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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重生:种田王妃有点甜
一朝重生:种田王妃有点甜
漆漆漆 著
责编: 爱吃芒果的卡卡 

穿越重生

类型

56.65万

连载中(字)

本书由九阅小说发行
©版本所有 侵权必究
指南
第一章 重来一次
一朝重生:种田王妃有点甜
漆漆漆
8106

睁开眼的一瞬间,叶思楠对上了一双冰冷到让她灵魂深处都在战栗的眼睛。

“啊!”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

她不是死在阴暗的地牢里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人面前?

难道他们在地狱重逢了?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凛冽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本能地,叶思楠回忆前世这个囚禁她半辈子的男人最常说的一句话。

“你,还逃吗?”

心脏被隐藏的手抓紧。

然而,男人什么都没说,一阵脱力如同失去支撑的铁塔在身边轰然倒塌,染血的蜀锦长袍在地面铺开。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幼小瘦弱的身体,熟悉而疏离的男人。

她想起来了,这是十三桥村的山上,她回到了和这个男人初遇的那天!

心脏砰砰直跳,喜悦和愁苦的滋味在心头打翻。

男人的鼻息十分微弱,命悬一线,和记忆里丝毫不差。

叶思楠——现在还叫叶小雀——咬牙,转过头沿着前世的记忆往村里跑去。

前天夜里她感染了风寒,叶家老娘为避免她传染家里男人,把她赶出了家门。

而在这个晚上,她碰到了这个变态地囚禁她一生的男人。

重来一次,她决不再多管闲事!

风从叶小雀耳边呼啸而过,叶小雀一路急行,却由于体力不支、再兼高烧,脚步原来越慢。

叶小雀摸了摸干裂发烫的嘴唇。

那个男人身上有药,前世就是靠他的药活下去的。

想到这里,叶小雀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回去,黑的发亮的眸子满是坚毅。

前世害死她的人有很多,但罪魁祸首是天真懵懂不知进取的自己。她道自己应该以善立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殊不知在不够强的情况下,善良就是死亡的催化剂!

身材颀长的男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叶小雀刻意不看那张熟悉的脸,手伸进他怀里摸索药粉,入手是血染的黏腻。

树叶裹成锥形盛起溪水,苦涩的药滑入口腔。

“再见,钟离渊,这世就当我们从未遇见。”

叶小雀潇洒地一转身,没看到身后男人微微颤动的眼。

夜晚的村子十分安静,叶小雀敲响张家婶子的门。

“张婶,是我,小雀……”

钟离渊眼神空洞地看着苍茫的天空。

他活过来了。

并且听那无情的女人的说法,她也是重生回来的。

那就结束吧。

这辈子,他再也不想看到她。

鼻尖微动,一丝熟悉的清甜味道萦绕鼻尖。

深山古城般死寂的双眸微睁,透过面前一对中年夫妇,看到藏在一棵树后的叶小雀。

心里又是狠狠一痛。

她用了那么多年的毒来谋杀他,现在为什么还要出现!还要假惺惺地叫人来救他!

不受控的暴虐气息席卷而来,钟离渊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前一刻还奄奄一息的人突然弹身而起、撞向最近的木桩。

一眨眼间,头破血流。

“天哪!”张婶夫妇一吓,连连后退,“这人是个疯子吗?”

钟离渊瞪眼看向两人,眼神里没有杀气,语气却极为凶狠:“滚!”

“他怎么这样?”

两人本就是在叶小雀劝说下来救个人、顺便拿点好处,谁也不想和一个疯子把命搭上,忙不迭地退下。

小雀被张婶拉着行了几步,身后传来痛苦的呻吟。

“愣着干嘛?”张婶看着叶小雀,不悦中带着几分担忧,“别发善心,那人疯的,救不得。”

叶小雀犹豫地点点头,眼角忽然看到一颗药材,再次停下。

“张婶,我想起我摘的果子在树林里没拿,你们先回去吧。”

说着不等张婶反应,如同兔子一般窜进丛林不见了。

叶小雀飞速拔起甘草和麦门,磨成粉,跑到溪边接起一捧水。

钟离渊跪在树下,额角的血流进眼眶十分骇人。

察觉到女人靠近,正要呵斥,叶小雀眼疾手快地点住穴道,一下子无法做声动弹不得。

叶小雀脸上围着身上撕下来的布,蒙面的样子十分滑稽。

可她不在乎,强硬地把钟离渊摁倒在地,水贴近他的嘴角。

钟离渊闻出药材是缓解自己狂躁症的,但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他无法忘记大夫告诉他、叶小雀一直喂他慢性毒药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然而即使被背叛,他依旧选择死之前救了叶小雀。

他恨她,更恨自己!

