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疑惑的看一眼余歌，“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的炭自然都是果树烧制的，不过树好不是关键。好的炭主要是烧制的方法，上好的白炭在窑内烧制成炭之后，还需要在外又烧制冷却一次，很复杂的。”
余歌睁大眼，一脸长了知识的模样。
原来这么复杂？
“你问这个，不会是想烧炭卖吧？”余墨忽然想到了什么的问，毕竟现如今余歌看起来，好像什么出其不意的东西都能想到。
余歌摇摇头，“那倒没有。”
“用得起炭的都是镇里的大户人家，咱们就算有炭也卖不出去。”余歌兀自说着。而且就刚刚余墨这么一解释，烧炭这么复杂的事情，她们还真干不来。
余歌一边往灶里加火，一边朝余墨解释：“我看最近天冷了，马上就就要入冬了，咱们家还躺着个病人，得保暖。”
边说着，余歌选了不少粗柴进去烧。
现在才十月初，整个冬天还长着呢。而这里连个空调都没有，那破房子又四面透风，家里也没什么厚被褥。
余歌深深的叹一口气，看来这个冬天估计得过的有点艰难。
余墨立马明白过来，笑了一下开口：“还是你想的周到。”他是感觉这几天冷了，但思想单一的他还真没这么快想到为以后做打算。
正说着，余歌鼻尖细细嗅着气息，在闻到空气里熟成的番薯味越来越重的时候，余歌终于一拍手掌站起来。四周还是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士兵散落在附近，不少人倒是都注意到余歌这个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小店了。
扒开火堆，烤番薯的香味彻底飘散出来。余歌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她不管闻多少遍，都忍不住分泌口水。
深吸一口气，余歌把手做成喇叭状拢在嘴边，扯着嗓子吆喝一声：“卖烤番薯了——”
“又香又甜的烤番薯——”
余歌声音大，顺利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那些没往这边看的，也往这里看过来，凑个新鲜都要来看一眼。
一抬眼，余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前几天守门的那大哥。余歌轻车熟路的走过去，熟络的和那人攀谈起来了：“大哥，今日要不要尝尝小弟这番薯？”
“天这么冷，这可热乎着。”
旁边不少士兵一看余歌竟然和他这么熟，不由得上前插嘴了：“老六啊，这谁啊？”
这位估计是在家排行老六的大哥还没来得及说话，余歌就顺藤摸瓜的接话了：“熟，怎么不熟。这位大哥好几天呢在我这买烤番薯了，咱们熟的跟亲兄弟一样。”
余歌拿出手里包好的烤番薯，诱人的香味散发出来：“这位小兄弟你要不要也尝尝？”
“这玩意还能烤着吃？”
“当然能！这可是我发明的独家吃法，全元阳没有第二家，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余歌拍着胸脯保证，“小兄弟要不要先尝尝？”
余歌一番话说得天花乱坠，那人还真动摇了，尝了一口。
余歌脸上的笑容加深，一点也不害怕的一个一个跑到散开的那么士兵面前，“兄弟尝一口吗？”
余歌笑的格外热情，见别人都拿了，他们也不好不拿。
除了街角处的三个大汉，余歌从他们出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显然是带着一肚子气过来的。余歌识时务的没过去，饶了一圈饶回来，开口问这些人：“格外大哥，觉得味道怎么样？”
饶是有人不说话，有人好整以暇，各人千姿百态。但总归是有诚实的，开口道：“还有点滋味。”
“小老板，你这个怎么卖？”
“便宜，只要三个铜板。”余歌喜笑颜开的开口，似乎全然不顾旁边众多各色的眼神。
那些眼神里，有百姓们害怕震惊的眼神，也有那些想看好戏的好事者眼神。
一个一个说不上多恶意，但总归如芒在背。
余墨不由自主站在了余歌的身边，似乎想用自己的身躯替余歌挡掉那些眼神。
三个铜板入手，第一比交易成功。余歌抛了抛手里的铜板，依旧是笑的一脸灿烂，甚至还朝那人招了招手：“好吃再来啊。”
见余歌一脸坦然，余墨倒也不怎么担心了。
“收好。”余歌将手里的钱交到余墨的手里，笑眯眯的坐了下来，开始一边添火一边有一声没一声的吆喝。
这天还早，她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等。
果然没过了多久，就又有几人结伴闻着味过来。有些事情，就是一触即发的事情。这三个人往这里一站，不由得更多的人走了过来。
尝个鲜的凑个热闹的，余歌这小小的门面一下子火热起来。
余墨惊的下巴都合不拢了。
这些士兵们一走，胆子大的民众也趁着个间隙跑过来，一看就是被这香味勾过来的。这自然是个好兆头，谁不希望来买自己东西的人多起来呢。
“这位小哥您稍等，这个马上就烤好的。”余歌笑眯眯的拨动了火焰，精确的掌握着火候。时不时散发的香味散发出来，勾的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将来人的态度尽入眼底，余歌趁热把番薯包好，递了过去，“这是您的烤番薯，收好……”
啪的一声。
余歌手里的烤番薯被打掉，大力到余歌的手上立刻出现一道红痕，那只圆滚滚的番薯掉在地上直接裂开，沾了满地的灰。
余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微微眯了眯眼。
她低着头，佝偻着腰看落在地上被人踩的稀烂的烤番薯，眼里有丝丝锐利的光。胸膛处有什么疯狂涌动，顺着四肢百骇流动，逼着她不得不做点什么。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开店的！”
余墨惊的一下站起来，紧张的站在余歌的面前。
余歌抬起头，一张平静的脸展现在那人面前。余歌看着这三个从一开始就在墙角不爽的士兵，伸手拦住了浑身警惕的余墨。
余歌忽然微微笑了，“这是元阳，是北霆的地盘。我是元阳人，北霆的子民，怎么不能在这开店了？”
她的声音冷清，她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