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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楼笙出宫
凤归兮:帝后求放过
橘屿
3069

大长秋瞧着方才支开的近卫这会也快回来了,想着也懒得和她们多话,连连提步就护住楼笙朝外边走去。

宫女们不解却又是不敢再出半句讨嫌话只得磕头恭送。

大长秋的步子极快让身下的楼笙感到不适,葡萄大的小眼不解地看于他:“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祖姑母呢,我要找祖姑母...!”她揪着他的冠帽连连喊道。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啊,快别喊了,这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们两个深夜出宫可是要被定罪的!”他一面哄她一面碎步快走,宫中掌灯如豆,周遭还不少是夜宿近卫,他忽地踌躇停下打望遂将楼笙放了狴犴石像旁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惧目又再三查看适才走到了月华门下,似于一位衣不曳地之人交耳谈说。

“这可是顶顶大事,你切记要办好了,要不然太皇太后可是不会放过你我的!”大长秋吃紧地对着埋头那人说道,一双老眼也是险些衍了泪水,遂将楼笙带了出来将她交到了那人的手中。

“快些走了,可不要让人看到了!”他说罢对那人拂衣说道,那人点了点头正当要走之时,楼笙却是哭喊起来。

“公公...公公...你不要楼笙了吗?公公!!”她的声音很是洪亮,大长秋听来却是一个步子也踏不出去,卧久的清泪在浊眼颤颤打回,自古都说情分难割,但他一个宦人本不该存了这情,但他真是舍不得啊,他正要回头探望之时,远处宫室内当门的宿卫遂举着明黄火把纷纷朝此处拥来。

他定睛一看暗叫不好赶忙在一旁的狴犴石像使劲撞了上去,脚骨几乎要断裂了一般清脆地在他耳边响过,他吃痛跪地哀叫。

月华门内插了内应,那人刚抱着楼笙离开之时便重重关合起来,夹缝之间楼笙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倒在地上的大长秋她本能大喊了起来:“公公...公公...!”

大长秋却是在宫门关上那一刻,老眼如灼地看着那个小人儿煞白的嘴唇不由露出骈笑,他笑总归是不负卞氏的委重投艰,快些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那人大抵也是怕掉脑袋遂在她的颈脖之上狠狠打了一掌,楼笙顿痛便倒在了他的肩上。

那整齐的步声越发靠近大长秋当即刻叫唤了起来:“哎哟...疼我了,疼死我!”

为首的浓眉丰唇的宿卫将宫灯伸近但看这里只有他一人叫唤,且此刻是熄灯之时他竟是鬼祟在此不免让人生疑。

“你是哪个宫里主子的奴才,可是新来的!”他怒目圆睁说道,似半点不能讨饶一般,大长秋但听他们是这个语气不得不拿出平日里耀武扬威之风堪堪利目看向了他们。

“咱家也算了在太皇太后跟前伺候的老人了,太皇太后瞧着外边夜市的糕饼铺子还未关门特地让咱家去买,没成想这路磕碜得很竟让咱家赔了脚力,索性这糕点未破了卖相要不然让太皇太后瞧着不快了咱家可是要吃板子的,不知你们可否将这糕饼送往中寿殿,这晚了太皇太后可是要发火的!”他说话在宿卫听来也还算中肯,尤是听得这卞氏性情捉摸不定,且如今此等糟心之事但是让他们碰上了也推脱不得,为首的宿卫连连打发一个小兵在接过大长秋手中的香糕后火速赶往了那幽殿。

大抵都是伺候受差遣之人看他这副模样也终归是不忍,遂也派了几个宿卫将他架抬了起来一并送往宦房。

离去之时他垂目看了看那扇月华宫门,又看一眼这雕栏玉砌大魏高墙,这终究都要成了土了成了灰,可叹宦人一命不多时一生如浮萍贱物最是不得承欢,但愿天佑我爱之人所盼,那我便是无悔了。

中寿殿坐在正堂之中的卞氏额头已是枕出冷冷珠汗,手中的红珊瑚玉珠亦是在越发捻紧,桌上梨膏煎面酥脆却如她的脸色一般,她的眼神一直定住殿外门口,她在想着这大长秋步子可是快些来给她报个信也好叫她安心。

“太皇太后,夜深了!”伺候她就寝的宫女但看其他宫殿的灯茎剪去忍不住在前打问道 。

卞氏闻言一个眼神斜睨过她,宫女吓得可是恐惧连连顿首跪下。

“太皇太后饶命!”她不知该是不该求饶,但她明白以往那些个不说话的都是免不了一死,索性怯怯说道。

“好大的胆子哀家还没有死,你就敢命令哀家,可是见哀家孤鳏就想欺负哀家?”她字字珠玑,跪地的宫女更是被这没来由的加罪吓得险些掉出了眼珠子。

“太皇太后,奴婢不敢啊,奴婢不敢啊!!”她吓得连声都加剧颤抖,可劲地在地上重重一叩,漠地一股香气临下,她深知是卞氏便更加束紧了身子。

瞧着她这副好模样,嘴巴却是如此烂贱多事,当真是这白米生蛆全跑到她的面前给她添堵,想到卞氏扬起脚就踹上一脚之时,门外就跑来了两两宫衣护卫。

二人进来之时虽是觉得时机不妥但也不好多言:“太皇太后!”