他不会再被这个女人蒙骗!

“再不喝你就要死了。”叶小雀淡淡地开口。

钟离渊死死瞪着叶小雀,宛如看着不死不休的仇敌。

叶小雀紧了紧手,忽而冷笑,掐住男人的脸,一口喝下药粉迅速吻下去。

钟离渊脑子一空,苦涩的味觉在唇齿间炸开。

好苦。

就像前世那场身心俱疲的单恋。

叶小雀放开他,整理面罩确保脸不被看到。

“我只是个路人,救你不是白救。你估摸自己的命值多少钱,明天让人把钱送到十三桥村东的张婶家。”

前世他不就是被她救了、以为她是纯善的白莲花才对她产生兴趣的?那现在就睁大眼睛看清楚,前面就是俗人一个!

这么一折腾,回到村子时天开始蒙蒙亮,已经有人往田间地头赶去,见到叶小雀无一不诧异。

远远的,叶老爷子着扁担拿着锄头出现在街头。

要下地了?

前世的场景在脑海里闪过,冷笑浮在嘴边。

“这不是小雀吗?大清早的怎么在这儿?”街边的云姨早早做好炊饼摆出来卖,见状诧异地问道。

叶小雀瞬间端正表情,虚弱而疲惫,声若蚊蚋:“奶奶看我发烧,怕我在家里闷坏了,让我在外面透气,降温了再回去。”

呵呵,真的降温那就凉了。

前世为了维护“家人”的名声,人一问她就说是自己贪玩跑出来的。

然而叶老娘早就打定主意把她嫁给邻村的傻子,只为那五两银子的聘礼。

这一来叶老娘找到由头,借此机会到处说她不检点,已经不是处子,不能嫁个好人家。

“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叶老娘也太过分了!”云姨皱眉,把一边一块已经发硬的馒头塞进叶小雀手里,“一晚上饿坏了吧?来,吃点东西垫肚子。”

“谢谢云姨。”叶小雀乖巧地接过来。

十三桥村大多数人家里都穷,像叶家就是一天到晚喝稀粥,只有男人碗里的米多一些,叶小雀这样的女儿家只能喝点米汤。

现在能有个馒头已经很难得!

突然,一股大力传来,夺走了叶小雀手里的馒头。

“你这贱丫头!一晚上不见竟然在外面偷吃!”叶老爷子大嘴一张,把馒头整个吞下,完全没给任何反应时间。

这什么爷爷?连邻里给孙女的吃食都抢?

若是以前,叶小雀作为行走的受气包必然忍了。

可经历叶家那么多次背叛、侮辱、纠缠,叶小雀早就不把他们当人看。

叶小雀哭起来:“对不起爷爷!我!我再也不敢接受别人给我的食物了!”

叶老爷子咀嚼食物的动作一顿。

“不不!就算我不吃,爷爷也要吃!以后云姨或者其他邻里再给我食物,我都一定交给爷爷!即使一天没吃饭、一晚上被关在外面不准进门、又冷又饿,我也绝对会拿给爷爷吃!”

叶小雀说着一把抱住叶老爷子的大腿,两行清泪流下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求爷爷不要打骂!更不要罚跪!”

叶小雀特别利落地卷起裤腿,露出膝盖上的长年下来累积的疤痕:“再跪小雀的腿就要没了啊爷爷!”

云姨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是忍不住骂道:“早就知道你叶家把女孩儿当畜生用,还以为只是干活多,饭还是要吃的!没想到不给吃穿、还要虐待!”

