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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换皮
皇后有毒,皇上轻点宠
小小有糖
3039

“何伯,您又来了。您就不怕……”春兰皱着眉头,这些日子何伯没来,老夫人是念叨了几次,但都是说不愿见他之类的。

本以为一场大火之后,何伯不会再来,没想到这过了七日,何伯又提着东西来了。春兰当真是头疼了,该怎么赶他走?之前也是说了许多次,但何伯似乎是听不懂。日日来送山菌野味儿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老夫人的心思一般。

“春兰姑娘,老朽今日来不是为林老夫人。”何伯苍老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憔悴,像是辛苦劳作了七日一般。

而此刻,千正好路过,她出于好奇凑了上去。何伯一见满头绷带的千,老泪纵横,愧疚地对着千鞠躬,“大小姐,都是老朽连累了你。”

千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答了句,“不关你的事。”

何伯抹了把眼泪,将手中的篮子托到千的面前。

千一低头,看到的全是些花花草草,有的还带着露珠,千轻声问道:“这些是什么?”

“是山里的土方子,用这些药草泡澡能为大小姐换皮。”何伯答着。

一旁的春兰听到换皮两个字,忍不住轻笑一声,“何伯,怕不是您老糊涂了吧,这世上哪有换皮一说啊。”

何伯被春兰一笑,满布皱纹的脸变的通红,有些羞臊。他不过是听说,自己也未找人证实。只想着千被大火烧伤,全身的皮肤都不好了,若能换上一换,日后也不怕嫁不出去。

不过,春兰不信,千却信了。

凡人所说的换皮,就如蝉蜕,以药草泡澡,将原先的老皮褪去,新生出的肌肤便是吹弹可破,犹如剥了皮的鸡蛋。

千正愁找不到理由为自己褪去这一身粗糙的黑皮,何伯便给她送来了药草。

只见千双手接过篮子,对着何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多谢何伯。我今晚便试试,若真能换上一层皮,也不枉您辛苦七天翻山越岭地为我采药。”

听到千的话,何伯那眼泪更是止不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千竟看出了他是奔波了七天才采到这些药材的。

“也不辛苦,不辛苦。老朽在山林中跑惯了。”

“何伯的药材,芊芊就收下了。只是我家祖母最近闭门清修,怕是不方便见您。您若是信芊芊,便先回家,待祖母愿意见您了,芊芊亲自派人请您过来。”千说着和春兰交换了个眼神。

何伯呢,经历这一场大火之后,就没这么执着一定要天天见到林老夫人了。他见千这样承诺,便点头道:“如此,老朽便多谢大小姐。家中还有些事,老朽便不在此处逗留。”

说罢,何伯对千和春兰分别行了个礼,就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林府。

这打发了何伯,春兰可算是松了口气,她一回头看到千手中还提着那一篮药材,便嫌弃地说道:“这都是些不值钱的药材,我看也不会有用。大小姐何不扔了?反正陈太医的舒痕膏要多少有多少,您的脸很快就能恢复。”

千抓紧了篮子,摇头道:“既是何伯的一番心意,我便试试。”

“这……也好,大小姐想试便试。今晚我让东玉他们烧好了热水给您送过去。”

“好。”说着,千转身,又朝芝兰苑走去。

……

林老夫人给芝兰苑安排了三个丫鬟四个小厮,让他们好好伺候千。只不过千这个人喜静,不愿见到太多人,于是闺房之中除了玉竹,便不再有旁人。

回到房间后,玉竹看着千拿的那一篮子药草,凑上前询问道:“大小姐,这都是些什么啊。”

千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答道:“今晚我泡澡用。”

“大小姐晚上要用这些泡澡?”玉竹张大了嘴巴。

而原本隐身在床上趴着的十宝也现出真身跳到桌子上,它仔仔细细地嗅着篮中的药草,片刻之后,问着千:“这是凡人用来换肤的十九子汤?”

所谓十九子汤,便是用十九种药草搭配而成的药方。这药方能换肤,却因其中九种搭配起来有毒性,没几个凡人敢用。何伯不懂药理,只听得别人说这样有用,便老老实实地采了过来。倘若他知道这其中九种相辅成毒,定是不会送到千这儿的。

“正是。如此,你便能省些口舌。”千说着,俏皮一笑。

那边的玉竹听得是云里雾里,想问什么是十九子汤,却又不敢多问,只好痴痴地看着那些药草发呆。

大约是她这模样过于可爱,千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解释道:“这是民间偏方,能除去我这一身粗糙黝黑的皮肤。”

“哦……”玉竹拉长了声音,却随后眼睛一亮,兴奋地问着:“如此,大小姐便不会像之前那样?”

