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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怎么总是钓不到大鱼?
农门美人枭
辣么红
2030

院子里逢高的石榴树随风摇曳着,一旁的含桃树孤枝颤颤。

清辉般的月光洒了下来,如薄纱遮面。

远远的,村头村尾都是孩子们欢庆中秋节的笑闹声。

可在这里,却只有一对母女温情相拥,像落单的两只鸟儿细细低语。

张嬷嬷和春香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在这一刻,她们才真正认识到,原来她们的小主人才堪堪长成婷婷少女。

她经历得还那么少,见识也少。

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为一庄之主,可她庄重沉静,温柔明理,确实已经是很难得了。

一直以来,她们心里直拿她跟京里那些夫人和小姐比,甚至于言语之中还带着她终是不及的意味。

诸不知,早过去的那么些年,她也如这乡里的野丫头一般长大,不曾有过端庄识礼的教导。

春香忽然很心疼她家少奶奶,因为她是十二岁进的护国公府,今年十七了,比她家少奶奶还年长两岁。

可论起为人处世,她还不如她家少奶奶呢。

张嬷嬷在心里轻叹一声,明白之前都是她们几人不甘心被派遣来伺候这样一个飞上枝头的麻雀,所以心存怨念,故而一直都不曾站在少奶奶的立场细细考量过。

现在想来,真是惭愧。

八月十六日的早晨,赵云婉履行诺言,带着弟弟去河边钓鱼。

她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束,穿了素罗绣山茶花的长裤配了一个束腰的窄袖小衫,外面罩了一件淡黄色交领褙子。

因为要去河边,要走许多梯田,赵云婉便没有让张嬷嬷跟着,只带了春香,平儿,赵云辰。

他们四人每人拿着一根刚刚制作成功的钓鱼竿,小土罐子里装了泥土盖着的蚯蚓,提着木桶,就这样高高兴兴地朝着河边走去。

秋天的时候,河水退了,留下了许多浅滩和淤泥塘。

当他们走到河边的时候,发现马承志带着几个孩子在淤泥塘里捉鱼鳅和黄鳝。

“承志哥,你怎么来这么早?”

赵云辰看着马承志,当即屁颠屁颠地往前跑去。

马承志站在淤泥塘里没动,见赵云辰对着他跑了过去,他看了一眼驻足观望的赵云婉,连忙道:“云辰,你跑慢点,小心跌到。”

话落,赵云辰便在沙子的小道上滚了一跤。

马承志见状,连忙拔腿就冲向赵云辰。

可他才艰难地移动两步,赵云辰便站起身来,很快朝着他的方向继续赶去。

而这时,马承志又抬头看了一眼赵云婉。

可赵云婉就那样默不出声地站在远处,仿佛刚刚赵云辰摔跤都不曾让她动过脚步。

很快,赵云辰脱了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马承志的面前。

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看赵云辰的样子,却是笑得十分酣畅。

“明明根本来不及扶云辰,可还是拼命往前急走两步?”

“这般样子,莫不是做给我看的?”

赵云婉讥讽地呢喃着,眸光幽深而犀利。

春香顾着看赵云辰他们在做什么,没有听到赵云婉的话。

可挨着赵云婉的平儿却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她微微看着赵云辰那欢腾的样子,微微地蹙着眉头,似乎正思虑着什么?

赵云婉带着春香和平儿走到河边溪水汇流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溪水是从高山上灌流而下,而此处的深潭也是深不可测。

大约两丈远的弯道以后,便是又宽又长的河道。

而赵云婉带着平儿和春香,就在这深潭弯道中,开始准备钓鱼了。

片刻后,赵云辰染了半身淤泥跑来,十分高兴地拧来了一只半旧的木桶。

只见他将木桶快速地放在赵云婉的面前,然后兴奋地道:“承志哥哥抓的黄鳝,都送给我了。”

“他说秋天最好抓黄鳝了,他还要去抓,这些就送我们家吃了。”

他说完,似又些意犹未尽地道:“承志哥哥对我可真好。”

赵云婉看着那木桶里十几条又长又粗的黄鳝,当即轻笑着道:“黄鳝那么好抓,怎么你承志哥哥没有叫你一起去抓黄鳝吗?”

赵云辰闻言,眸光一下子黯淡下来。

不过很快他就扬起笑脸道:“承志哥哥说了,这里够我们家吃了。”

“而且他还说,姐姐不会钓鱼呢,叫我过来教教姐姐。”

“承志哥哥可真好,其实我也不想去抓黄鳝了,我想钓鱼。”

“嘿嘿,姐姐,我们钓鱼吧。”

赵云辰笑着,拿出自己的鱼竿开始准备着。

赵云婉看着那些懒懒散散的黄鳝,眸光微微一变,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许。

四个人开始钓鱼了,赵云婉趣在游玩,所以并不是太在乎钓了多少鱼?

到是到是春香和平儿钓了几条半斤左右的鲫鱼以后,便来了兴致,又接连换了好几处地方。

赵云辰终究是孩子心性,定性不足,他那鱼竿才刚刚放下去没有多久,一点水波带动芦苇杆子做成的鱼漂,他便迫不及待地将鱼钩甩上岸边。

结果钓了一个时辰也只钓了寥寥几条小鱼,反观悠哉闲适的赵云婉却钓了两条一两斤的大鱼。

赵云辰大抵是觉得自尊心受伤,有些闷闷不乐地道:“姐姐,我怎么总是钓不到大鱼?”

赵云婉闻言,看着弟弟眉眼下垂,眸光黯淡的样子,当即戏谑道:“哦,刚刚是谁说要来教我钓鱼的?”

“可......可我明明就会钓的?”

“是不是这个地方鱼不多,姐姐,我要不换一个地方试一试?”

赵云辰眼眸一闪,当即看向河对岸。

赵云婉顺着赵云辰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马承志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在河对岸洗澡。

他打着赤膊,两个孩子也脱得光溜溜的。

这在乡下是很常见的,隔着河对岸,那么远她也瞧不清楚。

可她就有一种直觉,马承志是故意的。

“你要是想洗澡,就在这里,姐姐随时可以拉你上来,回家也能跟娘交代。”

“你要是想过对岸去,钓鱼可以,洗澡不行。”

“娘要打你的时候,我可不会保你。”

赵云婉淡淡地道,可眸色微敛的她,却已经如同带刺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