周围也慢慢聚拢了些邻里。

“就是!小雀那么听话!为什么还要罚她!”

叶老爷子恼怒,手掌高高举起下意识就要打,但到底是个爷们儿,众人指指点点下终究没法落下手。

不过有人替他动手。

“不要脸的赔钱货!这么在外面污蔑你爷!这是要天打雷劈的!”叶老娘不到五十,孙子孙女已有许多,人却没半点稳重,整个人身上都写着泼辣两个字。

她拿着扫把,一把打上叶小雀的背:“一个晚上不回来,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混,竟然敢说是我不让你回屋!天杀的怎么是这么个畜生!”

叶小雀一阵火辣辣的疼,见扫把又要挥下,连忙矮身躲过,怀里六七个野果“不慎”掉落出来。

“奶奶你怎么胡说!明明就是你让我出来的!”

叶老娘一愣:这丫头还学会顶嘴了?以前不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种赔钱货不就应该顺从自己挨打挨骂吗?有什么资格顶嘴?

叶老娘青红的面皮抖了抖,举起扫把猛挥:“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要脸!这烂蹄子还讹上你奶了?”

“我没有!”叶小雀委屈地大喊,“我知道奶一片好意,要我出门透气,可我好了之后回来你们已经锁门了!”

叶小雀哀戚道:“大前天晚上您让我出去洗衣服,回来的时候你们睡了,被我敲醒把我毒打一顿,当天晚上就发了风寒。昨晚好不容易好了,哪里还敢继续敲门?”

周围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

“早知道这叶家老娘不要脸,没想到这么过分。”

“可不是,把把人往死里逼!”

“小雀多好的孩子,怎么就生在这个家了?”

叶老娘气得圆圆的肚子一抖一抖的。

“好!好你个满口胡话的叶小雀!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给老娘跪下!磕头认错!不然叶家就没你这个人了!”

叶小雀呆住,仿佛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叶老娘满意地看着叶小雀的反应,“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快说自己和谁幽会的!”

叶小雀再怎么闹腾也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叶小雀喉头动了动,面色灰白。

“快一点!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快说实话!”

叶小雀低着头咬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诶,你们看她,不会真的和哪个野男人幽会了吧?”一个妇人指着叶小雀,对身边的人道。

“指不定真是呢?叶老娘好歹也四五十的人,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气得不认孙女吧?”

“人不可貌相!没想叶小雀能得做出这种浸猪笼的事!”

远远地,钟离渊一身墨色,隐在一处并不显眼的小山坡上。

“主人,您身受重伤,是否……”

一边的侍从见男人冷若冰霜,连忙噤声。

“让你找的药,吩咐下去了?”

“秉主人,已经办妥。”

钟离渊沉沉地看着前面扮柔弱的女人。

十年改变的不仅是他,还有她。

她已经学会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

“回。”

钟离渊转身,却隐约察觉一道目光,敏锐看去。

叶小雀心里一惊,若无其事地转头。

他怎么来了?

该死!衣服还没换!

难道认出她了?

心绪连动,面上也有几分不自然,看得所有人都心生疑窦。

“不要脸的骚浪蹄子!”

叶老娘大怒。

自己胡诌的东西竟然真的说中了?!

名声是一回事!真和人搞了是另一回事!真把她嫁人,夫家见她不是完璧,把她退回来怎么办!

“给老娘滚过来!”她大步上前,拎住叶小雀的后领就往家里拖,“贱蹄子!要是真的和野男人苟合了,我马上就把你沉塘!”

叶小雀大哭:“奶奶你怎能胡说!我什么都没有!不信你问张婶!昨天我风寒好了之后就去过他们家!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张婶是村里最心疼她的人,只因自己也曾被娘家虐待。幸运的是现在丈夫对她很好,这才越过越舒坦。

一早就听到这边的声音,张婶急忙赶来:“我作证!”

众人看向气喘吁吁匆匆而来的张婶。

“她没有幽会什么男人!就是单纯生病了!”

说着牵起叶小雀的手,把她拉到身边:“你说那么多,如果真的是小雀自己跑的,怎么不见你出来寻找?怕是看她病了,索性要她病死在外面!”

