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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回雪消失
浮桑三世情
粉红味大炸
2047

回雪眼前慢慢变黑,只记得昏倒之际,有铺天盖地的雪白与哀婉凄清的鹤唳,公子如金如锡,如切如磋,长身玉立,出尘隽雅。从鹤背上踉跄跑下,如同误入凡尘的仙君。

一双本该闲淡的眸子噙满恐慌,用颤颤的软调唤她的名字。

“雪儿!雪儿!”

回雪知道他是谁,安心的阖上眸子。回雪想着,若能醒来,她一定要告诉千羽,他还是适合白衣衫。

漫天的鹤飞向九天,与那流转的飞云融成一片缥缈,千羽一手抱着回雪,一手覆在她的背上,用他好不容易恢复的神力去护住她的心脉。

“雪儿,莫怕,我保护你。”千羽喃喃说着,不知是在安慰回雪,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鹤群飞了一阵,穿过缭绕的烟云,一路往千羽的神殿而去。往来的仙子玉足踩着祥云,顾盼间生了日月之辉,衣衫飘摇若清风舒云,一个个将水似的眸瞅向那盘坐在鹤背上的神君。面面相觑,神色诧然。

自神鹤羽化登神位后,对他暗许芳心的仙娥不计其数,可神君性子怪异,终日闲游四海五荒,瞧见谁都是一副闲适模样。就算是千年前的金甲妖王攻上天庭,都未见他眸光有半分颤动。

众仙家皆说这神君怕就是这性子,不悲不喜,慵慵懒懒也就这样过了。但在金甲妖王败退神女被罚之后,神君却变了性子似的。终日幽居在神殿,天宫再不见神君那如风如云的身影。

千羽神殿较偏,来往仙家也少,不过日精月华倒是很纯粹,乃天界最好的养伤所在。

千羽消失的那些时日,其实他本是打算去他以前的小地拿来他的安神香,让回雪免受些皮肉之苦,可半路中神力不济,若不是司命星君及时赶到,现在千羽不知还身处何处。

那天千羽泡了两三个时辰,修为恢复大半,又吃了许多稀罕的神药,一身的神力修为竟完全恢复。白发变回墨色,残废的右腿也一如往昔。

司命瞧着千羽刚好就要离开,连忙拦住他。问他为什么会伤的如此之重,若是以前,千羽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那日千羽竟避而不答。只当做没听见,抽身就要走。

但司命也是个执拗的性子,硬是要拦住千羽,两人争执了许久,还是后来月老劝了劝两人,这才让千羽得了空子离开。

这一走就是几月,他凝视着怀里的回雪,从心底攀向眸子感到疼惜。她身上新伤盖着旧伤,身子都瘦了几圈。

方才他看见她时,分明看到了她眸子的死寂。若不是她还会动会言语,千羽险些以为回雪已经死了。

他想要抱紧回雪,却怕弄痛了她。只好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他不止一次想要将祖陌杀死,可他清楚的知道,若是祖陌死了,回雪也必然痛不欲生。

他宁愿尝千般苦,也不愿回雪痛苦。所以他只能忍耐,忍耐到这一世的尽头。

他携着回雪回到雁愁关,遣走白鹤之后,他便动身前去祖府。

刚一入关,便瞧见满街的百姓流窜在街巷,男女老少面露哀色,千羽略略一算,怕是八成的百姓被驱赶出来。

略蹙了眉,抱紧了怀里昏睡的回雪,径直往祖府而去。刚一踏入那门,满眼的素白裹遍祖府上下,千羽只觉奇怪,心下莫名不安,但只是踟蹰了一阵,便继续往祖府深处走去。

经过那长廊之时,千羽瞧见管家远远迎来,便站住脚。只等着他开口,果不其然,管家瞧见他,又探着脖子瞧了瞧怀里的人儿,脸色大变。

只堪堪跪下,冲着千羽便是重重一叩首。

千羽压下心头不解,只待管家磕完头,才徐徐开口:“多日不见,怎了?”

听见千羽开口,管家欢喜得一时忘了言语,待千羽差点要失去性子之前,管家连忙耷拉下脸,哭诉道:“公子您是不知啊!这几日祖毒师为了寻夫人,都把雁愁关给翻了底朝天,毒师是下了死命了,若不是公子及时到了,我们这等人怕是齐齐得去了啊!”

“他在哪?”千羽问道,“让他去横萧院寻我。”

“啊?”管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抬头看去却不见了千羽,“公子……”

管家佝偻起身子,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四下空荡荡的,只剩下千羽身上残存的香味,才让管家知道方才的不是幻觉。

“让毒师去寻他,我这条老命算活到头了……”管家哭丧着脸,认命的往祖陌所在的存丘殿走去。

已是寂静了多日,祖陌端坐在桌前,手里挑着一根桃花簪,撩拨着黑色瓷瓶里的红色液体。一下一下的搅着,把桃花簪染得通红。

紧闭的门忽然小声的开了,阻挡在外的阳光堪破细缝,丝丝缕缕渗漏进了门,在深红地毯上铺了一层淡淡的光华。阳光攀爬到祖陌的衣角,由衣摆蔓延到他的眉眼。

祖陌微蹙起眉,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瞧着手里的桃花簪,半响才说道:“寻到她了?”

门外慢吞吞移来一个人影,管家跪倒在地,小声说道:“千羽公子带来了。”

“他?”眸光终于颤了一颤,他抬眸看去,却被阳光灼痛了眼,“人呢。”

“在,在横萧院。公子,公子……”管家实在没有胆子说下去,偷偷的看了一眼将要发怒的祖陌,连忙道,“公子让您去寻他。”

祖陌果然面色一沉,管家正认命的候着祖陌的打骂,谁知祖陌只是将手里的桃花簪拿着便走了。

刚入院便瞧见那千羽席地坐在玉兰树下,膝上安着一把玉琴。面前的竹榻躺着回雪,竹榻边安放着折鹤草,疏疏落落枝叶中隐隐约约掩着玉色小炉。

“好雅兴!”祖陌不由讥诮的说了一声,步子直往榻上的回雪走去。

抚弄着琴弦的指尖一顿,千羽略无奈的勾了勾唇。第三次了,第三次被人打断。他不过是想奏一曲相思给回雪听,看来是有些难了。

索性将玉琴竖着放在一旁,仰起头瞧着祖陌,闲淡而说:“闲云野鹤,欢喜便做,想到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