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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辱骂
重生农女也彪悍
芒果
3537

这是什么情形?

王家婆娘一时愣住了,后退着不去接菜刀,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辱骂。跟在王家婆娘身后的几个婆子,都是没出五服的族人,帮王家出一口恶气,没想闹到见血的地步,此时,都心下唏嘘不已。

各自停止了辱骂,反而劝慰起王家婆娘。

林小七见辱骂声已经断绝于耳,清冷的声音在院子内响起,“今日大家伙都在,咱们不防说清楚,一个月前我偶感风寒,一直病病殃殃的,未及到丢命的地步,家中所有人都知,却不知道为何原因,在我跟娘不知道的情况下,与王家定了婚约。”

“王家痛失爱子,人人闻得都悲伤,我娘也为此落泪叹息,在我们感伤之时,昨日突然听到爹说到奶奶收了王家的银子,我和娘听到后,立马找到爷爷奶奶,说服他们将银子退回,自此之后,我们从没有多讲过一句话,何来的闲言碎语,造谣生事?”

“定是有心人为之,王家婶娘听信了小人之言,试问一下,传了去这等闲言有何好处?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爹娘一直疼爱我,自然希望我将来能够嫁一户好人家,曾经有意配阴婚之事传出去,谁人还敢娶我?”

镇定有声,一句一句抛出来,条理分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诉了一遍,林小七一脸委屈道:“今日王家婶娘过来闹了一场,不出一日,整个镇上都会知道,我怜惜婶娘失子之痛,不忍指责,但婶娘扪心自问,错究竟在谁?”

早有看不过的妇人,上前拉着王家婆娘劝道:“大妹子快别恼了,林大哥一家人可怜,只留下小七在身边,生了一场病也碍命的,哪里需要卖女儿了,不瞒你说,林家有五个姑娘卖到县城当了丫鬟,也是有例银的,一家三口吃喝足够了。”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王家婆娘恍然大悟,林绍金卖了五个女儿,这卖女儿的银子也够一家三口的吃食,还有五个女儿的例银都添补了家中,两口子外加一个女儿,要吃多少饭?农里都有地,这林绍金两口子也是勤快的,平日不是在地里忙,就是找零工做,一家人的钱跑哪去了?

不是明白着吗,都贴补了二房和三房,像林家这种家里条件,还送二房的三个小子和三房的小子去镇上读书,那每个月交的学钱,不就是从中得来。

林家大房也是被算计了。

王家婆娘因为儿子去世,觉得自己可怜,再思及到林绍金的情况,有些同命相怜,也从中不觉升起悲伤之感,一时羞愧,掩面转身跑走了。

跟着王家婆娘一起家的王家族人也一同离开了。

刚才热闹腾腾的院子,立马安静下来,等到人都走光后,林家上房的屋门也开了,张氏寒着一张脸,阴沉沉的看了一眼牛氏和林小七,把门重重一关。

牛氏手心被汗水侵湿,她双脚麻木的跟在林小七身后进了柴房,呆愣愣的生火添柴,一双空洞的双眸没了焦距。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饭菜极其简单,每日主食都是地瓜窝窝头,一点甜意都没有的地瓜,除了咽嗓子还是咽嗓子,她真想不明白,在现代香甜美味的地瓜,在这个架空的古代,也能种到这么难吃,也着实是一门手艺了。

熬的稀粥,捞不到几颗米粒,粥汤清水一般,没有白白的浓稠感。炒的青菜,也是自己家地里种的时下青菜,无机蔬菜,在现代还值不少钱呢,可惜是在古代,每家每户都有,根本值不了钱。

依旧是七盘炒青菜,男人们六盘素菜,女人们一盘素菜,不过是沾沾油腥,还想多吃一口炒菜,简直是做梦,在林家,最奢侈的东西是油腥,但肉腥之类的,连想都不用想,只有过年时,才有机会尝一尝肥肉。

林家勒紧裤腰带,省下银子,再卖一卖大房的丫头,换来的银子,全部贴补在家中的四个孙子身上。

在农村家里,男孩子读书是一件稀罕事,整个村上也没有几个男孩能入学堂,家中供不起,但在林家是个例外,一心望孙成龙的林铁三,打锅卖铁,卖孙女,供着四个孙子去镇上读书,指望着他们能孝取个功名,光宗耀祖。

饭菜上桌。

一家人哑口无言,默默吃饭,饭毕,林铁三照例要说一说家中的安排,“明是社日,定远王的庄子上,每年都请戏班子,你们想去听戏也成,只有一点,咱们家地里的活计一点都不能落下。”

听戏,是乡下人最大的乐趣,平日想听一场戏,那是痴人说梦,但到社日这天,定远王别庄外抬起戏台上,足足唱上七天,惹的方圆十里的人都跑来听戏,离定远王庄近的村子,几乎家家都不落下,全都跑过去听戏。