张婶的手心很暖。

话音刚落,她忽然回过头来看叶小雀:“抱歉,婶子不是故意要伤你心……”

“我没事,谢谢张婶帮我作证。”叶小雀真心地道。

“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叶老娘“恍然大悟”,上前猛地推倒张婶:“就是你骗走我家叶小雀、想赚个便宜媳妇吧!”

“张婶!”叶小雀上前扶起,“奶奶你怎么动手打人!”

叶老娘冷笑:“看看看看,怎么,张家的儿子就这么让你满意?昨晚可爽了?”

叶小雀眸光微冷。

有什么攻击,冲她来可以,牵连到旁人却是不行。

张婶家有两儿一女,都是好孩子。

前世她被叶老娘卖给傻子,所有人都在看她这“不知廉耻“的人的笑话,张家女儿张乔是唯一站出来替她抱不平的。

这份情,她记着。

“奶奶是糊涂了?张婶的两个儿子一起去镇上零工,现在还没回来。”

张婶懵了一下,也回过神大怒:“对!你怎么胡说八道!张家的脏水也是你能随便泼的?”

扶着叶小雀的手站起,不及拍尘土,张婶就把叶小雀拉到身后:“我告诉你!我家两小子没回来之前,这丫头就住我家!我看谁把这么好的丫头拿去继续坑害!”

说着玩不顾叶老娘的咒骂和阻拦,一意带走了叶小雀。

叶老爷子见叶老娘还在撒泼,忍不住一脚踢过去:“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滚!”

叶老娘脖子一梗:“你孙女要被拐跑,你就这么看着!”

叶老爷子又重重地踢了叶老娘一脚,把她踢得一趔趄:“没用的老东西!”

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嗓子:“张家小子回来还有几天,等张家把小雀养好了,提亲的看着满意,指不定多给几两!”

叶老娘摸着疼痛的小腿,原本心里还有怒气,闻言眼睛一亮:“对!”

张家条件比叶家好一点,把叶小雀养好了,是叶家的好处。这要是养不好……呵呵,她可有理由前去要好处!

见婆娘明白过来,叶老爷子扛着锄头走了:“真是眼皮子浅的东西。”

叶小雀看着牵住自己的手,不知怎么想起钟离渊。

那时,她被送到邻村王家,即将和那从未见面、生活不能自理的“丈夫”同房。

简陋的轿子,被绑缚的双手。没有红妆、没有宴席。

比起说成亲,不如说叶家五两银子把她卖给了王家,从此之后生死勿论。

而那时钟离渊就像从天而降的神明把这一切打破了。

她解开她的双手,牵着她走出昏暗的轿子,迎面而来的是暖黄的夕阳。

那一瞬间她是心动的,却不知这只是孽缘长路的起点。

“这几天你安心呆在家里,婶子给你做好吃的。”张婶见她呆呆的,以为是被叶老娘的态度打击到了,一边走一边放柔声音道。

叶小雀甜甜地笑道:“谢谢张婶。但是小雀做事已经习惯了,现在倒闲不下来。”

叶小雀指着身后滚落一地的果子,有些伤感地道:“只是我捡回来想孝敬给爷爷奶奶的果子,是怎么也孝敬不到了。”

周围的人还没散完,闻言一看,果然如此!

“真是个好孩子啊!刚刚差点误会她!”

“叶家真是火坑,以后谁敢把女儿嫁到他家?”

“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亲生孩子也不放过,造孽!”

叶小雀见达到目的,和张婶一起加快速度离开了。

今天的事情只是导火索,总有一天她要彻底和叶家断绝关系。

现在的她不仅仅是叶小雀,而是曾经医术一绝的神医叶思楠!

“张婶,您家里有需要我做的活计吗?”

“没有没有!我带你回家不是做苦力的!”张婶故作不开心,“难道以为我和那吸人血的叶家一样?”

叶小雀笑了:“当然没有!张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张婶对我好,我也理应感谢张婶。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一定不要客气!”

