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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追夫记
暖香
2464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暮色渐沉。

室内燃起了灯烛,姜鲤僵直着身体坐在铜镜前,耐着性子忍受慢长的梳妆打扮时间。

一个八九岁的小侍女手里端着个水晶盘子,里面放着几朵新摘下来洗净的粉色木芙蓉。

侍女桃枝挑选了一朵半开的插进姜鲤的发间,看了看,又拉出来换个位置,如此几次,才满意地说声“好了!”

“哎!”终于从桃枝的“魔爪”下解脱的姜鲤叹了口气,头上插朵大花让她感觉自己更像刘姥姥了。

事实上她也希望能拖到天黑再去出席宴会,夜晚总能给心虚的人提供掩饰。何况,她借着身体不适,把来探望她的大小官员们全部拒之门外,原本定好的宴会日期也是一拖再拖,时间久了,总是避而不见也会令人起疑。

而且,现在的她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自己目前的角色也遂渐变的得心应手,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刚穿越过来的惶恐害怕的小白了。

两个侍女给张开手站着的她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裳裙服,系丝制宫绦,挂上玉佩香包等小物件,最后披上一件浅蓝色滚白边的宽大薄纱外袍。

“本王一定要穿这么多件吗?”姜鲤耸拉着脑袋碎碎念。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麻烦了,害她都不能拒绝别人帮她穿衣服。

吃个饭而已,有必要搞的这么正式吗,她已经开始焦燥不安。

“殿下,等下你要去见的都是朝廷重臣,不可以失了礼数。”桃枝边嘱咐着注意事项边拿锦帕擦去主子额头上细小的汗珠。

“嗯。”姜鲤无力地点头再点头。

晚宴设在榴花厅,是安亲王府夏季宴请客人的地方之一。

姜鲤觉得与其说是厅,不如说是一个狭长的用柱子支撑起的凉亭,藏在开满红花的石榴树中间。

鲜红如血的石榴花!

花厅每隔二十步远一根石柱,每根石柱四面都挂着防风灯笼,花厅中间的走道每隔十步远又摆上半人高的烛台,燃着粗如儿臂的牛油蜡烛。

厅内亮如白昼,姜鲤刚被夜风吹干的汗又流了下来。

她的贵客们已经到了。

姜鲤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手无寸铁地上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嗝屁。

她深呼一口气,抬头挺胸面带傻笑从主位侧后方走进厅内,七名坐在长桌后的华服女子和她们身边跪坐着的侍女皆起身向她行礼。

桃叶代她说了几句客套话,众人落坐吃喝。

离主位最近的长桌也在三级台阶以下,大概有一两米远,且每位客人单独一席(除了一对双胞胎姐妹是挨在一起坐)。

姜鲤无意识地小口喝着葡萄酒,边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客人们,打算过一会儿就假装头疼退席。

看来她的客人们和她一样不太乐意坐在这里啊!

右手第一张长桌的那位穿紫色纱袍的女人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面前的酒水食物几乎没动;第二张桌子两位样貌几乎一样的女子不停地小声耳语着,时不时看看在座的某人,低声冷笑;左手边第一张桌子那个胖女人强忍着满脸忿愤,好像是被人拿刀逼着才坐在这厅里似的……

气氛诡异,姜鲤决定赶紧撤退。然而,有人比她先行动了。

“咣!”

一声大响,坐在左边最末位长桌的中年女人重重放下酒杯,霍地站起来,几乎将长桌撞翻。

此人年近五十,中等身材偏瘦,皮肤黑黄,穿着鸦青色绡纱外袍,外袍里的衣裙也是沉沉的黑色。

她长着一张长长的苦瓜脸,浓黑的眉毛、浮肿的眼睛和紧闭的嘴角都是向下耸拉着的,表现出一种愁苦阴郁的神情。

这愁苦女人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姜鲤,一言不发地朝主位走过来。众人一时停止了谈笑和吃喝,神情各异地望着离席的女人。

姜鲤眼睁睁看着那人朝她逼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秃鹰盯上的小白兔。这人,难不成要在这里刺杀她?

“谢大人,请止步!”桃叶走下三级台阶,拦住愁苦女人。

“扑通!”

中年女人猛地跪了下去。

“殿下,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下官的孩子!”女人声音冷硬粗糙,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啥!?”姜鲤目瞪口呆。那可是青石板啊,阿姨的膝盖还好吗!?还有她什么时候抢别人家孩子了?是她的前身干的“好事”?

“下官的孩子刚从乡下进京,缺了管教,都是下官的错,她们年幼无知……”女人似乎私底下演练过很多遍,语速很快地说道。

“把谢大人扶起来!”

姜鲤扶额,看来这位是在替犯事孩子求情。求人的姿态虽然冷硬刻板,但言语间不无对孩子的维护,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也不归她管吧!

“下官不起来,殿下不开恩,下官在此长跪不起!”女人仍旧直挺挺跪着,挥手不让旁人靠近。

“这……”姜鲤有想翻白眼的冲动,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谢大人,何苦为难殿下!”表情严肃的紫袍女人开口。

“可不是,谢大人应该找秋侍郎大人,刑部夏大人可是她的老师!”双胞胎女子之一说道。

“这,这,这,下官惶恐……”被点名的秋侍郎连连摆手。

“李尚书大人,你也替几位‘言行有失’的郞中令大人求求情吧!”

……

“怎么回事?”姜鲤坐下来,拿起手边的冷茶喝了一口后小声问桃叶。这些人约好了都来跟她求情?

“殿下,还记得上次我们出府去看耍把戏吗?那两个当街抢男子的是京兆尹谢大人的女儿,谢家家仆差点谋害殿下。”桃叶解释道。

“谋害我?哦,你是说在街上调戏男子那两个!”姜鲤终于反应过来。

“怎么,她们还犯了别的事儿?”她问桃叶,调戏男子外加纵仆行凶,毕竟也没真伤到她,不算重罪吧!

“倒是没有。”桃叶答道。

“京城治安也在谢大人职责之内,犯事的又恰恰是她自己的孩子,于是,谢大人把女儿交给刑部审理。刑部扣着人迟迟未定案,谢大人的夫郞在家里日日哭闹不休……”

“哦,我知道了。”姜鲤恍然大悟,因为这案子牵扯到她这位亲王才变的复杂了。

这事说轻了是一场闹剧,说重了就是谋害亲王甚至是冒犯天家。

她毫不怀疑某些想要讨好她或者沈秋辰的人,会让谢氏两个女儿吃尽苦头,甚至死的不明不白。

“郞中令又是怎么回事?”

“咳,就是看完戏我们去吃饭时……听说是革了职也关在大牢里。”桃叶吞吞吐吐地说。

“哦。”姜鲤恍然大悟,想起来是那几个因为说她是“傻子亲王”,被桃叶一顿胖揍的红衣官员。想必她们现在很后悔那天喝多了酒,说错了话,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让她们安静下来,把秋大人请到前面来!”姜鲤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些人固然有错,却也不至于就这样送了性命。

“殿不用理会他们。”桃叶说,潜台词是说惹到主子的人就是咎由自取,死了也是活该。

“本王做不了主吗?”姜鲤有点迟疑地反问,对自己握有多大的权力没有概念。

“当然可以,殿下高兴就好。”桃叶愣了一下,马上又笑的天真烂漫。

殿下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