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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后宫宴
小妖孽
2003

一夜的劳累,再加上龙茂的无理怪罪,早就令云凤心烦意乱,忘记遇事冷静的原则,心头有股莫名的冲动。

她站起身,泪光苦笑道:“您是皇上!有什么事你不敢做的,不能做的?!自从奚云凤嫁入皇宫的第一天起,她只不过是你们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一个弱女子,默默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承受丈夫的冷落,承受他人欺凌,承受慢慢长夜,相思之苦!皇上,您若是以此折磨,来消除您内心的仇恨,您做到了!因为……因为奚云凤已经死了!早就被你逼死了!”

奚云凤确实只是一枚棋子,也是报复和发泄怒气的工具!当她说穿龙茂的心思之时,他彻底愤怒了!大声咆哮起来:“来人!将皇后关入天牢!”

“不要!皇上!求求您,放过皇后!真的是奴婢的错!”

“千儿,不必求他!”

云凤看到千儿苦苦哀求,心里很是难受。自己带给他们的并没有幸福,只是跟着自己受罪。在此时此刻,去求这个冷漠无情的皇帝,她做不到!

“还不快将皇后拉下去!”

但见龙茂如此决绝,那俩个士兵忙上前去想拽云凤。

“放开!我自己会走!”

虽然云凤衣服单薄,但却比不过内心的冰凉。难怪奚云凤要自杀,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她还有何指望?怨只怨老天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入了富贵之躯,却受非人之罪。

一面梨花轻落雨,恰如冰玉画中仙。秀颜国色曾相识,一目清清云水天。

当云凤在离去之时,对着龙茂软弱无助、绝望苍凉的神色,却人不忍再看。

“皇后娘娘!”千儿看着云凤离去,伤心地痛哭流涕,爬到龙茂跟前哀求道,“皇上!求您让奴婢去陪皇后娘娘吧!她身上才穿一件单衣,天牢里阴暗潮湿,她身体如何受得了!”

“朕就是要她吃尽痛苦!朕要让她记住,谁是皇帝!”

龙茂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都说伴君如伴虎,云凤的一时冲动,令自己沉陷囹圄。

天牢本是天子监狱,里面关押着各种各样的重要人物。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原贤德时的重臣。多数是含冤入狱。每一回看到有人进来,便都会伸出手,扯着嗓子拼命喊叫冤枉。

这次了不例外,云凤看到这些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鬼哭狼嚎的样子,全身毛骨悚然。而牢房里那股恶臭,更是令其呼吸都困难。

女牢头似乎早有准备,直接将云凤带到最西北角落的牢房中。虽然相对安静,但却非常的潮湿难闻。

“进去吧!您在外是皇后娘娘!可是进了这大牢呀,就什么也不是啦!别跟她们似的哭爹喊娘,天天叫冤枉!这大牢也有规矩,识相点就少受点苦,否则就别怪我们对您不敬了!”

云凤只得无奈地走进牢房,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印有“牢”字的囚服,再看看这连猪狗都不能住的地方,心中暗自悲伤。她现在终于明白贤德说的话,他这儿子真的太狠了!娘亲都不认,更何况是自己这个他一向讨厌的人呢?

不过云凤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暗想如果真的奚云凤若在,相信她也会去这样做的。

只不过呆在这里,真的是生不如死!自己一心想着能够出宫,能够与自己的亲人再继情缘,却不想自己竟然落到如此地步!自己还能活着出去吗?还能再见亲人吗?

——爹!娘!哥哥!妹妹!江南师傅!我好想再见到你们呀!

心里越想越难受,泪水默默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挂满脸颊。突然手背上一滴冰冷让她如梦初醒。本以为是自己的眼泪,可是一滴接一滴的往下落,让她顿时明白过来,应该是外面下雨,渗漏进来的雨水!

仰头望,却是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借着墙壁上昏暗的灯光,云凤发现自己这里就是个水帘洞!几乎没一处是干的地方!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一滴滴的雨水好像就是跟云凤过不去,总是会掉落在她身上,怎么都无法躲过。

“有人吗?有人吗?”

不一会儿,先前送她进来的女牢头甩着皮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不悦道:“叫什么叫!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云凤指着头顶,解释道:“不是!你看我这里到处都在漏水,让我怎么休息呢?”

“休息?”

女牢头却冷笑起来:“请您想清楚!这里是牢房,不是您的寝宫!到这里面来的,在我手里就没见谁能够活着出去的!我知道您是皇后娘娘,身子娇贵,如果实在受不起这个罪,劝您哪还是自个了断吧!否则,就别再跟我大呼小叫!免得受皮肉之苦!”

云凤一听她说这话,既紧张又后悔,只怨自己先前嘴硬,这回真得死在这里了。只得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求求你,帮我给皇上带个话,我想见他!我想见他!”

“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女牢头!哪见得到皇上!再说皇上都把你送进天牢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就这么跟你说,呆在这里就是等死!你若想等皇上赦免,想都别想!如果你怕死那就坚持着,行尸走肉,活一天是一天!”

女牢头说完,朝她不屑地瞟了一眼,甩头就走。云凤回过神来还想说什么,但见那女牢头正拿着皮鞭抽那些叫唤的人,心里顿时凉了下来!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我不要!我不想死!我还想见我的爹娘!

云凤的泪水合着雨水,一流而下,她心灰意冷,只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几天。

“开饭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大嗓门将倦缩在角落里的云凤从晕乎中叫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自己全身湿漉漉的,又饿又冷。慢慢地爬起身子,伸手去端那又脏又臭的碗,还没入口,却被这股恶臭味给熏得干呕起来。

最终,一口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