戏大约是从傍晚开始,唱到半夜。

林铁三特意叮嘱了家人,是怕儿媳妇们跑去听戏,在家中偷懒摸滑,落下了地里的活计,反倒连累了收成。

回到屋内,林小七习惯将自己关在西边屋子,一间小小的屋子,什么家具都没有,在靠里边,铺着一堆厚厚的草,一层床单,类似于猪窝,就是她的床。

初醒时躺的床,是林绍金和牛氏的床,虽然破旧,好歹是个木头床,在她醒来之后,执意不跟他们俩睡一个床,就到了西边屋子,她曾经和八妹住的屋子。

几个月前,张氏被大女婿一通诱惑,做主将大房的孙女再卖一个,显而易见,卖的是林小七,但是林小七自小身体不好,林小六犹豫了一夜,做了一个决定,她自愿去大户人家当丫鬟,牛氏哭了一场,央求不过婆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小六被卖到赵府当丫鬟,此事是牛氏一个心结,暗地里时常摸眼泪自责。

一个怀了三个月身孕的牛氏,身形瘦如风,丝毫看不出怀孕的迹象,林小七对牛氏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恨她无能,一方面又觉得她可怜。

在这个家中,林铁三和张氏有话语权和决定权,任何人都执拗不过他们俩,凡是他们做了决定,就是无人能改变,牛氏认了命,只希望几个女儿能好好活着。

林小七却恨其不争。

对于那个似有似无的父亲,林小七压根就正眼瞧过,和一个外人一模一样,若不是他的愚孝和纵容,林铁三和张氏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卖他亲生女儿。

“五妹。”

一道细小的声音传来,门被推开,林宝雪一张小脸伸进来,看到林小七时,松了一口气,偷偷将门关上,凑到林小七跟前道:“五妹,咱们昨天一起去定远王别庄听戏吧。”

亮晶晶的眸子,透着纯真。

林小七对林宝雪无感,同样是林家的孙女,自己姐妹被卖,二房和三房的女孩却都在家中安好,她怎能不怒,太不公平了!

卖了姐妹的银子,全部补贴了二房和三房,真是要笑至极。此事跟林宝雪无关,她自不会殃及无辜,略一点头道:“好。”

林宝雪喜不自禁,抱住林小七的胳膊小声道,“二伯娘不准宝珠出门,一门心思躲在屋子里,就能嫁个好人家?什么大户人家小姐不抛头露脸,真是好笑,咱们庄户人家还跟大户人家比?没得恶心人,庄户丫头嫁庄户汉子,哪家不是这样,能嫁到县城的,我还真没有见过,也就大姐姐好命,能在盛府做妾,可是天大的荣光。”

“二婶娘一向眼见高,平日里人缘又好,上次王家来嚷骂,就是托了二婶娘的光,我也不过是出门听到别人背后悄悄说的,谁知道真假,姐姐可千万别告诉三婶娘。”林小七神神秘秘道。

林宝雪听到这么大一事,嘴里答应着不告诉自己娘,回到屋子里就把此事告诉了亲娘,林巧儿听完之后,神色正常,只交待了一句,“多跟小七来往,等到大丫当上了姨娘,少不得的好处。”

“娘,大姐姐命好,咱们就别多想,沾不沾光的先不提,只要大姐姐过的好就成,我这心里是难安,爷爷奶奶平日里不公平,我都无颜见小七,娘,你去一下上房把此事给奶奶说一声,二伯娘背后玩阴的,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林宝雪催促道。

张巧儿不想接话,见三女儿急了,不得不起身道:“算了,就应你这一回。”

上房内。

张氏看了一眼三儿媳妇,自己的亲侄女,一向疼爱有加,在三个儿媳妇中,她最信心三儿媳妇,因此也高抬她,将牛氏和秦氏压下去。

“秦氏不安份,我和你爹是知道的,但牛氏自己立不起来,想让我替她讨公道,也太小瞧我了,你们妯娌之间的矛盾,你们自个处理,我是不管这些闲事。”

张氏将话说的十分明白,张巧儿弄个没趣,闲扯了别的两句,岔岔然的走了。

看着远去的三儿媳妇,暗骂一声傻子,有这闲心替别人出气,怎么就不想挑唆牛氏跟秦氏杠上,她们闹的越僵,对自己越有利,做婆婆的,就被儿媳妇串通一气。

次日。

午饭过后,林宝雪就喊林小七出了门,“提前去能抢到前面,等到去晚了,只看人头吧,连戏子的衣服都看不到。”

林铁三一大早带着儿子和儿媳妇下地,按照往常,像林宝雪和林小七也得跟着去地里干些轻活。

但林小七大病刚好,林宝雪央求了张氏,今日想去听戏,张氏一向疼爱三儿子家的孙女和孙子,自是点头同意。

林宝杈和林宝琴就没这个好命了,大人们都下地干活了,只剩下她们两个做家务活,喂鸡喂猪,烧饭烧水,拎水洗衣服,忙活一天,也不得歇。

张氏自持自己做了婆婆,家务活一点都不沾。

林宝珠要养成大小姐,嫁好夫婿,农活不靠近,家务活也不靠近,每日在屋内做女红,张氏虽然有几分气恼,指责过几次,见林宝珠的女红做的越来越好,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张氏不是吃素的,家中所有缝补活计,全部都堆到了林宝珠屋内。

肌肤白皙如雪的林宝珠,盯着一堆破旧的衣服,微微蹙眉,那一股怎么都消失不掉的汗臭味,让她胃里一阵一阵犯恶心,强忍住要吐的冲动,用脚把衣服踢到门口,一件一件用指捏着递给林宝琴,“姐姐,你把衣服重新洗一遍吧,有一股难闻的味。”

“恶心。”林宝雪低声骂道。

林小七淡淡一笑,和林宝雪出了院子,向定远王别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