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过来,文肃站起来,对着谢大夫行了一礼。
谢大夫又给文荣把了脉,小声的说:“我这里还有几粒药,只是服用之后效果如何我不是很清楚,你们想不想给孩子用?”
文夫人抽噎的声音一顿,文肃就问道:“谢老,这药是对症的吗?”
谢大夫点头:“对症,只是现如今孩子的身体状况跟原来不一样,也是冒险一试,如果你们愿意,我这就给孩子服用。”
文夫人使劲点头:“谢老,愿意,我们愿意,还请您老给孩子用药。”
谢大夫就把药拿出来,两粒白色的,四粒黄色的,用一张小小的纸包着,递到文夫人的手里:“给孩子用下吧,先看看效果,然后再给孩子喝这个水囊里面的水。”
那个水囊里面是程淩倒的矿泉水瓶里面的水,里面加了一点盐,一点白糖,陶棉再三的交代过,给孩子喝这个,孩子腹泻,喝这个水能快速的给孩子补充体液。
什么意思程淩不清楚,但是程淩相信陶棉的话,而谢大夫也仅仅是认为水囊里面的水有一定的药用效果。
文肃又对谢大夫行礼,谢大夫摇头:“这是那位小公子给的,你们且用着吧,等孩子好了,好好的谢过小公子才是。”
文肃心中惊讶,没有想到竟然是一路上一直冷冰冰的梁王府小公子给的药,又想到昨天小公子还给了因为缺水晕厥的小儿子一个水囊,就对这个梁王府最受宠的小公子有了不一样的印象。
用了药没多久,文荣就低低的喊了一声母亲,文夫人抱着孩子有时一阵饮泣,文家人也看到了希望,这药真是厉害啊,这才服用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让孩子恢复的这样好。
文夫人拿着水囊给文荣喝水,文荣嘴里干涩,又因为吃了药感觉有些苦,喝了两口水之后,对文夫人说:“母亲,这水有甜味,还有些咸。”
文夫人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荣哥儿啊,你快睡觉吧,好好的歇一歇,明天就能好起来了。”
程淩一直关注文家那边的情况,听到文夫人跟文荣的对话,松了一口气,那些药已经起了作用,陶棉给他的要真是神奇。
又想到往水囊里面加巴豆粉的王虎跟程江,程淩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这两个人,不能留了。
程淩开始在心里复盘下午去山上捡柴观察到的环境。
这一道山谷,绵延好几里,最窄的地方仅仅是能够两辆马车并行而行,山上的山石因为连续干旱,有些地方开始松动,如果稍加利用,那两个人的性命轻松拿捏,只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件事情做起来就有些难度。
程淩正想着,林松悄悄的过来,喊了一声小公子,程淩问他:“有没有我大哥的消息?”
林松知道,凭着小公子的聪慧,已经知道他是太皇太后那边派过来护着他的人,就说:“目前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程淩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问:“现在你手里能用的人有多少?”
林松问程淩:“小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程淩 很直接:“我想要王虎跟程江的性命。”
林松大吃一惊,不过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而是小声的解释道:“小公子,咱们现在没有外援,有些事情还得徐徐图之才行。”
程淩却坚持:“他们两个不能继续活着,如果今天的水不是文家小公子喝了,今晚上应该是你们几个守着我,准备要送我最后一程。”
林松瞪大眼睛,他听谢大夫说文小公子喝的水里被人放了巴豆粉,原来那些人的目标是程淩。
林松咬了咬牙,先跟程淩认错:“我等护小公子不利,还请小公子责罚。”
程淩冷冷的一笑:“我一个流放之人,戴罪之身,要怎么责罚你们?前路凶险莫测,只希望你们要做好准备,只现如今,王虎跟程江两人的性命我是一定要要的。”
林松单膝跪地:“但凭小公子吩咐。”
程淩点了点头:“明日启程,你们听我吩咐。”
第二天,谢大夫醒了就去查看文荣的脉象,诊过脉之后,大为惊疑,没想到小公子的药这么厉害,吃了一回脉象显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后面只需要好好的调养就能恢复。
不过想到昨晚上回去程淩又给他一个纸包,就对文夫人说:“待会再给荣哥儿吃一回药,水还是要多喝。”
文夫人一脸感激的对谢大夫道谢。
昨晚上水坑里面的水把这一行人所带着的能盛水的用具对盛满了水,朱同站在山谷中央,看着前面不知道伸到那里去的山谷,心中彷徨。
王虎则是眼神阴狠的看着已经站在队伍里面等着出发的程淩,昨天让他躲过一劫,王虎开始盘算着下一次什么时候动手,那些来刺杀的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好几天没有动静了,如果那些黑衣人再杀过来,王虎一定会趁乱结果了程淩的性命。
队伍继续往前走,走到最狭窄的那一段地方,队伍放轻了脚步,干旱让山上的植被枯萎,很多山石开始松动,一点动静就有可能让那些裸露在外的石头滚落下来。
走到这里,林松就开始紧张,他已经知道了程淩的计划,就是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成功,更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牵扯到无辜之人。
王虎跟程江走在队伍的前面,他们两个周围还有另外几个差役。
程淩距离王虎的位置不是很远,走到一处地方,程淩瞅准了一处山壁,运转内里拍过去,山壁上的碎石哗啦啦的往下掉,都没有给前面几个人反应的机会,就被埋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人一阵惊慌失措,尖叫声,哭泣声让程淩有一种嗜血的满足感。
林松已经从后面飞奔而来,他眼神负责的看了跟别人一样瘫坐在地上的程淩,脚步没停的往碎石掉落的地方跑过去。
朱同也跟在后面跑过来,待到到了近前,看到被大大小小的碎石压在底下的几个人,朱同愣了下之后,就开始跟林松他们几个一起搬动石块,准备要救人。
只可惜,刚搬了没几块,山上又开始掉落小石头,救人的只能把最后面的几个人从里面扒拉出来之后,姑不得压在最底下的,带着人就往后撤。
程淩看了下,那个叫程江的竟然被救了回来,不由得摇头,他这次的计划,还是出了一些瑕疵。
朱同看着救出来的几个差役,无一例外不是砸断了胳膊就是砸断了腿,更有甚者砸到了头,缺医少药,找水又不方便,也不知道这些人能坚持多久。
谢大夫已经过来帮着诊治,黄芩则是在落石附近查看,回来对朱同说:“朱大人,这些石头是因为山上的草树枯萎,山石没了植被覆盖,这才松动。”
言外之意就是,这不是人为的,这是天灾。
朱同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问谢大夫:“谢老,这些人您能诊治吗?”
谢大夫正在给一个砸断腿的差役接骨,差役受不了疼,喊得嗷嗷的,听到朱同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对他说:“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朱同的心一沉,刚才请点过人数,砸到的几个人里面,受伤最重的是走在前头的差役,还有几个流放的,反应比较快,仅仅是两个被落石擦伤,而落石里面还有两个没有救出来,其中一个就是王虎。
想到王虎,朱同神色负责的看着静静的坐在一边的程淩,他就知道,这一趟押送会很艰难,谁能想到不仅有人祸,他们面临的最大的挑战是天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