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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寅江沈家妇 第十八章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寡妇三嫁步步高
春水烹茶
2427

江盆半夜出去一趟,虽是没被沈家父子发现,可老天爷可没手软。第二日早晨人便没起来,昏沉沉,喉咙火烧火燎,嗓子哑得破锣般。

“在家歇着吧。多喝热水。”沈父皱了皱眉,又吩咐沈柱道,“你身子还没恢复,也小心些,别过了病气。”不过是突然变了天,受了寒凉,这病也不值当花银子请郎中。他交代了几句便匆匆上工了。

江盆觉得浑身无力,又酸又痛,脑子里似乎有人拿了针儿搅和般,太阳穴一股子一股子的疼袭来。就这样睡一会儿,醒一会又昏一会,迷迷糊糊只觉得身边有人轻轻坐了下来,冰冷的触感从额头传了过来,清凉舒畅,江盆费了一把子力气轻哼了一声,勉强睁开眼睛,正瞧见眼前一双清澈的眸子。

“你,怎么进来的?”

穆不沉伸出手指压在她的红唇上,触手之处滚烫干涸,拧着眉头,“就这破锣嗓子,可歇歇吧,也饶了小爷的耳朵。再把你那柱子哥引来,吃亏的可是你。”

昨夜风雪,回去后穆不沉只觉得手脚发冷,又想到江盆穿得单薄,女子身子不比男子,怕是要病了。穆不沉心里担忧,索性到沈家瞧瞧,他倒是百无禁忌,他自己的名声本就臭了,可不能让江盆的名声也臭了。

沈父前脚出了门,他后脚便翻墙而入,偷偷摸到了西屋,正瞧见江盆烧得迷迷糊糊,身边连个照看的人也没有,心里一着急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穆不沉从小锦衣玉食,伺候的丫鬟婆子成群,哪有这种病时身边没人的时候。他不会照顾人也从来没照顾过人。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瞧见是身边放着一盆水,随便寻了一块细密的白布卷,浸透了放在江盆的额头。双眼直勾勾盯着炕上的江盆,小巧的鼻子,远山含黛般俊秀的眉毛,苍白的脸颊应着发烧,红了脸颊,怎么看都是满脸的爱人肉,穆不沉看得笑出声来,惊醒了江盆。

江盆一见他,一出言便是赶他走。

“你怕什么?名声?小爷可不在乎这劳什子名声,至于你的,直那日沈父迫你去了小荷筑,大概你也没什么好名声了。名声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

“我敢进小荷筑,就不怕什么名声束缚,我又不是闺阁女子,你贵为穆侯府的小侯爷和我这样的人不一样,我有我的日子,我只想过自己的日子。咱们本不该再有瓜葛。”

“晚了,你说没有瓜葛就没有了,昨天晚上你求了我,便是欠了我人情,你得还。怎么又想卸磨杀驴?你不怕我把卫撤的事情抖落出去。”

江盆闭了眸子,口中低低道:“你个无赖。你别想威胁我,大不了鱼死网破,一拍两散,柱子哥还是卫撤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想说你便说去,我懒得和你这不守信诺的人多说一句话。”说罢翻身背对他,真就是闭口不言。

以退为进的道理江盆懂,可穆不沉从他爹哪里没学,他一惯骄纵的性子自然不会退让,更不会懂以退为进。江盆一番话让他没了拿捏之处,索性道:“你在病中我不和你计较。咱们的账以后算。”

取了细布重新过了冷水,又重新覆在她额头,江盆一瞧一把拦住,苦着脸道:“我的穆小侯爷,你可够能作践人的。您张开眼睛瞧瞧这是什么?”

穆不沉一愣,展开那卷细布,竟然是一只细布袜子,好在瞧着干净,尺寸不大,瞧着是个女子的,当下面上发热,窘迫地搓了搓手,试探地问道:“这是谁的?”。

江盆剜了他一眼,“这屋里还能有别人的东西。”

这一眼剜得穆不沉心情舒畅,“那谁也别嫌弃谁,我不嫌弃你,你自然也不会嫌弃自己,事急从权,事急从权!小爷我十指不沾阳春水,你就偷着乐吧。”

这一阵折腾,江盆出了一身汗,只觉得身子松快了不少。

“谁?”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穆不沉耳聪目明,大声喝道,江盆心中一紧,可是来不及阻拦他,自己偷进来的反倒拿自己当了主人家了,不藏着点头尾也就罢了,还如此招摇。

“沈柱”在厨下熬了红糖姜水,端过来时听到江盆屋里有人说话,便驻足听了一阵,这一听可吓得一身冷汗,原来还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自己这身份早已经被人识破。

这“沈柱”果然是卫撤。

卫家全家流放,天之骄子一下子跌入泥潭,本已经心如死灰,他失足跌落悯江,本想一死了之,没想误打误撞成了沈柱。沈父和江盆的悉心照看,让卫撤生了希望来,老天留下他这条命定是让他给卫家洗刷冤屈。

大理寺的罪状桩桩件件,张榜明示,通敌卖国人人唾骂,卫家瞬间臭成了垃圾堆里的臭鱼烂虾,可卫撤心里觉得这是泼天的冤枉,只可惜流放途中卫父病死,卫家独留他一个男丁。流放数十年即便再返京也是物是人非,可老天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卫撤偃旗息鼓在本打算在沈家养好身子,再行谋划,可没想到身子还没养好,他的身份差点弄得人尽皆知。

卫撤顿了顿,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也许京中混世魔王可住一臂之力。

“是我。”卫撤稳稳了心神,推门而入,将那碗红糖姜水放在桌上,“妹子,我烧了热汤给你去去寒气。”

穆不沉这个不速之客倒是大方,见人见来,反倒翘起了二郎腿,上下打量着卫撤,“听着了?”

“是。”卫撤认得这京中的小魔王。

“那咱么也别藏着掖着了。”穆不沉瞧了一眼歪在炕上,急得满头是汗的江盆,心里一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江盆就是应了,你只要老实当你的沈柱,别起什么幺蛾子,小爷就当没瞧见。”

卫撤狠了狠心,那个有着世家公子的傲气和男儿膝下的黄金的自己早已经淹死在了闽江中,他突然跪了下来,“穆小侯爷,卫家冤枉。”

穆不沉摸了摸下巴,瞧了地上跪着的人,他混迹京中,朝廷的事即便他不关心,多少也不得不听了几耳朵。当日卫家出事他也大感意外,听说证据确凿,那卫大人本就是魏国人。他还感慨过不人不可貌相,谁也不知道人皮下藏的是什么怪物?

“你起来。”穆不沉缓缓在站了起来,他虽不好时政,可也知这事可不是他一个贪图享乐的公子哥儿该管的。“小爷不是青天大老爷,你跟我喊没用,你还是留着力气去京里喊冤。至于真冤还是假冤只有当官的给断,小爷这里不断案。”

卫撤心里明白,父亲已死,家宅大火焚尽,清白证据哪里寻,去京中喊冤,怕是他一露头便是个死。

“进京喊冤,卫撤需要沈柱的身份路条。斗胆请小侯爷相助。”

“小爷可没这个本事。”穆不沉虽是个混不吝,可帮一个逃犯还是拎得清,没让人一求便头脑发热,当即一口回绝。

为通敌逃犯改换身份,一但事发,御史台弹劾他倒是罢了,反正他没脸没皮,可他爹是当世的大英雄,穆家是大烨的功臣,可不能因为他让人抓了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