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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付情
宁负天下不负她
四维彼岸
2879

爱情,总爱自作多情。在乎?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你的一切对他来讲,无关痛痒。

……

完颜菁瞳孔微缩,余光蓦地瞥见门外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深色。

她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拉过白染的手,顺势往自己脸上重重一打,她可是卯足了劲儿,这一巴掌下去,那粉嫩小脸儿上的红印格外显眼。

白染犹未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手,心下不解完颜菁为何要自己打自己,在看到那抹明黄色的龙袍之时,心下顿时了然。

“阿菁!”即墨凌大步而来,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完颜菁,心疼的抚上那红色的巴掌印,轻声安抚道,“你可还好?”

“臣妾无事,倒是姐姐,如此大动肝火,恐对姐姐的病不利。”

完颜菁柔柔一笑,反过来安抚即墨凌,余光却在即墨凌看不见的地方,冲着白染挑衅的挑了挑眉。

纵然你白染身世显赫,容貌倾城又如何?他即墨凌从始至终只爱过她完颜菁一人!

“方才她扇了你一巴掌,事到如今你还在担心旁人!”即墨凌蹙眉,猛地上前一步走到了白染的面前,大手一挥,“你这个毒妇!”

“啪”

这一掌不可谓不响,即墨凌乃是习武多年之人,现下怒火攻心,下手力道自是加重。

比起方才白染那一掌,要重的多。只消一下手,那如雪的肌肤上便浮现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白染的脸歪向一旁,机械的转头,看着眼前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颤声轻唤道,“凌哥哥……”

她没有再称他为皇上,他于她而言,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凌哥哥,那个温柔俊雅的凌哥哥。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说过定会许我暮雪白发,一世一双?”如今为何任由她人欺辱我?为何对她人温柔似水,却独独对我视而不见?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只是为了权势而演绎的一场戏吗?

想起这些日子他独宠完颜贵妃,自己这有名无实的皇后受尽白眼,人人可欺,他每次下朝都会经过凤藻宫,却从来不迈进一步。

白染在眼眶打转许久的泪,终于落下。

她真的,错了吗……

即墨凌蓦地一怔,背脊微微一僵,愧疚感涌上心头,看到这样的白染,他似是忽然有些心软了,“朕……”

身后的完颜菁见状暗道不好,忙上前安抚道,“姐姐你别哭,妹妹知道姐姐是不甘心独守空闺,妹妹……”

完颜菁哭的梨花带雨,柔弱的声音微带哽咽,“妹妹、今晚便不占着皇上了。”

即墨凌猛地回神,看向白染的目光更是充斥着厌恶与冰冷,“一世一双不过只是随口说说的年少戏语罢了,你竟还当真?”

年少、戏语……吗?

泪,顺着脸颊滑至唇角,竟是这般的苦涩。

他的声音如春寒料峭一般冷冽,那冰冷由肤入骨,由骨入心,“毒妇!你可知阿菁怀了朕的孩子,竟还敢出手伤她!”

孩子?!可完颜菁方才说昨夜皇上在她那儿留宿,难道刚刚三个月了?已经三个月了啊,可是三个月之前,完颜菁根本就还没有入宫!

他早就和完颜菁在宫外私下偷欢吗?怪不得前几个月即墨凌夜夜在御书房熬夜批奏折,可笑白染竟一无所知,原来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被人当个傻子玩得团团转。

白染瞳孔骤然紧缩,机械的转头看向完颜菁的肚子,那一刻,眸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转而浮现的,是无尽的恨。

——欺她,负她,辱她。这就是她用命和血博来这江山,却拱手让人的结果?!

“来人,今有皇后白氏狠辣善妒,意欲谋害皇嗣,罪该当诛!念其服侍八年,故收回凤印,打入冷宫!”

话落,携着完颜菁拂袖而去。

徒留她一人,仿若失了魂魄的木偶一般呆呆的望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

到最后,她打下来的天下,成为了他人的嫁妆。而她为了所拥有的所在乎的一切,成了他人的嫁衣。

原来这十几年来,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度日如年,昏暗不见天日而又荒芜的冷宫,似乎是蛇虫鼠蚁的天堂,奄奄一息的白染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没有人管她,也懒得管她。

一个失宠的皇后嘛,谁愿意搭理呢?

