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助理就觉得自己背脊发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一转头,果然自家总裁罗任脸已经冷得面无表情。
自家总裁是当兵出身,身上总觉得有股血气。
助理有种错觉,自家总裁会走过去把那两个其乐融融的人给撕了。
但是他有点不明白,总裁是在气陈总还是在气林夕啊。
罗任在那站了一会儿,一双眼睛阴鸷地盯着陈言安和林夕,然后转身对侍者道,“带我去那边靠窗那桌的后面一桌。”
“好的先生。”侍者应道。
……
林夕参杂着各种奇怪的情绪吃完了这顿晚餐。
然后才恍如隔世般想起这顿饭是她请客。
“陈…陈总,”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一顿饭大概多少钱啊?”
陈言安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林夕又要哭了,是他带自己来的,结果他连价格都不知道。
万一她全身上下所有的钱掏出来都抵不过这顿饭钱可怎么办?
林夕颤抖着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陈言安好整以暇地抿了口红酒,然后玩味地笑,“那就只能把你押在这咯,我出门也没带钱啊。”
林夕:“……”
林夕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想上厕所了。
陈言安给她指了卫生间的方向,然后唯恐天下不乱般道,“你可别想着吃霸王餐啊,这里监控设备都是顶尖的哦。”
林夕咬牙切齿,五官扭曲着给他挤出一丝笑,“怎么会,我是不会扔下陈总一个人逃的。”
陈言安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然后挥挥手让她赶紧去。
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无声地笑开。
像是愉悦极了。
唉,陈言安转而摇摇头,她刚才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啊。
丑死了。
丑死了的林夕正在卫生间洗了脸让自己清醒。
她深深的意识到那句“资本家都是吸血鬼”完全没错。
先人诚不欺她啊。
林夕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写满愤懑的脸,恨的后牙槽痒痒。
马上自己这张脸就要被陈言安那个吸血鬼榨干了。
林夕出了卫生间,磨磨蹭蹭地走到前台去。
她掏出钱包,抽出自己储蓄最多的那张卡递过去。
“麻烦帮我结一下那张桌子的账。”
林夕越想越气,陈言安还说他为了解决齐云曦这个麻烦废了很大劲,就算这样,他也没有解决的多好,齐云曦还是来找她来闹事了啊。
这么想着,林夕想去找陈言安理论一番。
前台的服务员把卡递还给她,“小姐……”
“怎么了?”林夕紧张,别是钱不够吧。
“小姐,”服务员笑眯眯地看着她,“您那张桌子的账已经被坐在那的那位先生结掉了。”
“啊…好。”
林夕呆呆地接过服务员递回来的卡。
她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那的陈言安。
他刚刚那些话都是在逗她,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她请客吧。
真是的…害她那么难受。
看着灯光下陈言安柔和的剪影,林夕鼻头一酸。
心头却像是抹了蜂蜜般甜。
陈,言,安。
她的心里默念这三个字。
脑海里又浮现出她第一次见他的样子,矜贵清冷得仿佛睥睨众生。
然后接触下来又发现了他很多不同的面。
真是个…奇怪的人。
林夕得出结论。
……
林夕回到座位,有些局促地坐下。
陈言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嗯。”
陈言安调笑道,“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真的逃掉了。”
依旧是那副毒舌样。
林夕此刻却没有以前那么咬牙切齿。
她酝酿着开口,喉间有些发涩,“你怎么帮我把账结了?”
“不然?”陈言安理所当然地开口,“怎么可能会让你结账。”
从小受的良好教养是不容许他让女士为他结账的。
“喔。”林夕沉吟。
陈言安敏锐地发现林夕突然乖巧了很多,坐在那盯着桌子上的餐布发呆。
微微挑了挑眉,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头。
林夕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
陈言安看着她少有的乖巧模样,不自觉将语气放得很软。
“吃完了还不走?还想再吃一顿吗?”
他的声音像是蓄着缱绻的温柔,眼神宠溺,嘴角挂着的浅笑可以看出此时心情很好。
“那走吧。”
林夕这才反应过来,拎起包包,跟着陈言安走了。
她有点说不上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心像是被大团大团柔软的云裹住了,却又不太真实。
她恍恍惚惚地跟在陈言安身后,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林夕慌忙道歉,一抬头却一惊。
陈言安听到动静,立刻回过头,伸手去扶住她。
眉头微微皱着,语气里带着责怪怜惜,“怎么这么不小心?”
却见林夕抬头看着她撞上的人,脸上写满惊讶。
这……也太巧了吧。
陈言安巡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了然地笑。
“罗总,好巧。”
罗任一直低头看着林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陈言安出声,他才转过头去看陈言安。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着。
林夕只觉得很心虚,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而罗任和陈言安一直对视着,双方都没有什么动作。
男人之间的对视。
一边的助理却害怕照着今天自家总裁的狂躁脾气,和陈总打起来也说不定。
林夕尴尬地干咳几声打破沉默,“罗总,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巧么?”
“啊?”林夕被她反问得莫名其妙。
陈言安却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林夕面前,礼貌地微笑,“罗总,我和林夕已经吃完了,您慢用,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就拽着林夕绕过他走了。
罗任的脸色沉了又沉。
完了完了,助理心想,罗总现在会不会杀人的心都有了……
……
“哎哎哎……”
林夕被陈言安拉到车门口,好不容易甩开了他的手。
她倒是没想到陈言安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力气竟然也那么大。
“你怎么拉着我就走啊,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呢。”
陈言安拉开车门把她推进去,“有什么好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