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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韩家的奶奶
凤鸣的1996
gaosping
4893

适应了几天,把学校的生活适应过来了,每日里跟凤清一起早早的起来去学校跑操,上早自习,班里的同学也都能够叫出名字了,小姑娘原来就不是个爱说话的,在这个班里待了快要两年了,还有好些同学没有说过话,也是因为这样,凤鸣整日里自己坐在位子上听老师讲课,写作业,最多就是跟同桌周宁宁说说话,讲讲题目,小日子过的倒也是舒坦。

班里同学都知道凤鸣有个姐姐,叫凤清,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习好,是班里的班干部,学校里的各种活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是个有能力的人,又是个喜欢展示自己的人,在学校里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知道初三年纪这个叫韩凤清的女孩子,韩凤清是个护短的人,对自己的妹妹很好,她只是比凤鸣高一个年级,从来都是护着凤鸣,别人对凤鸣说几句不好听的话让她知道了也会去找人家,所以,班里的人甚至是学校的人,一般没有敢惹凤鸣的。

桃花开了,一朵两朵的,让村子周围绽放一片一片的朝霞。

凤鸣最喜欢的就是中午的时候骑着自行车,从乡政府北边的那条小路去学校,那条路的北边就是一大片的果园,有桃树,杏树,李子树,还有苹果树,桃花先开的,然后就会有养蜂人带着蜂箱来这边住下,走在路上就能看到飞来飞去的蜜蜂,嗡嗡的动静,让凤鸣觉得时光静好,心情安详。

麦苗返青了,就得浇麦子,这一片的麦子都是离韩家村四十多里地的一个很大的水库防水,满满的淌到这边,漫灌。

水库里面一放水,到处的沟沟岔岔都会淌满了水,就连学校操场周围的沟里也有水。

最近学校里组织放爱国主义教育影片,每天吃了晚饭,以班为单位在操场上指定的位置坐好,操场上挂上了大大的幕布,都是一些很多年前的影片了,《地道战》《地雷战》这样一些黑白屏幕的影片,凤鸣都跟着看了一遍。

为了维持纪律,老师不定时的来点名,必须在操场看电影,不能在教室里面。周宁宁心里着急没有写完的作业,一边看一边嘟囔着,她在宿舍住着,宿舍里面的电是定时拉闸的,老师布置的作业白天她没有那么多功夫写,想着晚自习写的,结果晚上要看电影,只能在被窝里面打着手电筒写,而且听说晚上看电影这件事情得进行挺长时间的,也不怪周宁宁着急了。凤鸣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她写作业快,白天写不完了晚上可以带回家里再写,这几天凤清的作业越来越多,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晚,有几天甚至过了十一点,凤鸣就看着书陪着她一起,但是能找到的课外书太少了,凤鸣想要找机会去城里看看买些课外书回来。

韩家这几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准备迎接奶奶回来。

奶奶住在凤鸣家西边的院子里,那个院子是韩家的老院子,后来韩父韩母结婚,就在老院子的旁边盖了一处新的宅院,再后来,二叔要结婚了,老大结婚盖新房子,老二结婚自然也得盖新房子,所以又找村子里申请了一处宅基地,盖了新房子,韩家老院子的房子还是七十年代盖的,原来是茅草屋顶,后来换成了瓦片,奶奶一直在这里住着,后来奶奶经常去大姑家里住着,院子的钥匙就给韩父留下来,让他有空就去开开窗户,冬天的时候经常去烧一下炕,省的房子破败的太厉害了。

奶奶要回来,自然是得把院子里收拾一下,凤鸣星期六上半天的课,凤清是毕业班,两个星期休息一个周末,趁着家里的孩子都在家里,韩家父母带着三个孩子去奶奶的院子里打扫卫生。

奶奶的院子是三间的北屋,带着西厢房,还有两间南屋,一进大门,就是一堵影壁,转过影壁,院子里种着一株石榴树,一株柿子树,树上已经长出嫩绿的新叶。影壁后面是一个压水井,井边有种着一棵丁香树,枝干遒劲,丁香树靠着东墙,已经有大片的枝条高出了凤鸣家平屋的花墙。

韩父经常过来清扫,院子里没有什么枯枝烂叶的,开了北屋的门,屋里空气也还算清新。

韩母让三个孩子帮着擦一下玻璃,她跟韩父把屋里的炕上的铺盖都搬到院子里,炕洞里塞了一把柴火,这个时候,晚上的温度还是很低,炕洞里面塞一把柴火睡觉的时候身子底下暖和一晚上。

一家五口忙活了一上午,把院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还没有锁门呢,就有邻居过来,对韩父说:“我看着大婶子的院门开着,这是准备要回来了吗?”