可是最后,直到进了张婶家,叶小雀也还是没有找到机会帮张婶干活,只得和张婶说了一声,去了山上。

如果料不错,钟离渊现在应该已经被属下接去别院修养了。

他身上有很多病,除了这次被人暗杀留下的内外伤、幼年被人虐待下药留下的狂躁症,还有一种直到死都没有找到解药的毒。

后者暂且不论,前两者需要大量的、多品类的药,不是这穷乡僻壤能轻易找到的。

可叶小雀不是别人,她身为十三桥村的“土著”,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

她要钱,他要药,那就做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双赢交易。

阳平镇,离平院。

清幽的院子远离闹市区,淡淡竹香萦绕在钟离渊鼻尖。

“主人,这个地方太偏,镇子太小,属下无能,有一半的药材都没找到……”简影跪在钟离渊的藤椅边禀报。

钟离渊食指抵在胸口的位置,压抑着微咳两声,英挺但阴沉死白的脸上涌起不正常红晕。

“主人!”侍卫担心地上前。

钟离渊手一挥:“镇上找不到,就去别处找,而且要不动声色。”

刺杀的人发现没有得手,会采取下一步行动,现在的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花重金,不惜一切代价。我必须短时间恢复。”

“是!”

叶小雀风尘仆仆、一脸泥地来到镇上的药铺时,被伙计当乞丐赶了出去。

叶小雀瞅着自己一身灰,只得找一口井把身上擦擦重新上门,不料还是被挡在门外。

“店里忙着呢,顾不上你,有什么下次再来!”伙计烦躁地把叶小雀推出去。

叶小雀在门口探头,只见店里伙计和掌柜像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又是狂喜又是焦急。还有些身形壮硕的男子里里外外的忙活,不时搬些东西进来。

掌柜打开搬进来的盒子,气得一巴掌拍桌上!

“你不是有经验的药农吗!连这也能认错?”

发现外面行人被惊动,掌柜憋气,压低了声音:“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再去找!”

那药农不像脾气好的人,但也没翻脸,只面色不虞:“怎么不是?我做了二十年的草药生意,看的药材就没有出过差错!”

掌柜拿出那药草,指着根部:“你看看这粗细和颜色,比麦门的粗了一倍不止!还二十年!真是白活了!”

说着一气之下把药草扔在地上。

叶小雀哪还有不懂的,见药农气呼呼地出去,一溜烟地跑进大堂。

“诶你这小妮子!怎么又来!”

“小哥,送上门的生意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叶小雀今年十五,看起来却是十岁出头的模样,身材瘦小,脸色蜡黄,指头也有干活时留下的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伤口。

即使不是乞丐,也是穷苦到跟乞丐差不多的臭丫头。

伙计还要发火,掌柜一下喝止。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叶小雀:衣服脏,但是是今天粘上的山里的泥土;骨瘦如柴、缺乏营养,但眼神活泛、生机勃勃;行走间带着疲惫,但手脚麻利。

是个聪明又能吃苦的孩子。

又看向叶小雀身后拿着的大包裹,鼻尖动动,心里有丝期盼:“姑娘来这里是?”

叶小雀话不多说,直接把包裹举起来放桌上:“你要的药,一半都在这儿。”

掌柜惊异,不信地打开包裹,惊呼出声:“真的!这次是真的!全都在!”

“我知道有贵人来买这些药材。”叶小雀笃定地胡说八道,“我是从小采药的人,听说了今天药行动向。现在急着用钱,一起卖您。”

一听这话,掌柜就知孩子是个老手,端正了胡子:“却如你所说,先谢过小友。只是你希望开怎样的价格。”

叶小雀举起手,比了个“十”。

“竟然识字?”掌柜默默想道。

“十两银子,不能少。”

掌柜笑了:“小友既然知道行情,就懂这些药材加起来只值一两,如此狮子大开口,是拿我开玩笑吗?”

叶小雀摇头:“那贵人给的价格必然更多,至少五十两。”

掌柜一惊。

然而更惊讶的是来店里问药的简影。

正是这个数额!