千点头,“是。”

“太好了,我家大小姐也要变成美人儿了。”玉竹鼓着掌,满脸的兴奋。

若是旁人,一定不会这样想,可玉竹不同。玉竹心中总想着有一天她家大小姐能变成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不再受林婉婉欺负,不再被二皇子嫌弃。

“玉竹,你太吵了。”千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状。

玉竹捂着嘴,眼中却溢满了兴奋的光彩,好像是自己求神多日终于遇上了神明显灵一般。

千抱起还在盯着那些药草的十宝,笑着问道:“你可是同它们有仇?”

十宝鼓着小脸,气呼呼地说道:“可不是。它们抢了我的功劳。明明我给主人舔舔手指脚趾,便能换上一张皮的。偏偏有了它们。”

“噗——”千被十宝逗乐。

这十宝虽说是活了两千多年,却始终是个孩子心性,以前便爱同她的法器宝贝争宠,如今更为变本加厉,竟和一些草药争了起来。

“主人,你莫要笑我。我就是想为主人多出些力。”十宝说着便在千怀中来回蹭着撒娇。

“你这小东西,你只想着为我出力,却不想我也要个正式的理由变得好看。何伯的药草正好派上用场。”千轻轻敲了敲十宝的眉心。

十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眸又看看那篮子药草,鼓着脸颊说:“好吧,这次勉强让他们出力。”

“行了,你去和玉竹玩吧。我要休息。”说完,千便将十宝交给了玉竹。

用过晚膳,千看了会凡间话本,便让东玉等人将烧好的热水送了上来。

千沐浴向来不喜人伺候,就连十宝也不能过来。所以,将药草放好之后,她便让玉竹带着十宝去了西边的小厢房睡觉。

热气氤氲,这儿虽没有她冥界的圣池大,却也是暖暖的让人舒服。

千将脸上缠绕的绷带慢慢取下来,一张精致的脸瞬间显现。她早就让十宝将她的脸变回了本来的模样,只不过不愿这么早暴露罢了。所以就一直用绷带缠着,就连这些天近她身的玉竹都不知道她绷带下的脸是怎样的。

解完绷带,千脱下中衣,又解开肚兜,修长纤细的双腿跨入水中,然后慢慢坐下,让整个人都浸泡在里面。

药草被水泡出了药汁,慢慢地浸润了千这副皮囊。身上犹如被雷电击打过一般,多少不适了一会儿。

最后身上就像是有了鱼鳞一般,在烛光下微微闪亮亮的。千手指相互搓了下,死皮褪去,一双手纤细光滑如葱白。她又搓了搓四肢身体,死皮全数褪去,留下了白皙的皮肤。这是千原本的肤色,胜雪。

算不上脱胎换骨,但也总算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千满意地将头靠在木桶上,闭上双眼,享受着这水的温暖,渐渐地睡了过去。

只是,泡澡之前,千忘记检查,她这闺阁的窗户仍旧开着。

夜半窗扉大开,正是登徒子入室的好机会。

洛轻尘又来了,他直接从窗户飞了进来,见床上没人,便转身望去。

这一转身,洛轻尘愣住,整个身子都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而千,恰巧给洛轻尘的造访吵醒。她偏着头,淡色的眸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洛轻尘心道: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就像是不属于这凡尘俗世一般。

千心想着也不过是被看到了脸,身子还在水中,就没像凡间的那些小女子一般对着洛轻尘大喊大叫,让他出去了。

她玉手搭在木桶上,小脸儿趴在手上,带着几分笑意道:“洛轻尘,你这不打声招呼便进来,不怕我将你当做采花贼?”

千的一声洛轻尘,洛轻尘才明白过来,这木桶中的俏丽女子是阿千。

“阿千?”他再一次确认。

千颔首,慵懒地说着:“是我。”

洛轻尘此刻彻底懵了,心想着这阿千如何变得如此貌美?莫不是他在梦中?

这样想着,洛轻尘掐了下胳膊,有痛感,这便不是梦。只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明明是个丑八怪,一场大火之后便脱胎换骨变成了天仙?

她到底是何人?

兴许是洛轻尘眼中的疑惑光芒才刺眼,千有些不悦,她冷冷地说着:“洛轻尘,你转过身去,我要出浴。”

洛轻尘如木偶一般,慢慢地转过身去。

听着水声,他知道千已经出来。

不消半刻,千穿好了中衣,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