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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甘提缨枪
庶女权妃,谋略天下
七日杳
3034

秦言尘他……认出她了?

认出她就是那日月清坊蒙着面纱献舞的月清?

“这……”江夫人讪讪,她稔知五皇子秦言尘不近女色,这会子倒是白白见了个稀奇事。

少府寺是皇后一派,江夫人念及自家夫君的前程,想着只能是回府告之江怀晋另谋佳妻。

原先,江夫人是觉得,自家儿子是嫡女,温苌芙乃尚书府庶出,江怀晋配上温苌芙,乃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便也就作罢吧。

夜间溟濛,北秦京街上眨眼间便竖起了无数油纸伞,在家家户户的商铺人家前的灯光下,显得别有一番雅致。

“渐下小雨,夫人若是仍想赏荷灯,便拿着这把伞吧。”

秦言尘收回用面纱掩着温苌芙脸的手,侧身,身边的侍卫便赠上了一把油纸伞,此伞华贵,伞上的芙蓉跃然纸上,清奇秀丽。

江夫人谢过秦言尘后,接过伞,便是道了谢。

她行礼,“已是落雨,赏灯便罢了。妾身出来已久,唯恐家里人担心,便就先行回府了。既然五皇子您和苌芙是旧相识,可否劳烦五皇子命人送苌芙回府?”

温苌芙知晓今晚会下雨,是以,出门前便让月薇和月华各自带了一把油纸伞。

现在正是溟濛之际,月薇已经是上前,替温苌芙撑了把伞。

要说江夫人实乃是熟悉宫闱之事,现在打定了主意认定温苌芙同秦言尘熟识,便也就借花献佛,替少府寺卖个乖给秦言尘。

温苌芙忙是出言,“多谢夫人关怀。只是……”

还不等温苌芙说出‘只是夜渐深,若是让五皇子派人送苌芙回府,怕是会引有心人猜想’的话。秦言尘就已经应下。

温苌芙看似不惊波澜,但是那衣袖下的手已经是攥紧。

等江夫人已走远了些路,温苌芙才是行了个礼,“多谢五皇子解围。”

秦言尘负手而立,瞧着温苌芙那张清丽的脸。

沾了雨水的雀鸟湿重了羽翼,忽得杳然便不见踪影。

“客官,这是你方才要买的荷灯。”

那小贩双手恭敬递上了荷灯,先前他也只觉秦言尘出身富贵,又平易近人,是以也多和秦言尘闲聊了几句。可原来,这秦言尘竟然是出身天家。

这北秦京都的百姓,识得廷安王秦言璧的不少,可识得五皇子秦言尘的却不多。

倒不是秦言璧做了多少百姓爱戴的事情,而是因为秦言璧已经封王,早就已经搬出了皇宫居住。每日早朝、时常携着王妃游逛,那些时候,在百姓面前混了个不少的眼熟。

“再拿一个吧。”

秦言尘接过荷灯,命人奉上银两。温苌芙一瞧,那是一锭五两银子,她低声笑着,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五两银子,这对这些寻常百姓来说,是多么不小的财富。

那小贩犹豫着,不肯接过银两来,“这……这小民也找不开啊。小民祖上祖祖辈辈都是靠手工为生,赚多少就是多少,不敢多拿。”

温苌芙示意着月薇,月薇立即从铜钱袋里拿出了三十文铜钱。

北秦的百荷灯节,灯价统一,每盏,那都是十五文铜钱。

又觉有些奇怪,温苌芙就斗胆拿过秦言尘手中的荷灯,那荷灯还未点上蜡烛,但做荷灯的纸质又是上好的,她细细观察,上面的花纹又是比方才一路走下来的要美观。

想来,这家小贩家并不缺钱。

温苌芙浅笑着,这北秦京街当真是有趣。

“生平见惯了迫于生计动手劳作的,店家,这京街家每盏荷灯均为十五文铜钱,可你制作这荷灯,怕是都不止十五文铜钱了吧。再者,你这荷灯上的花纹纹路,可见画工精湛。我怎么瞧,都觉得这荷灯价钱可往上翻数倍不止。”温苌芙细细打量着。

那小贩面露难色,“这……”

远处一青衫男子缓缓而来,打着把折扇,以玉冠束发,唇红齿白,踔厉奋发。

温苌芙眼前一亮,是他——

“早些年欠了这店家一顿酒钱,心血来潮,此次回来就买了些纸,也顺道着在荷灯上添了几笔。”君寒桑绽开折扇,朝着温苌芙风流而来。

他向来就是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

三年前落魄,被秦言璧害得竟然是连北秦京街都出不去。得了这小贩的恩情,今日便来还他一遭。

三年前生死一线,得温苌芙救命,他这也才是出了北秦京都。他既然是得了温苌芙的恩情,那他自然也是要来慢慢还的。

温苌芙松了些防备,见君寒桑并未打伞,转身吩咐着月华,月华便只身拿着把伞朝着君寒桑而去。

“你这女子,当真是薄情。我千里迢迢回京,你见了我,也未曾好吃好喝招待,连下着雨,你也不亲自来给我撑伞。再怎么说,我俩的交情可比那潭水都是要深的。”君寒桑凑到温苌芙跟前来,没皮没脸笑着。

温苌芙偷偷瞄了一眼秦言尘,不远处,那秦言璧也正携着正妻温兰淳而来。

秦言尘神色不明,只幽幽一道,“廷安王正在不远处,君隐士不避一避?”