现在的白染,风光不再,甚至是一个掖庭的小小宫女,都可以踩上一脚,哪怕往她脸上吐口水,呸一声:“真是晦气!”

白染躺在地上,闭着眼,似乎安静的有些可怕。

眼前突然出现两抹衣角。

即墨凌和完颜菁两人互相挽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染,郎才女貌显得格外般配,似乎只有白染,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姐姐,妹妹和皇上来看你了。”

完颜菁轻轻的蹲下身,目光同情而又带着无尽的快意,“姐姐,喝了它吧。”她的纤纤玉手指着那杯金盏浊酒,递了过去。

白染抬眸——华贵的金盏,致命的鸩酒。

到头来,不可一世的巾帼皇后,下场竟是一杯毒酒掩凄凉,一抷黄土埋功勋。

她不由得笑了,眼角眉梢尽是讥诮:“你们,就这么急着想斩草除根?”是啊,他们怎么可能给她苟延残喘的机会?

“姐姐言重了,这酒,不过是让姐姐离开的痛快一些罢了。”完颜菁摸着白染那苍白的小脸蛋儿,啧声道,“姐姐真是可怜,为什么要那么傻呢?”

“阿菁。”沉默许久的即墨凌突然出声,“别和她离得太近了,脏。”

脏,脏。

他说、她脏……

白染闻言,哭着笑了。

“是啊,我又脏又狼狈,我愚不可及,我一腔痴情错付,这十几年来,我活的简直就是个傻子。

我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你呢?即墨凌。”

白染抬眸,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她本该是在哭的,而且应该哭的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啊。可泪划过眼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她却笑得绝美,如罂粟绽放。

“两位犯不着对我微笑着挑衅炫耀。我是傻,但绝不可怜,也不需要同情,不就是爱错了人吗?大不了……”

同归于尽就好了啊。

话至最后,她面上的表情平静的甚至有些淡漠,苍白的小脸蛋儿显得愈发惹人怜爱,完颜菁暗道一声不好,侧眸看回去,果然发现即墨凌的目光紧紧地黏在白染的脸上。

这张该死的脸!

“姐姐!”完颜菁猛地拉住了白染的手,不知怎的猛地弹开,她娇声唤道,“啊!姐姐你弄疼我了!”

白染毫不在意。这些针对,陷害,污蔑她都不需要在意了,因为……她意味深长一笑,轻声地一字一句的说道。

“放心,等会儿还有更疼的呐~”她眸中的点点杀意,让人不寒而栗,寒气从脚底涌上来,使得完颜菁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白染抬手,她的手中,凭空积起累累的光束,那光从光点逐渐变大,刺眼到让人睁不开眼。

完颜菁背脊一凉,似乎突然看出了,白染到底想干什么,失声喊道:“不好,她要自毁神元,她想和我们同归于尽!”

即墨凌瞳孔骤然一缩,自毁神元?她要自爆?!不行,白染自幼习武内力深厚,不过是因为他长年累月在她饭食中下毒,这武功内力她才施展不出来。

能不能施展是一回事,但这内力还存在于白染体内,若她要自爆就是另一回事了,这自爆的威力,甚至可以将整个冷宫都炸毁成一坨灰!

“阿菁!快走!!!”

“来不及了呐。”眸光中星星点点的恨意乍现,白染勾唇嗜血一笑,“祝两位在阴间也能郎情妾意,幸福一生~”

话落,她手中的光束猛地散开,“砰”的一声巨响,蘑菇云猛地炸开,火光冲天,整座冷宫,在那一瞬间沦为灰烬。

这是一场,注定两败俱伤的相负。

鲜血,染红了华裳凤袍,红得那么可笑。白染终于倒下了,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那一刻,她蓦地惨白一笑,缓缓闭了眼。

这光。

好温暖啊……

放眼望去,所见之处一片虚无,她什么也看不见,明明撞了柱子,身上却一点儿痛感都没有,白染的眼前一片漆黑。四周静默得有些可怕。

不,她很确信,她已经死了。那这是哪儿?为什么,她什么也看不见?

“救赎,抑或诅咒。”冥冥之中,似有一道飘渺而沙哑的声音,似近非远响于耳畔,幽幽一叹:“姑娘啊,你命数未尽……”

什么?你到底是……白染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便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章节格式为,章节名【字数由一到六】加题记加正文。每一则题记,都或多或少的意喻着此张的内容缩减,或者是,一句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