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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宫巢危卵
凤归兮:帝后求放过
橘屿
3023

众臣群聚殿内一时歇声不语,似天子在头一般不敢多言。

太极殿后堂之中一人脚穿针织金丝鞋,身承玄端禒衣大冕服,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纹,下裳袖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纹,头配十二流冕冠,眉眼高昂之间亦是有几分当年曹操逐鹿中原的英姿,大臣连秉象牙笏板遂行三拜九叩大礼。

他正睨堂下之臣,眼中清冷亦是让一旁的大长秋不由低伏。

此刻正坐在中寿殿打看太祖丹青的卞氏但是听到如雷声般的恭喊声遂闭上了眼。

一旁伺候卞氏多年的宫女笑儿跪地双手端着太皇太后冕服,汗水如豆子一般滚滚落下,央求:“太皇太后,吉时就要近了,您若是再不去进殿,奴婢们就要被砍头了!”

她似全听不到般继而抚摸着太祖丹青,戴着护甲的肉指微微附住了那杯温热的茶水,玉面上的鹅黛眉却是蹙起。如今这个宫中自己早已不是陛下祖母,这里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辱的孤鳏遗孀。

她忽看殿外门庭若市,透着窗棂隐约可以看到一位卧发垂髫身形柔夷之人踌躇在前顺势敛起葱指护面去尘。

“外边可是郭氏?”卞氏斜睨看向那笑儿,笑儿但听当即顿首。

“皇后娘娘昨个儿就被封了太后,如今吉时已近当是皇后娘娘前来拜访您!”笑儿但说却是不敢再继续,遂再拜卞氏将那冕服高高捧于头顶。

“原是封做了太后,难怪这般见着来见哀家,将殿门给我堵死了速传告来人就说我抱恙在身,若是大声喧哗便按大不敬之罪处罚!”她说罢脸上已是震怒欲起,笑儿吓得连连又行跪拜悻悻退出了殿门。

同笑儿同事传话的太监但看里边出来了人当即走到她的跟前问话:“你速去通传皇后娘娘已到,切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离他们不过几十步子的郭氏但瞧却是凤眼清高,朱唇滑蜜,事到如今我倒是要看看曾经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现在是何等处地,啧啧大抵也是没脸见人了吧?

那笑儿眉头紧了紧活脱的苦相遂给他们作了作揖适才开口:“太皇太后身体抱恙,凡逢人不能相见,还...还请皇后娘娘凤移!”

在场之人但听后脸色是一变再变,犹是不怒自威,已然是让一旁的太监大唤一声:“好大的贱婢,你可知欺骗皇后娘娘可是死罪,我看你这个脑袋也是不想要了!”

“太皇太后话是如此,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多的话奴婢也是不敢多带,奴婢这就进去侍奉太皇太后了!”笑儿悻悻说着半只脚已经是踏进了中寿殿门,太监未等郭氏发话正要将她擒住之时,郭氏厉目示意停下。

躲在殿门的笑儿惧目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旁的卞氏但是看她这个模样眼色越发凝重起来。

“今儿可是新帝登基,开坛祭祖的大日子,我等身为天下女子表率责任当是重中之重,即便是身上抱恙也得撑过这一时,太皇太后可觉臣妾说得在理?”她自是要将昔日那些个委屈一一还报在她的身上,她不是最疼她那个什么侄孙女吗?如今同是她的孙儿就是这般两眼对待吗?这也难怪叡儿寒心黔首都是全拜了这个祖母作风!

此刻手中越发捏紧的红珊瑚手珠的卞氏却是面如死灰,到底是墙倒众人推啊,如今报应全都加负在她的肩头,卞氏遂连连起身看向了一旁蜷缩的笑儿,继而又看向了角落里的玄玉华服冥冥闭上了眼。

“皇后娘娘,勿要偏了吉时,这新帝登基最是苛求严谨彰显皇室啊!”那谄媚太监继而进言,许也是听得有理郭氏但觉这往后来日方长不怕找不着机会!

“好吧,我们走!”郭氏遂仰面正要动身行走之时,那中寿殿里边传出的香气阴风却是冲撞了郭氏,门儿也随即幽幽打开了。

“护驾护驾!!”那太监竟是个不知死活的竟在太皇太后居住之地高亢唤声,眼角晕了梨白明月膏的卞氏眼珠斜睨向他,那太监自是察觉但看在主子耀武扬威的份上,一时竟也不敢跪下行礼。

卞氏一身白鹤高飞福寿绵长大宽齐膝服,卧发仅是别了一支素玉兰,但这脖颈之间挂的可是国初之时文帝特命人在蓝田挖出这顶好的翡翠珠链,光是做工开采都须耗时三月之久,她当时瞧着好看贵气也同文帝争讨,但却是无疾而终,如今她穿得是体体面面可是要翻开旧账同她唱调?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她想着便已施施礼作安,一旁的太监更是瞧浑身却是直打哆嗦一时竟也不知该不该认错。

她老眼生威手里把玩的红珊瑚手珠是怎么玩也停不下来,她在想该是安个什么名分给这些个不知死活的杂碎身上。

郭氏见她没出声遂肃声:“臣妾在外边...”

