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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盛世天下与君同
大清药丸
3083

诘问

未央宫的大宫女侍立于沈怀瑜身旁,她听到自家主子为钟宁鸢开脱,便侧目与沈怀瑜互相使了个眼色。

沈怀瑜对着徐韵凝不经意的眨了下眼,那宫女瞬间将沈怀瑜的意思了然于心。

只见她双目低垂,轻轻对沈怀瑜点了下头。又抬脚上前一步,对着徐韵凝恭敬地行了一礼。虽她皱着眉头,但还是极尽柔和的对徐韵凝说道:“淑妃娘娘,原是您不小心摔倒了,并非是宁鸢推你的。”

说着,又突然往地上猛地一跪,那膝盖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只见她又磕了一个响头,甚是自责地说道:“淑妃娘娘,还请你责罚奴婢。”

徐韵凝一惊,赶紧朝那宫女走去,又故作心疼的将那宫女扶起,和声说道:“你无罪之有,我又何故罚你?你快些起来,这石地板冷硬,跪久了膝盖疼。”

那宫女一抬头,只见她满脸的泪水,又听她哽咽道:“淑妃娘娘,是奴婢没有好好打扫宫中,才使您摔倒,还险些伤了您的玉体。你若是不责罚奴婢,那奴婢今晚就不能安寝,必定满心里都是对您的愧疚。”

徐韵凝见状,心里不禁疑惑到,这未央宫里是打的什么主意,竟让这宫女出来抵罪。但她是妃子,沈怀瑜是贵妃,她是没有权力责罚的贵妃的宫女的。所以这未央宫的意思,便是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想到这,徐韵凝心里不禁十分鄙夷。她在这满宫里,立的是合泛宫闱的表率。若不是这次这个钟宁鸢闹的这么起劲,她怎会干出这劳什子事。

沈贵妃见徐韵凝站在原地不说话,知道她肯定在寻思着什么,便笑道:“这阖宫里,当属妹妹最是端庄典雅,你今日来在姐姐宫里,还闹出这种误会事情,姐姐的心中也是十分愧疚的。”

说着,见她又指向那个宫女,故作愤怒道:“妹妹若是还不解气,那就把这婢子带回去。这奴才终究是奴才,伺候主子的事情都做不好,还让妹妹你险些摔倒,可真是罪该万死。”

她又趁着徐韵凝发愣,向那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轻轻颔首,接着立马跪下,然后抓着徐韵凝的裙角求饶道:“淑妃娘娘,求您饶了奴婢吧。若是您不开口,奴婢这条命就没了,淑妃娘娘,求求你……”

她们怎知,徐韵凝此刻多想破口大骂。这明摆着,是要叫她咽这口气,但她怎能咽下!

若是今日,她真将这宫女打了,那她以往经营的好形象也毁了。但若是不做出点什么来,她心里这口恶气怎么能出的了。

而一旁的钟宁鸢看这戏演的正好,脑筋一转,便插话道:“淑妃娘娘,若是您自己不小心摔到,又怎么能怪这位姐姐。”

徐韵凝听言,轻吐了一口浊气,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这才和声说道:“钟宁鸢,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何时说过要去罚这个宫女了,你可莫要颠倒是非,扰乱黑白!”

钟宁鸢一听,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冷笑,又故作惊讶的说道:“那淑妃娘娘,您可真是宽宏大度,我在这儿替这位姐姐谢过您了。”

地上的大宫女见状,悄无声息与沈贵妃对视一眼。见沈贵妃点了点头,便一溜烟的走出门外去。

只见徐韵凝莞尔一笑,骤然眼眸一冷,又闪过一丝精光,但她淡然说道:“不过你别忘了;钟宁鸢,本宫与你的事情还没有完!”

徐韵凝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但竟蕴含着一种威压。那些宫女听了这话,便赶紧的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主子们。

可钟宁鸢是山庄里长大的,自小野惯了,怎会和那些奴才一样。只听她不卑不亢的说道:“那淑妃娘娘你想怎样,实在不成,你把我带回去吧。”

话音刚落,就见她对面的徐韵凝露出了娇艳的笑容,又向着沈怀瑜行了一礼,这才说道:“那就要看贵妃姐姐,她放人不放人了。”

沈怀瑜见状,瞪了钟宁鸢一眼。是在责怪她乱出什么风头,竟惹得风波又起,但嘴上还是替她开脱道:“妹妹,你这说的什么话,都说是奴才……”

沈怀瑜话音未落,就被钟宁鸢抢了话头,只听她朗声说道:“淑妃娘娘,您莫要污蔑好人。”

说着,只见钟宁鸢又走到刚才淑妃摔倒的地方。她指着那个酒杯柔声询问道:“淑妃娘娘,当时您是否站在这个地方?”

