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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寅江沈家妇 第十二章 杀鱼刀
寡妇三嫁步步高
春水烹茶
2123

江盆战战兢兢过了几日,那穆不沉倒真是信守诺言没再上门,想来也是不肯承认自己是王八。江盆微微扫听了一下,整条街也没传出半点风言风语来,这心算是放下一半来,没有穆不沉的日日夜夜,真是一片岁月静好,连院里的耗子瞧着都眉清目秀起来。

她一个人守着一个院子,刚开始觉得惬意,日子久了很是无聊,就盼着沈父能早点回来。昨日终于传来沈父丰收归来的消息,江盆松了一口气,那些混乱的日子终于要回到正轨,当晚便睡了一个大大的好觉,好梦连连。

第二日一早,江盆早早起身将小院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又烧好了饭菜,等着沈父回来父女两人好好吃一顿。

小院门一开,江盆从半敞开的厨房探出头瞧见沈父的身影,满心喜悦,兴奋地喊道:“爹,你先歇会,这饭菜马上就好。我还打了二两酒正温着呢。”

沈父并没应,头也不抬地径直进了东屋,“嘭”地一声重重将屋门关上,振得房梁上的经年尘土掉下二两来。

江盆手里掐着勺子愣了愣,满心狐疑,难不成是这趟出海并不顺利?灶台上的汤水滋滋的响声将愣神的江盆扯了回来,一阵手忙脚乱将饭菜端到了东屋,,小心翼翼低声唤了一句,“爹,吃饭了。”

沈父抬头瞟了一眼江盆,见她面若桃花,身姿窈窕,人样子越发的出众了,这般姿容哪里像是渔民家的女儿?不禁叹了一口气,狠了狠心,将腰间那把经年不离身的杀鱼刀抽出来,放在了炕沿上,伸手指了指江盆,“你过来。我不在这几日,你都做什么了?”

江盆瞧见沈父满脸肃穆,似乎出了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

“听爹的话,每日紧闭院门,除了昨日上街买了些吃食,等着今日爹回来,并没......出门。”

“嗯,没招惹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江盆心一沉,一下子想到了那穆不沉,可她还是咬紧牙关,万万不敢开口。

沈父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压不住了,劈手将热乎乎的鱼汤打翻,滚烫的汤汁四处飞溅,迸溅到江盆的脸颊上霎时红了一片。江盆觉得脸上一阵疼,却是顾不过来,连忙双膝跪在一旁,“爹,您别动怒,女儿有错您教训就是,别气坏了身子。”

“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柱子的媳妇。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寡妇门前是非多,让你小心谨慎些,你自己的脸面不要了,可多少顾着柱子的脸面,顾着沈家的脸面,你倒好,真是将我们全家的脸面都丢到寅江里喂了王八了。我问你,你去没去过那粉头的小荷筑?你去没去游船?你有没有和那小荷筑的野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衫不整,你干了什么好事?

马家游船上的船老大跟沈父有些交情,平素里喜欢凑在一处喝酒聊天。沈父出海回家路上正遇到了那船老大,打了招呼正打算回家歇歇,数日没有回家他心里也是惦记江盆。可那船老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勾起了沈父的好奇心,几下盘问,那船老大便将那日船上的事情一一说了。

沈父听了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万万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能干出这等事?本心守正的好孩子,儿子死了没过几日,便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野男人了?归家后见江盆一副粉面含春的模样,更是料定她背地里干了龌龊事。

说到那小荷筑和游船,沈父喘息的更是厉害,声嘶力竭喊道:“你说,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倒是说呀?”

沈父字字句句扎得她心口生疼,她的确去了小荷筑,的确上了游船,的确和穆不沉共处一室,可她什么也没干?江盆顿觉满心委屈,顿时双目垂泪,哽咽道:“爹,女儿......女儿是青白的。”

“我就问你是不是上了那渔船?是不是和那野男人待了数个时辰?”

江盆抿着双唇,迟疑地点了点头,抬起头,“可女儿什么也没干,女儿是被人诓去的。”

“好好,怎地那野男人又是包船,又是酒席,费了恁大的劲儿把你诓骗去了,让你清清白白地回来了?他图什么?图当冤大头?”沈父一拍桌子,怒目而立,冷笑道:“我是老了,可不是傻了。”

沈父所说都是事实,人证都是现成的,任凭江盆如何说,她已经承认去过小荷筑和游船,江盆说得口干舌燥,双唇泛白,可沈父心中只笃定了一条,“煮熟的鸭子,是个男人也不能让她飞了”,无论如何再不肯信她还是青白的。

江盆举起右手,指着上天,“爹,若不信,女儿就此立誓,今日所说句句属实,若是有半点隐瞒,定叫我不得好死,死后遁入十八层地狱,受尽酷刑,转世轮回世世代代为猪为狗。”

这誓言恶毒,江盆说完已经满眼泪痕,不顾地上盆碗碎片,跪爬了几步,双手覆在沈父的膝盖下,“爹,信女儿一回吧。”

沈父一瞧地上的江盆哭得梨花带雨,重誓之下他也不禁心里动容,叹了口气,弯腰伸手扯起江盆:“盆儿,若......若是你真心悔改......你便自毁容颜,这样可绝了那野男人的念性,一劳永逸。以后咱们父女相依为命,爹养你。”

江盆惊愕,抬起头,瞪大了一双眸子,不可思议地道:“爹,我没做错事。”

沈父背过身去,不在说话,只伸手将炕头的杀鱼刀抓起,扔在江盆脚下。

江盆双眼垂泪,瞥了一眼地上那杀鱼刀,刀锋冰冷,刺得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疼,寸寸冰冷起来,一双手缓缓摸上了地上那把杀鱼刀。

江盆鼓了股勇气,将手中的杀鱼刀缓缓地抬起,萧瑟的刀锋煞得她脖颈上的肌肤寸寸战栗,这会子她心如死灰,目光空洞,微微扯了嘴角,闭上双眼,口中倔强地道:“女儿没错就没错,我死也不认。我也绝不会自毁容貌,毁了容貌相当认下了这天大的冤枉,还不如抹了脖子,一了百了,自证清白。死后到了阴曹地府见了柱子哥我跟他喊冤去。”

江盆见沈父并不答话,手中的刀便横在了脖颈下,只一个用力便可见了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