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年少，逍遥不桀，韶华倾负。
……
完颜菁和完颜沫，自也是注意到了即墨夜“不怀好意”觊觎的眼神。完颜菁含蓄的侧身避开，躲到了即墨凌的身后。
而完颜沫则相反，直直的瞪了回去，字里行间带着刺儿道，“白大小姐在这儿，夜王殿下的旧习，还是收敛些许的好！”
果然，本性难移这话不假。
这个即墨夜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色。整日里流连烟花之地不说，甚至还和无数清楼那些下贱的姬，风花雪月。
他也不嫌脏。
更何况府中还有一堆美人儿、侍妾通房。除了长得人模狗样的，完颜沫真是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其他的优点。
不对啊，白染心下很是纳闷。按理说心上人即墨凌在这里，完颜沫骄纵的性子，和那暴脾气多少都会有所收敛些许的啊。
“完颜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此刻，一位端着酒菜的店小二，打酱油一般的路过他们。
完颜沫侧眸就见那店小二，对着他竖眉斥道：“本小姐言辞如何关你何事？好好上你的菜！”
那店小二登时吓懵了，端着酒菜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前的女子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他一个打杂的可得罪不起。
可、可是……
“小、小姐，我就是个路过的，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啊。”店小二一脸欲哭无泪。
“不是你说的？”完颜沫细细打量着店小二，这才发觉，方才那道声音如清泉潺潺，温润如玉。的确不像是店小二的哭腔。
突然，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倾入耳中，那温柔而带着些许冷意的声线，使耳朵似乎要怀孕了一般。这声音……该死的好听！
“是在下一时情急，脱了口。还请完颜小姐莫要责备不相干的人。”只见一人，自即墨夜的身后缓缓步来，唇角弯弯却带着几分冷意。
“姑娘方才言辞过激，分寸有失。完颜双姝的教养，可不应是如此。”一袭白衣胜雪，墨发轻扬。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似比即墨凌还要少些凡尘的烟火之气。
论伪君子与君子之差。
一旁打酱油的店小二，见状赶忙灰溜溜的跑了。
“呵！”
完颜沫双手环于胸前，不屑的冷笑一声，眼角眉梢带着轻蔑：“你是何人？你又有何资格来指责本小姐！”
想她堂堂丞相府嫡长女，名动京城的完颜双姝之一，从小到大，还就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当然，除了白染。
那白衣公子敛眸，如沐春风一笑，似有春暖花又开，百花皆齐放之景，顿浮眼前，“小生不才，姓洛名尘字温言，一介无名小卒罢了。”
无名小卒？
白染心下微滞，旋即了然。此时的洛温言，还不是那位运筹帷幄，才惊世人的白衣公子。如今的他，谁也不识，无人慕仰。说是无名小卒也不为过。
“既是无名小卒，就给本小姐闭嘴，这里还没有轮到你说话的份儿！”完颜沫又走近了一步，凛冽的眼神逼视着洛尘。
洛尘一笑而过，不卑不亢的淡然视之。
即墨凌侧眸，笑意不达眼底：“阿沫，不得无礼。”嘴上如是说着，但实际上也只是在做做样子罢了。毕竟眼前之人，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身旁，完颜菁也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冲着完颜沫递了一个眼神，眼神示意摇了摇头。
完颜沫不情不愿的轻哼一声，“本小姐说话，已经很客气了。夜王已有未婚妻了，就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实在是有损皇室声誉。”
白染勾唇，抿嘴低低一笑。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个比喻着实是很恰当。果然，完颜沫还是完颜沫。嚣张的大小姐，又怎会因为心上人在这儿，而对自己的性情作为有所收敛？
完颜沫生来就于万人之上。从不需要掩饰，亦不需要退让。比起完颜菁的笑里藏刀，到底，白染还是更喜欢这样的性情中人。
即使她曾是自己的情敌。
谁料。
即墨夜，却突然将白染一把抱在怀中，白染的笑意，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她满脸错愕的抬眸：“你……”
“完颜小姐说得对。”
即墨夜笑得不可谓不说是春风满面，白染清晰的瞥见了他眸底的戏谑与玩味，“本王这才发现，原来白小姐更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儿。”
白染抿唇，唇角的笑意在狂抽。这厮又在作什么妖？
在众人目瞪狗呆之下，即墨夜的手轻柔的抚上了白染的侧脸，啧啧称赞，“如今看来，白大美人儿肤若凝脂，眉眼如画，简直比完颜双姝还要美上三分！”
他这是在故意给她招黑？思及此，白染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完颜菁和完颜沫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谁愿意被别人拿来，和另一个算作情敌的女人做比较呢？被人贬低的滋味儿，向来高高在上的完颜双姝还是第一次尝到。
即墨凌更是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想拂开他抚在白染脸上，那双碍眼的手：“皇叔，这里不是夜王府，你……！”
怎可对人姑娘如此无礼？
其实就算即墨夜对白染如何如何轻薄，他也是管不着的。谁叫人家是未婚夫妻呢？
好吧说白了。即墨凌就是看不顺眼。白染这么好一颗大白菜，咋就被即墨夜这样一头猪拱了呢？！
可惜。
即墨凌的手连人衣角都没碰着，却见即墨夜轻微一个侧身避开，转而抱着白染走向一旁的包厢。
只听得即墨夜背对着他们，似是对怀中的白染说了句：“今时偶遇实乃缘分，不如，本王请白小姐同用午膳如何？”
话语声渐行渐远，“咔嚓”一声，包厢的门便被打开了，即墨夜缓缓地走了进去，只留给看傻了的众人一个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