徐韵凝头上的珠翠太过沉重,所以只得轻轻点了两下头,芳唇轻启道:“确实如此。”

众人又听钟宁鸢爽朗一笑,她又说道:“若是娘娘您是被我推倒的,那您定是朝前倒去,可刚刚您却是朝后倒去。那就证明您是踩了酒杯而滑倒的,就是说娘娘你摔倒,和我是没有关系的。”

说着,她又在演示着那些动作。

众人一看,也都开始议论起来。一时间偌大的未央宫中,传来如蚊蝇般细密的声浪。宫人也都开始对着徐韵凝指指点点,嘴里不知说着什么。

沈贵妃见状,对着钟宁鸢投去赞赏的目光,又故作姿态的对众人说道:“本宫以摄六宫事贵妃的名义,命令你们不准妄议宫妃!若有再犯,即刻拉下去,行仗刑!”

众人一看,这贵妃的气势比那淑妃还要更凌厉上几分,都赶紧噤了声。平日里沈怀瑜看着是个柔和的美人,却不想生气的时候竟如此可怖。

徐韵凝双眼通红,冷冷的目光扫过未央宫每一个宫人。然后她闭上眼睛,咽了口吐沫。等再睁眼时,眼里又恢复了原先的清明。

她对着沈贵妃,施施然行了一礼,又轻声说道:“谢谢姐姐解围,这些奴才真是胆大的很。”

沈怀瑜并未说话,只是对着徐韵凝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了一丝云淡风轻的笑容。

徐韵凝看到她的笑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银牙紧咬。在她的眼里,沈怀瑜就像笑面夜叉一般。但她双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自打钟宁鸢进宫后,她真是倒霉的很。好不容易想到的计策,又被一个酒杯给推脱了过去。但那钟宁鸢振振有词,连比划带说辞,让她竟也无从反驳。

她心中真是气的很,可她又能怎么样。

若是真随了她的本心,在这未央宫里大闹一场,且不说这宫里人如何议论她。若是传到了宫外,那丢的可是相府的颜面。

徐韵凝站了半天,她那沉重的头饰与繁华的衣衫,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徐韵凝有些恍惚的走到那个五蝠送喜雕花红木桌旁。

她看着那桌上摆放的是,只有贵妃品阶才能使用的镀金云雾杯,她心中的怒火便止不住的往上翻腾。

她先是和气对着沈贵妃一笑,又说道:“妹妹在这站了半天,觉得有些口渴。那可否在姐姐这讨口茶水喝?”

沈怀瑜看这会她占下风,便也端起了贵妃的架子,沉声说道:“有何不可,来人,给淑妃看茶。”

说着,又给她身边伺候的宫女扬了扬脸。那宫女会意便去了小厨房,沏了一杯新择的梅坞龙井,然后给徐韵凝呈了上去。

宫女恭敬的说道:“淑妃娘娘请您用茶。”

徐韵凝点了点头,便伸手接过那茶水。未等那宫女脱离手,她便装作不经意的将那新取的茶杯摔到地上。

“啪嗒”一声,瓷杯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众人皆有些诧异,唯独沈怀瑜面色如常。

徐韵凝捂嘴羞怯一笑,又像沈贵妃赔礼道歉:“哎哟,贵妃娘娘,真是对不起。这茶水太烫了,我这手没抓牢,还摔了您一个杯子,您可莫要怪罪。”

沈怀瑜坐在殿中正座上,轻瞥了徐韵凝一眼,她嘴角噙着一丝笑,也客套道:“一个杯子而已,妹妹无需挂怀。若是想喝,姐姐再让人去给你添一杯。”

只听徐韵凝赶紧拒绝道:“姐姐不必了,今日这些误会事情打扰您许久。您还怀着龙胎,还是赶紧去休息,妹妹告辞了。”

沈怀瑜豁达一笑,轻声说道:“那妹妹回去路上可慢些,别再摔倒了。我这身子是有些乏累,就不去远送了,还请妹妹随意。”

那徐韵凝一看沈怀瑜又提她的窘事,心中虽有不满,但还是照着礼数给她行了一礼,接着才离去未央宫。

徐韵凝刚一出门,沈怀瑜便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起来。她叹了一口气,又责怪钟宁鸢道:“人人都说枪打出头鸟,我看果真如此,你就是个出头鸟。”

钟宁鸢讪讪一笑,又不解的问道:“沈姐姐,刚才那淑妃摔了皇上赐你的杯子。按理说,你应该治她的罪,可为何就让她走了?”

沈怀瑜吐了一口浊气,双眼盯着殿门轻声说道:“若是真和她纠缠下去,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如让她摔个杯子消消气,走的也能利索些。”

钟宁鸢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她又抬头看去,见沈怀满脸严肃。她便不解的问道:“沈姐姐,您这是怎么了?”

沈怀瑜又叹了一口气,突然沉声问道:“宁鸢,你仔细告诉我。那日在御花园里到底发生了何事,让淑妃如此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