韩父说:“是啊,我大姐来电话说我娘过两天就回来,我先过来把院子打扫打扫。”

邻居点了点头,说:“你娘是个有福气的人啊,前几年受了累,这几年真是享了福了。”

韩父笑着一个劲的说是,那个邻居说:“听说你们家闺女学习好,好好培养,以后做个跟她大姑一样的人。”

邻居又闲聊几句就告辞走了,凤清等到人家走远了,这才小声的跟韩母说:“这是来给我施加压力了,有几个人能跟我大姑似的啊,娘啊,我可没有我大姑的本事。”

凤清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自家大姑那智商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凤鸣觉得凤清这样挺好的,能够对自己有个比较准确的认识,最起码不是那好高骛远的人。

韩母说:“你成绩不是挺好的吗。”

凤清撇了撇嘴吧,说:“娘啊,我成绩好什么啊,考个一中巴巴结结的,先不说我大姑那个时候都是在家自学的,我大姑那本事,要是让她跟我似的正儿八经的上学,估计京城的大学都能考上呢,我考上一中,以后考大学,能考个咱们市里的大学就挺好了,还能跟我大姑似的考省城的师范大学啊。”

韩母叹了口气,说:“人家都说咱们家的风水啊,都到你大姑身上了,我看也差不多。”

凤清说:“娘,你别听那些人瞎咧咧,我看咱们家就挺好,还有我二叔家的立勤跟凤涓,我看也都是好孩子。”

韩母笑着说:“你这样挺好,知道护着家里,以后出去了就得这样才行呢。”

凤清说:“这个还用得着您教我吗?我可是知道有些人就等着看别人家的笑话呢。娘,你说怎么有那样的人啊,人家好坏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就在一边等着看人家笑话,人家过的好好的看他们那个难受的样子啊,要是人家有点什么事情,你看着吧,就跟他们得了什么大好处似的,实在是无聊的很。”

韩母说:“世界这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这样的人也不稀罕啊,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管他们做什么,你们也记着啊,别人说的话不要往心里拾,随便他们做什么。”

凤清说:“我就这样啊,我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呢,不过他们要是说不好听的我也得怼回去,还有凤鸣跟立丰,谁欺负都不行,我是他们的姐姐,我得看着他们,娘,我跟你说,我们学校那么多人呢,谁都不敢欺负凤鸣,谁要是欺负她,我就打上门去。”

韩母听了,心里叹了口一气,这个大闺女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护短,还是极其得到护短,从小就这样,自家的弟弟妹妹,谁欺负都不行,记得她都上小学了,立丰在育红班被别的孩子欺负哭了,她竟然打到人家门上去,还跟人家爹娘说要是他们不会教育孩子自己帮着教育。

韩母说:“你厉害行了吧,赶紧回家,你大姑打电话过来,说你大表哥明天过来送你奶奶呢。”

凤清说:“怎么找了个星期一啊,我大表哥不上学的吗?”

韩母说:“你大表哥在实习呢,说是找朋友帮忙借了一辆车开着过来,待会回去咱们烙点饼,让你大表哥捎着回去给你大姑吃去。”

凤清听到要烙饼,说:“娘,我得写作业啊,你让凤鸣帮着你翻鏊子。”

这边烙饼,面粉和成很软的面团,揪成小剂子,用擀面杖把小剂子擀成小面饼,然后面饼中间抹上食用油,两个或者是三个叠在一起,再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饼,饼要在摊煎饼的鏊子上面烙,烙饼可是个技术活,鏊子底下的火得管好了,上面的面饼子还得翻好了,韩家每次烙饼,都是韩母擀饼,凤清或者是凤鸣翻鏊子。

韩母说:“行,让凤鸣翻鏊子。”

凤清回了家就赶紧去写作业去了,就算是写完了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有几本大姑专门给从市里捎回来的习题集,这几本习题集凤清很宝贝,都没有舍得拿到学校去,都是在家里自己做。

韩父回家把东西归置一下,就去街上买东西了,韩母早上起来给他拿了一些钱,让他去街上买些日常用品,奶奶家里的东西不是很全,这次回来奶奶得待到冬天天冷了才能走呢。

韩家二叔两口子在镇上的一家公司上班,二婶跟奶奶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奶奶这边有什么事情韩父一般不去找二叔,怕的就是二叔在中间不好做。

说到韩家奶奶这里,凤鸣又想起一些旧事。

韩凤鸣小的时候,因为自己在姥姥家被姥姥带着长大,韩母就经常带着凤清一起在姥姥家里住着,韩家奶奶呢,那个时候大姑家的两个孩子还小,大姑又刚刚大学毕业,很多事情千头万绪,她自己都刚刚安顿下来,哪里还有精力照顾自己的孩子呢?再加上大姑父家那边的亲戚根本就不让大姑进门,俩孩子大姑自然是不放心送到婆婆那里。