没想到来人竟是远隔宫门的禁卫,手里竟然还拿着似民间作坊的油纸包,见状她一个莲花移步便坐回了自己的中位上。

“现在的奴才还真是越发放肆了,熄烛之时竟还敢前来叨扰哀家,可是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她沉吟说道,眼里却是夹了旦旦寒光斜睨于他们,那些个当小差的官兵哪是受得起这番话,想着便连连跪下。

“太皇太后,此物是大长秋交于卑职二人,若是叨扰太皇太后是卑职失职!”他们似商榷好了一般遂顿首连连跪拜。

卞氏但是在听这番话也是细瞧了那物,但看那泛亮的油纸竟是渍进了不少水油,她未出阁之前素来爱吃但是进了府邸后太祖不喜此味便也有二十多年未吃过,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滋味...

“大长秋现在人在何处,交于你们之时他在何处?”她漠然敛起了一杯贡茶放在唇中小温。

“回禀太皇太后,大长秋方才在月华门处跌伤,现在送往宦房修养!”卞氏瞧他们眼神诚恳倒不似会欺瞒,只是那大长秋想来是个敢做之人,没想到他竟会对自己下此狠手,倒是委屈了。

“即是如此你们便去内务府帮他多取些衣裳,去请太医署的章院判给他仔细瞧瞧,毕竟是替哀家做事,总该有些赏份!”她娓娓说来堂下跪着的二人如得免赦一般连连提了胯布就朝外边走去。

桌上放着那油酥饼还未打开就已经是香气四溢,她尤自想起打小双亲健在之时便常常给她买了这饼,只是遂连年打仗这饼也是跟着哄价,后来家里双亲病重便再也没有尝过这饼,记得有一次同这大长秋说过一回却是让他记在了心里,真是难得。

许是那奴婢跪得吃痛抬手揉捏之时却是被卞氏正正看到,她亦是看到卞氏眼色吓得结巴:“太...太皇太后!”

“都退下吧,今夜哀家要为先帝祝灵,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她一个拂衣便是镇住了在场所有人,两两宫女遂扶起顿首宫婢伏首一并退了出去。

须臾这殿中便剩下了她一人,她脱下护甲正当查看之时却是发现那酥饼上脆嫩嫩上皮上被剜下了一个好字,是个人为扣的全不似那板印印上的。

“好...当真好便可,我的侄孙女啊...祖姑母无能不能为我们卞氏争光,但愿能保全我卞氏血脉!”恍惚她的眼中尤是看到了那大长秋怀中抱着哭啼的楼笙,她还未来得及见到祖姑母一面,楼笙啊,你千万不要忘了祖姑母,忘了我们卞氏一族满门的荣耀!

她长叹殿中再无碎念,玉瓦上呆滞的乌鸦忽飞身嘶喊留下连两片让人悱恻的羽毛。

此刻站于嘉福殿踌躇的曹叡眼中却是不得半点安生,殿中挂了太祖与先帝的丹青,他每每入门之时便会看到,越是这般他便觉得心越发绞痛,一面是祖上承袭皇位,一面是谋反的母系族人,怎做都是一个难题,而让他最生厌的却还是那个曾穿他龙袍得他祖母庇护的小童,那模样现在想起都是恨得牙齿痒痒。

“皇上,奴才方才去含章殿送毒酒之时,那个小童却是不...不见了!”新擢升的大长秋连连在曹叡跟前吃紧说道,他但听脸色却是如这昼夜一般拂衣大怒。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他磕头叫唤,声声锤于这朱玉地中。

他那不明觉厉的眼神但是看往中寿殿,祖母终究还是包藏祸心,要与孤作对,罢了罢了,一个女童能有多大作为,孤到时要看看她何时来取孤的皇位!

许是磕疼了那大长秋也就不磕了,悻悻看向似平静的曹叡,他们目光相交,那大长秋定睛一看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天子怒诸侯惧,遂又连连磕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这哭喊声极大大抵是能传到各殿,曹叡听着却是越发的欣喜。

“好了,这毒酒你喝完就跪安吧!”他转身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