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一边蹦蹦跳跳朝着娘亲的床前奔去,一边还不忘喊道,“有没有想若若啊?”
“当然想啊,”娘亲坐了起来,我趁机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她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叹气道,“若若,娘亲发现你五岁跟你十六岁一个模样,等到你六十岁,不会还是这个样子吧?”
“娘亲,你嫌弃若若童心未泯,哼”,我装作生气的冷哼,还不忘辩解道,“”等到我六十岁,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头发跟郝嬷嬷一样白。”
郝嬷嬷本来还等待我会乖乖地向娘亲讨饶,没想到我突然伶牙俐齿的反驳,她顿时欲哭无泪起来。
我满意的看到郝嬷嬷转身离开,八成怕被我活活气死,头发更白吧。
房内顿时只剩下我跟娘亲,气氛有些诡异,沉寂得令人心慌。
面对娘亲仿若明镜一般的透彻眼神,我咬了咬牙,还是乖乖的道,“娘亲,栾毅哥哥回来了。”
“这个,娘亲知道。”
娘亲抿唇一笑,“若若,栾毅是你的死穴,不过在娘亲面前,你就不要装了。”
“若若就知道娘亲知道。”
东方云韵跟肥肥都看出来了,没理由娘亲还看不出来,怪不得这些年,每回栾毅哥哥传回来的家信,娘亲都要在我面前提上一遍。
我的双手怀上娘亲的背部,将整张脸埋入她怀中,汲取她的温暖。
我闷闷地道,“娘亲,我喜欢栾毅哥哥,你说我嫁给他好不好?”
“不好。”
娘亲眉尖浅浅颦起,我妩媚的撩起她柔滑的青丝,撒娇道,“娘亲,真的不好吗?”
娘亲掩口笑道,“若若,栾毅不适合你。他性情刚毅,不知变通,而你外强内弱,需要一个能够全心全意能够包容你的男人。为娘看着你跟栾毅长大,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栾毅,但是栾毅真的不适合你。”
“娘,栾毅哥哥当初镇守北疆,是不是娘建议的呢?”
我终于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娘亲拥着我,温柔至极,轻声问道,“若若,你会不会恨娘亲呢?”
“怎么会呢?”我回过眸,看了一眼娘亲,原来娘亲还会紧张的,“若若永远不会恨娘亲,不管如何,娘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若若好。”
或许娘亲说的很对,栾毅哥哥是我幼时一段误恋,我虽然没有那般刻骨铭心过,但是我的心还是微微生疼,有些不舍,毕竟栾毅哥哥放在心上也有了多年,那是一种依恋,如罂粟一般扎了根,无法刹那连根拔起,即使拔出时鲜血淋漓,还是少不了一个“疼”字。
“娘亲,栾毅哥哥是不是喜欢我的呢?”
我阔淡一笑。
“若若,栾毅自然是喜欢你的,我的女儿,当然是人见人爱。”
娘亲温雅的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骄傲。
我释怀了,原来栾毅哥哥也是喜欢我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他喜欢的是哪一个程度,应该不会是很浅吧。不然以栾毅哥哥的性格,刚才那滋生的怒气定要发泄出来,这次,却收敛住了。
他定是觉得既然无法给我所谓的幸福,就干脆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吧。
这才是我所熟悉的栾毅哥哥。
“若若,栾毅过三天就走,他回来了,你好好带他出去游玩下京城把,他过得也不容易。”
娘亲感叹一声,叮嘱我道。
“娘亲,你不怕我跟栾毅哥哥私奔吗?你这不是为我跟栾毅哥哥制造机会么?”
我慵懒一笑,笑得很可恶,很欠扁。
“栾毅这次回来是因为你及笄,是我叫他回来的,一生一次,我不忍你失望,还是需要做个了断。栾毅也不小了,这些年,他总是说北疆不稳定,不成亲,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不过,他的事,还是由着他吧,毕竟这关系到一个人一辈子的事。”
“娘亲,我晓得了,我会陪他去游玩的。”
我知道娘亲言语中透露出浓浓的愧疚,不知是对栾毅哥哥的,还是对我。
既然我们不可能,那么我不希望连哥哥妹妹的情分都给了断掉。
“娘亲,我想你不同意我跟栾毅哥哥最大的可能是我没有婚姻自主权吧。”
我没有问出这句话,我怕娘亲伤心,这些年,我爹执掌着楚国的兵权,虽然我爹膝下无子,但当皇帝的,哪个不在意臣子功高震主呢。
而我娘还是邻国公主,我的婚姻,多半会跟皇室联姻,用来牵制我爹。
娘亲不希望我跟栾毅哥哥在一起,多半也是怕到时我们感情过深,做出决绝的事。
既然这是娘心里头最在意的,那我也不想揭掉她的伤疤。其实,她是为我好,她自己已经是政治联姻下的牺牲品了,她总是希望我不要走她老路,但她又不希望我过亡命生涯的日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我愿意逃,我想栾毅哥哥也不会跟我走的,爹救下他时,他就决心一生效忠爹,他就算再爱我,还是不会抛弃我爹。
娘亲她,到底还是为我好的呢?
我又岂能不知,我只是习惯朝着好的一面思考,不想总是朝着坏的一面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