简影作为钟离渊信任的侍卫一直在外面跑,不光要迅速找药,还要保证联系的药铺嘴巴紧。

可一天下来,没有任何成果。

他不死心地第三次来着药铺里问,没想到就听到这样的断言。

他悄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对话。

“我只要十两,是因为阳平镇里的药铺属您家最良心,希望以后有长久的交易。如果不愿给十两,我只好自己去打听贵人住处,和贵人交易了。”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她巴不得躲着他走。

掌柜定了神,无奈地摇头:“这么人小鬼大,我还是第一次见。”

掌柜再次把包裹里的药捡出来挑选辨别,没一个认错的药材,赞叹道:“姑娘的天赋确实不错,以后必成大器。”

叶小雀笑着收下这个评价。

她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成大器。

如果愿意,现在就可以。

“阿旺,给姑娘准备十两银子。”

一边那叫阿旺的伙计早已目瞪口呆,连忙去取钱。

“不用了,掌柜给我十两,可能出门没多远就被抢。不如只给我五百文,剩下的直接送到十三桥村的张家,那里只有一户张家。”

“十三桥村张家。”简影默念。

手里拎着五百文,叶小雀高高兴兴地买了身干净利落的窄袖衫,又去街边吃了二两饺子——许久没开荤的身体十分满足。

看了看粗糙的手,买了些细软的面粉和红砂糖,在夜幕降临前挑了一根黄瓜、一个鸡蛋,街道已经昏黄。

回十三桥村还有很长的路,没有马车徒步要走两个时辰,叶小雀看看天色,想着叶老娘要散布的流言,索性就找了个破庙歇下。

刚要放下包裹,一阵桂花香传来。

叶小雀心里一动,循着花香寻去。

不过半里就见广阔的桂花林,淡黄色的桂花晶莹绵软,看得叶小雀一阵欣喜。

“正好采回去做桂花润膏!”

一边想着一边一头钻进去。

前世,她也喜欢桂花。素雅,凝香,可装点,可入药,可做点心,可做润膏。

为着这不多的喜好,钟离渊送了她一片桂花林。

但她着实讨厌钟离渊,连着桂花林也一起疏远。

叶小雀一顿,猛地摇头:怎么又想起他了?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叶小雀觉着桂花林里有钟离渊的气息。

疑神疑鬼地四处一看,没人。

暗道自己太过敏感,转头不想,一心摘花。

“主人。”简影看着突然把自己带上树的主人,摸不着头脑。

钟离渊靠在树上,故意不看不远处的女人。

“主人,夜里风大,我送您回去吧。”

正要让简影住口,就听见女人躲藏的声音。

她发现了?

钟离渊垂眸不语。

“主人睡不着?”

钟离渊烦闷地捏着眉心。

他放不下那个人。来桂花林只是想回忆那个充满屈辱的味道,却好巧不巧地碰上她。

身体虚弱、精神不济、神经衰弱无法入眠,又强行运功把简影提上树,竟一下体力不支一个趔趄。

“主人!”

叶小雀手一紧。

简影扶着钟离渊要下去,钟离渊闻着桂花香神思一瞬恍惚,烦躁地推开简影。

然而就这么一折腾,砰地一声!

钟离渊倒在树下,伤口崩裂,血浸出衣衫,染红地面。

简影大惊失色一跃而下:“主人你怎么样!”

说着就要揭开钟离渊的衣服查看伤口。

“住手!”叶小雀远远开着,脸色微白地忍不住开口。

“是你。”简影认出她,诧异。

叶小雀挑眉,他认识她?

“你主人身受重伤,现在伤口开裂需要工具处理。莽莽撞撞查看情况、又不准备后续,血崩了怎么收场?”叶小雀皱眉,“是个病号就在家歇好,出来跑什么?”

简影心里一跳:还没人敢这么和主人说话!

他偷眼去看主人,只见他垂眸,似根本没把人看在眼里,耳朵却微动,显然一直留意这边。

“他武功底子在,换个人摔这下就死了。你快抱他回去。记住是抱,不是背。伤口重在腹部!不,最好是叫人来抬。”

叶小雀看不过去才说这两句,点到即止,转身便走。

“姑娘稍等。”简影喊道,“姑娘若是懂医,可否帮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