“皇后是不会管教手下吗?一个宦人在这没轻没重地叫喊当真不是失了皇室颜面吗?当真不是失了你这大魏皇后脸上的风光吗?可是觉得哀家不中用要告知皇帝才说得了话?”郭氏还未说完便被卞氏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顿,一旁的太监早已是吓破了胆连连顿首求饶。

郭氏但是看这个不争气的险些没把他的脸皮踩在地上。

“太皇太后说得是,臣妾也觉这个奴才笨手笨脚的可是要下令处死这个贱奴!”郭氏脚下的太监听她这般说来可是不乐意了,遂将脑袋冤屈转向了她 。

“皇后娘娘,这奴才犯错也是要看主子眼色行事,莫不是奴才说话不中听,您昨儿还在徽音殿里口出讳言说太皇太后来着...”他还未说完那郭氏便当即给他踹上一脚,他一个没重心便跌在了一旁,两旁的侍卫当即将他抓住正欲带走,适才看他们闹腾无不是要唱一出好戏,竟是唱到忘词了她卞氏也该是该是点拨点拨!

“大魏贤君自古承仁孝二字持道,民间寺庙更是大行其道,皇后身为大魏之母先帝遗孀凡是皆为女子表率,看来哀家也要为叡儿谋位‘贤良淑德’之人在前好好伺候效仿你才可!”卞氏说罢遂提袖走出这中寿殿,堪堪站定在郭氏的面前睥睨着。

郭氏压着头竟是半点反驳之话也未敢说出。

“好了,皇后也说了今儿是个大日子,哀家也不能让满朝文武说明帝的家长里短,今儿这顿罚就留着吧!”卞氏说来眉眼深藏的是无奈也是痛恨,谁让这深宫高墙竟是能把女子折磨地不人不鬼,但愿她不要再做这些无谓之举。

一旁的宫女连连将郭氏扶起,但她却是甩袖暴目,看着脚下的太监又是一恼。

“狗奴才竟是连你也敢欺负本宫,来人将他五马分尸不得好死!”郭氏挥指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太监,她看到他的眼中竟是无半点惧怕,反而是看到了几分视死如归的斗志。

“连你也敢欺负本宫...都反了!你们都要造反了!!”她扬袖遂狠狠打了在旁的宫女,宫女冤枉的得很连连跪下哭诉。

“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啊!”大殿外边竟是剩得哭啼求饶声,在这早秋飒飒时节却也是越发让人心浮气躁。

太极殿上两个兵卒漠然将一名身着囚服之人压来,他的头上净是稻梗碎屑,身上还有不少紫淤青痕看起来比那时的他狼狈了不少。

周遭朝臣但是闻到一股酸臭之味连连避开全然不似以往那般温顺谄媚,他早就料是如此遂闭目塞耳不愿多问。

“反贼曹休,亏曩你是先帝同袍是先帝右臣,为何你胆敢以下犯上,你可知这是死罪!”高坐堂上的曹叡冷吟一声,这其中不乏掺了丝丝叹意,他吟的是他们曹家人的争权悲哀,叹的是先帝的养虎为患。

但在曹叡身旁的司马懿缺是轻蔑一笑,遂上前说道:“臣以为曹休包藏祸心但凭先帝族亲贵人当是放过一条生路,以做天下仁德表率!”

司马懿同曹休关系不合这是群臣人尽皆知的事,方才他还以为他会求明帝下令将他赐死,没想到他竟是让他求情,况且这新帝年轻仁慈且又是他的族亲,按理他应该会放过了曹休,想到这里群臣便心口不一地纷纷附和请求曹叡放了曹休。

原是等着受死的曹休在听到这句话后,面露诧异,他转眼痴看向司马懿定定站好一副谄媚自得的奸臣模样,别人不了解他,自己和他为官多年,自己还会不了解吗?

他这是要进怒曹叡,曹叡这个书呆子渴求功绩必定是会逆反其道将他处死,好一个司马懿,没想到我曹休孤傲一生没想到竟是要承了你的计,可笑...可笑啊...

他的目光斜睨至曹休继而又拜向了曹叡,这出双簧任任是如何他司马懿也尽收人心美名,而这暴戾恣睢的骂名便该是你们曹家人担去,谁让你们太祖爷如此不知道赏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