君寒桑窥得一眼,见秦言璧当真是要往这个方向来了,忙是就躲了躲去,朝着小巷子里跑。跑前还附在温苌芙耳畔,“改日来找你。”

温苌芙应下,君寒桑若是要来找她,那她也不要他还些什么恩情,只需去月清坊,将那月清坊里的美人各个都画下来。最好,最后再组一个月清坊美人图,这样,月清坊一定会更加的声名大噪,水涨船高!

见秦言璧愈近,秦言尘的手忽的握住了温苌芙的手腕。

她一手拿着荷灯,一手被秦言尘握着。

他另一只手里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在侍卫手中拿了把伞过来,拉着她,见她诧异凝向他时,他也只直直的带她隐入了一条小巷。

秦言璧见前方小贩出麇集着人,认出是五皇子秦言尘和温苌芙的人后,正是准备带着温兰淳上前。

月薇等人激灵劲儿上来了,直直的将那小贩摊上的荷灯一并买了下来,又草草的离了这街道。

秦言璧只隐隐听得月华指着前方说道,“难得一聚,咱们大伙到前头放荷灯吧!”

等他刚到那小贩跟前的时候,这摊位上已经是连一盏荷灯都没有了……

烟雨濛濛,淅淅沥沥的雨顺着伞的倾斜角度滑落,秦言尘将伞往温苌芙方向移近了些,他的身子已经淋湿了大半。

两人到了一处靠近湖畔的亭子里躲雨,秦言尘拧了拧袖子,湿漉漉的身子很是黏湿。

夜间湖畔对岸乃风月之地,正好是月清坊处。

笙箫不断,乐声悠悠。

淅沥雨声,雨滴顺着秦言尘的发梢滴落。他俊俏的模样,似谪仙。晦暗的眸子像是要将温苌芙给看得清楚。

“温二小姐。北秦并不像你想得那样简单,后宫干政,结党营私者数不胜数。皇上最喜明妃,最敬诚皇贵妃,最心向廷安王,最不重视嫡庶之分。”

秦言尘负手,凝视着眼前的温苌芙,打量,考究,缓缓道,“你是温尚书府的二小姐,三年前曾被廷安王一党子女陷害欺负。失踪三年后,你摇身一变,投入风尘,成了月清坊的月清。据我所知,出入月清坊的达官贵人并不少,难道,你是想在京都以一己之力掀起腥风血雨么?”

温苌芙暗暗松了口气,若是被秦言尘认为她是单纯来复仇的,倒是也好说。起码,不会让人察觉到白玉阁的存在。

“五皇子,你这是在暗示我么?”温苌芙坐在亭子里,将脚翘起,踩在另一张石凳上,好一副不拘小节的闺秀侠女模样。

“暗示你什么?”秦言尘好笑的凝视着她。

温苌芙开门见山,“暗示我,我被廷安王一党陷害,若是要报仇,只能够投入五皇子你的手下。”

她吸了口气,甚显无奈,“可是怎么办呢,苌芙心性素来不屑地做那种背地里偷偷摸摸的事情。我不想报仇,以我一人的力量,甚至不足以和廷安王手下任何一人抗衡?”

她执拗且明亮的注视秦言尘,傲慢和血性。

她一直从未变过,哪怕投入风月,曾以妩媚名动白玉阁,是以,她最终被派往了月清坊。

“温苌芙不是月清坊里的月清。无论如何,请五皇子记住,按照苌芙的心性,是万不肯也不会沦落风尘的。苌芙虽玩笑风月,倚江楼,生于盛世,但若苌芙是男子,也甘提缨枪,披铠甲,死于沙场愿无归期。坦白说,后者才是苌芙心中的归属。”

若是温苌芙是男儿身,那她既然穿越了,那她也真的会投入沙场!

谁知,一穿越,就穿越到一副虚弱到差点毫无生命体征的身体上。

强者,只依附于强者。

因此,她心甘情愿的依附白玉阁。只因,凌刃楼上,那衣袂飘飘的男子,气度实力,皆足以让她臣服。

她支颐着,坦白,“苌芙太弱,只能敛下脾气。”

秦言尘饶有兴趣的盯着她,妖媚清奇的脸凑近了些许,“或许,在北秦,你可以依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