次我要是拿不出个像样的贺礼,那爹爹和娘亲平白要在叔叔伯伯面前丢人了,那奶奶往后可就更不喜欢娘亲了。”槿嫆抓着槿清风的胳膊,晃着晃着,一脸的委屈。

“不行不行,只要我的贺礼能衬得上爷爷心意,那不也替咱们娘亲讨了爷爷欢心了嘛,这功劳不能被你白捡了去。”槿清风一面说,一面孩子气环抱着胸,好像下一秒槿嫆就真的要来抢他什么些似得。

肖静宜在一边一直不说话,只静静看着这一对兄妹,过了半晌,似是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槿嫆妹妹,我听爹爹说,槿阁老近年来一直思念儿女,只是嘴上不说,他心里应该早已对伯母放下成见了。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可是……可是他从来都不来我们家,也不让我们过去阁老府。”槿嫆低低说道。

“老人家都是爱面子的,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阁老与我爹爹私交甚好,一定不会有假的。”肖静宜看了一眼槿清风,又道,“槿儿妹妹,你年纪尚幼,若是拿些古董字画什么的不免俗气得紧,倒不如,将你所学才能挑一样拿手的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以此贺寿,这样,阁老大人既有面子,也显得伯母教女有方。”

“这倒是个主意。”槿嫆听她这么一说,思忖了一会说道。

这办法确实可行,纳兰紫薇出身世家,本就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一身的才学也尽数传给了一双子女,甚至因为槿嫆天赋颇高,才学比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说纳兰紫薇教子有方,那是当之无愧的。

槿嫆心下思量着,法子是个好法子,只是爷爷一生见识广博,眼光极高,自己得好好筹划一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才是。

槿嫆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肖静宜,眼神暗了几暗。

槿阁老府位于紫禁城的西郊,并不是繁华地段,也是因为槿正淳好静,一生奉公廉洁,不喜奢华。

这一日槿嫆起了个大早,让铃铛帮着挑了件浅绿色的槿嫆花苏绣百褶长裙,外罩一件同色金色线镶边的薄纱,头上端端正正梳了个簪花髻,不加多余的头钗发饰,只在发髻后插一枚精巧玲珑的金步摇,让人一看便觉得落落大方,品洁高雅。出房门经过花园时,看见园子里的白芙蓉娇嫩欲滴,便随手摘了一朵簪在头上,便更是显得仙姿出尘。

到了槿阁老府,已经稀稀朗朗来了一些客人,槿春阳帮着父亲招待接引,槿嫆便和肖静宜四下闲逛去了。

“吆,这不是静宜妹妹嘛?几时回来的?”说话的是肖静宜的旧识,一个二品官员家的公子哥儿,看见肖静宜,特意过来打招呼。

“唐公子,久未曾见,别来无恙。”肖静宜朝着来人微微点头,语气温婉,端庄得体。

“静宜妹妹,跟我还来这些虚礼做什么,兀自显得生分了。我们许久未见,一会散席了,我私下里请你喝一杯茶如何?”显然,来人曾是肖静宜的爱慕者,虽然是听说了肖静宜即将成亲的事情,可是暗地里却还是有些不那么甘心。

肖静宜不露声色的笑了一下,瞥眼看了眼槿嫆,眼神里隐隐约约还有几分得意,道:“一会我还要与清风在阁老府多呆一会,可能就不能陪公子喝茶了,实在抱歉。”

那“唐公子”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无所谓,只是尴尬的笑笑,一抬眼看见正四下里好奇张望的槿嫆,眼睛一下了亮了起来。

“这位小妹妹是哪家千金?怎么从来不曾见过?”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喜。

肖静宜先是一愣,发现唐公子是在说槿嫆后,便淡淡的说道:“这位是槿嫆妹妹,槿阁老的孙女。”

“可是那槿春阳大人的千金?”

“正是。”

“先前便听说欧阳夫人是京城第一美人,如今生了女儿,容貌才学均要在她之上。刚刚我在前厅已经拜见了欧阳夫人,当真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不想现在见着了木家小姐,竟然比其母亲还要美上三分。”唐公子感叹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槿嫆看。

槿嫆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又不好太过于失礼,只好拉着肖静宜准备换个地方。却不想被唐公子抢先一步拦了去路。“木小姐,我叫唐允,家父是兵部侍郎唐毕纲,久仰木小姐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在是名不虚传。能否赏光与在下交个朋友?”

“对不起,我和静宜还有事,得先走了。”槿嫆看这唐公子倒还算一表人才,可惜眼带桃花,让人生不出好感来。

“木小姐,今日在此相见,实属缘分,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唐公子紧追不舍道。

“今日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你也应该是随你爹爹一起来给爷爷贺寿的,这样的事情,我必然会来,你也必然会来,怎么能说是巧合呢?”槿嫆说的一本正经,决定再给这人吃颗钉子。

终于,那人似是败下阵来,摇着头叹了口气,对着槿嫆作了一揖,让出一条路,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睛却一直没从槿嫆身上离开过。从身边经过时,肖静宜还特意对他道了声“抱歉”,他竟像完全没听见一般,眼光一直追随着槿嫆的背影直到消失。

肖静宜有些讪讪的,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跟在槿嫆身后,最终隐没在拐弯的地方。

宾客慢慢来得多了,槿正淳的八十大寿,来的具是朝中显贵,而这次皇家派来的代表除了一向与槿阁老私交甚好的荣亲王南宫言,竟还有闲散王爷六王南宫夜。这一点倒是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六王爷除了烟柳圣地,竟还愿意来这种冠冕堂皇的场合,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改的性子。

槿嫆远远看见南宫夜,两人相视一笑,南宫夜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随便找了个美女众多的位置便坐下了。

槿正淳膝下三子一女,这会也都带着亲眷家属悉数到场。最小的是大儿子家的小孙女,到槿正淳这里已是重孙辈,今年刚满周岁,胖乎乎圆滚滚,满嘴咿咿呀呀的,抱在槿正淳跟前很是乖巧可爱,槿正淳看着笑的合不拢嘴。

到了槿春阳一家这里,场面却要冷清许多。

“春阳啊,为官之道重在以人为本,匡扶社稷,你要多为皇上分忧,切莫为儿女情长所左右啊。”一上来,就是一通说服教育,一边说,一边还不时看几眼纳兰紫薇。

“儿子知道了。”饶是槿春阳再老实,父亲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

“儿媳谨遵教诲,定会时时敦促春阳的。”纳兰紫薇此时低眉顺眼,谦卑地替槿春阳担待着。

槿清风老夫妇对望一眼,并不接话,只淡淡扫了扫手,示意可以退下了。

“吉时已到,儿孙可以呈上贺礼了。”不知谁这时候提醒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