凤清一岁多,二婶嫁进门,一开始是跟奶奶住在一起的,二婶娘家在附近的村子,二婶的娘家娘是个挺事儿的人,挑唆着二婶把大姑家里的俩孩子送走,奶奶自然是不让的,奶奶是个性格强势,而且比较有远见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让大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复习考试了,二婶是个一切以娘家为重的人,非常听娘家人的话,奶奶不愿意把大姑家的孩子送走,二婶就开始跟奶奶闹别扭,奶奶不想理二婶还有二婶娘家的人,就作主跟二叔二婶分了家,结果二婶在分家的时候偷着把奶奶的东西往娘家送,被奶奶抓到了,奶奶拿着这个做文章,大闹了二婶的娘家,打那之后,二婶跟奶奶势同水火,见了面也不说话。

二婶家的俩孩子,小时候还是奶奶帮着看大的,两口子一开始是下地干活的,后来镇上成立了公司,二叔二婶都过去上班了,工作忙了自然是没有时间看孩子,二叔就早上把孩子送到奶奶家里,晚上再过来接着走,等到孩子稍微大些的时候,二婶的娘教着孩子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俩孩子当着奶奶的面骂奶奶,奶奶哭了一场,把二叔家的俩孩子送回去,打那之后就再也不给二叔家看孩子了,因为这个,二婶更加恨奶奶。

要让凤鸣说呀,这家务事真是不好判断,二婶觉得自己委屈,她觉得大姑是出嫁女,怎么能够把自己的孩子放到娘家养着呢,奶奶是孩子的奶奶,就得有义务帮着自己带孩子,奶奶呢,觉得二婶这个人没有大局观,只看着眼前的一点利益,而且把娘家看的太重,两口子挣嘚钱没少添帮她娘家,奶奶就这个问题跟二叔说过,让二叔把钱掐的紧一些,二叔没有在意,结果不知道怎么这事又被二婶知道了,二婶过来当着韩母狠狠的哭了一场,从刚结婚的时候说起,一直说到现在,就说奶奶怎么不讲理,自己两口子带着俩孩子怎么难过。

韩母自然是没有搭二婶这个茬,韩母觉得娘家娘帮着带孩子没什么的,家里实在是有困难了娘家帮一把也是应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二婶这里事情就这么难办,再有就说二婶对娘家的态度,那真的是有求必应啊,二婶娘家弟弟盖房子,听说二婶给拿了不少的钱,自己的钱不够甚至找同事借了不少,为了这个,两口子带着俩孩子好久都没有买点肉吃,还是那俩孩子,立勤跟凤涓到凤鸣家里,正好赶上韩家吃肉,韩母让他们俩在这里一起吃,一开始他们不好意思,后来坐下来吃的时候凤涓哭着对自己的大娘说他们家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韩母这才知道这个事。

但是这个是二叔跟二婶家的事情,韩母作为一个嫂子也不能怎么说他们,倒是奶奶,知道二婶经常把钱添帮娘家,自己有点什么好吃的就偷着给立勤还有凤涓吃,再三的交代他们不能让他们的娘知道了,要是难为了老太太的 一片苦心了。

奶奶家里,一般都是韩家父母来清理,二叔有时间了也会跟着过来一起做,但是二婶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二叔这个人,凤鸣觉得是个没什么大主意的人,耳根子软,二婶说什么一般都会听,自己的娘说什么呢,也会答应着,说实在的,他夹在俩女人之间也是挺难受的,但是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不好处,要是婆婆跟媳妇能够处到一处,那倒是好事,如果处不到一处去,男人在中间做好调停,也行,像二叔这样,对你好好好,对他是是是,难怪二婶跟奶奶的关系一直不好呢。

韩父买回东西之后,先带回家让韩母过了目,这才拿着去了奶奶家里归置,凤鸣跟在自己娘身边帮着和面呢,自然是看到韩父的表现了,她觉得这个父亲,其实挺会做事的,韩母是个 性格好的人是一方面,有韩父这样的人在中间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就像买东西,其实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韩父买回来之后先带回家给自己的老婆看一下,这才拿到自己的娘的家里,这表示什么,这表示韩父很尊重自己的妻子。

凤鸣不由得开始重视自己的这个父亲,韩父读书不是很多,但是为人却懂很多的道理,对孩子,他疼爱至极,对妻子,既疼爱又尊重,有这样的一个男人撑着,这个家庭离兴旺还远吗?

韩母把面和好了之后,就把鏊子从厨房里搬出来,又去场院里背了一花篓的麦秸,用几块砖头把鏊子撑在院子里,再用一块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油耷拉把鏊子擦了几遍,就交代凤鸣开始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