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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紫禁城中美色多
唤凤来兮
公子南笙
3198

一早上惹了一肚子的气,凤来仪心情十分差,虽然知道大叔是为自己好,但是被强迫着做不喜欢的事还是欢喜不起来。这么想着,她又幽幽一叹,眼见着自己一日一日的大了,只怕身不由己的事少不了呢!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湖边,碧色湖水因为小鱼的游动泛起涟漪,在初阳下染上璀璨。

白玉石栏杆前站着一个小人,凤来仪瞧着眼熟,试探性的喊道:“小四?”

李世旻回身,见是凤来仪展颜一笑,转而又疑惑:“姐姐今日不是去上学了么?”

凤来仪提起裙摆快步跑去,一脸不悦的说:“甭提了,遇上个傻子,没事找事,烦死了。”

李世旻知事的没有多问,而是指着湖泊说:“昨个朝贡,父皇赏了淑娘娘一些鞣然进贡的鳉鱼,名唤霓虹燕子,鲜黄耀眼很是好看。因为还不适应环境所以养在这千里池中,今日淑娘娘说让我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不知姐姐喜不喜欢?送去给姐姐养养可好?”

凤来仪摇了摇头:“任凭在好看,还不是些在水池里被圈养的俗物,有什么意思?”

“哦。”李世旻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额,我并不是不喜欢你送的东西……”凤来仪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了些许偏差。

李世旻浅浅一笑:“我知道。”

凤来仪眺望远处,怀念的说:“我记着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千里池,我在那难过,你劝我哭。”

“那一年母亲突然得了急症,我被带往宜妃娘娘那,一时不适应总是对湖流泪。”李世旻望着她的侧脸出神,“你在那苦着脸,倒不如哭一通来的顺心,而且还能陪着我。”

凤来仪回过身,握紧李世旻的手,似乎是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贵人走了,但是我还在,我会一直关心你的!”

李世旻笑了笑,疏星般明亮的眼睛煞是好看:“食言而肥。”

自那日之后,元皇在没有强迫凤来仪去读书,只是时不时拘着凤来仪去他那看书,但到底一代帝王事务繁忙,几日下来见凤来仪一脸乖巧,便送了一大堆的书到了栖凤阁。

最初书送来的时候凤来仪还有些新鲜劲,看那么几天,到了后来,干脆让那些孤本蒙尘,而无所事事的她每日睡到自然醒,醒了后便和下了学的李世晏一拍即合,把花园里的草木祸害了个遍,惹得侍弄花草的宫女叫苦连天,最后还是贵妃看不下去了,下了禁止去祸害花草的命令。

这下子两人都闲了起来,可偏偏两人都是闲不住的主,冷却了一段时间,李世晏突然找上了门,神秘兮兮的说:“我听姨妃说,今个是殿选的日子,咱们去偷偷瞧瞧啊!”

“给陛下爹爹选女人?那有什么好看的?”凤来仪捧着茶,袅袅的茶烟朦胧了面孔。

李世晏不服气,“那你说什么有意思?”

“我想出宫!”

李世晏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凤来仪:“没睡醒吧,父皇能同意才有鬼呢!”

凤来仪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过阵子老祖宗就过寿了,我去出宫帮老祖宗置办贺礼!这是孝道!”

“带我一个!”

“才不要!”

金龙殿内西暖阁外,凤来仪很警惕的像黄汉福打听着元皇最近的心情。黄汉福满脸堆笑:“瞧姑娘说的,您一进去,陛下不就开心了么?”

凤来仪有些为难的扯了扯袖口,“可我说的是,他未必会开心啊!”

“开不开心,朕听过才知道!”

帘子突然掀开,吓了凤来仪一跳,因为有求于人,所以老老实实的走了进去。

“陛下爹爹渴不渴,喝点水吧!”

凤来仪一脸谄媚的奉茶,元皇饶有兴致的看了会儿,笑道:“说吧,有什么事。”

凤来仪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我想出宫。”

元皇摇了摇头,不可否认的说:“不行。”

凤来仪扯着元皇的衣角晃悠,“给老祖宗布置过生日的礼物!”

元皇无奈,眉眼轻挑,星眸微嗔,声音中带着一丝魅惑:“来仪,陪着朕,不去好不好。” 色若春晓,清雅出尘,英俊恬静的面孔骤然魅惑,凡人看了自愧,天人看了一念坠尘。 凤来仪这个俗人自然是看呆了,愣愣的点头,回过神一脸哀怨:“陛下真过分,使用美人计!”

“你还知道美人计?”元皇失笑,一把揽过凤来仪,“你觉得朕好看?”

凤来仪使劲点头,“陛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元皇眼睛一弯,很是开怀的样子。凤来仪察觉到这能让他高兴,喊得更欢:“陛下爹爹是天下第一美人,是最温柔的人,是最好的人,是来仪最最喜欢的人!”

“嗯嗯。”元皇乐不可支,闭着眼睛一脸满意,凤来仪笑的开怀,借着机会说:“所以最好的陛下爹爹,你带我出宫好不好么?”

“嗯,嗯?”元皇睁开眼,笑颜逐开,捏了捏凤来仪鼓起的笑脸,“给朕下套子是不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凤来仪眉眼都是笑意。

街道上叫卖声络绎不绝,来来往往很是热闹,暗卫远远跟着既能保护,又不碍眼。

元皇与凤来仪携手相逛,来到了京城中最大的珍宝阁。里面玲琅满目的商品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凤来仪环视一周,不高兴的说道:“不是说珍宝阁的东西堪比皇宫内院,甚至比皇宫的东西都好,可我也没见着什么好东西啊!”

元皇早就料到会如此,摸了摸凤来仪的头,拉着她走到楼梯边的人群中,“这一楼是给富贵人家逛的,我们去二楼看看吧。”

“只是今个怕是进去不去了,这里被人包场了。”旁边一个中年人爽朗的说道。

“买东西还有包场的?”凤来仪惊讶,扯着元皇衣角,探着头问道:“既然包场了,那还围在这做什么?”

中年人笑呵呵道:“因为包场之人留了块谜底在这,说了谁能答上,便让他上去买,所挑之物由包场之人结。”

凤来仪吐了吐舌头“要是有人上去了,要了一整屋子的东西,那可怎么办?”

“小姑娘不懂了吧,哪有名人士子会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而地痞无赖又怎么猜得透呢?”

看守谜语的家丁打扮的人拱了拱手:“不知哪位贤才能答上?我们家主子恐怕就要挑选完礼物了。”

“待到重阳日, 还来就菊花,打一成语。 ”元皇在嘴里反复叨念了几遍,清声说道:“是后会有期吧。”

那家丁模样的人一怔,抬手做请,“先生厉害,请上楼吧。”

凤来仪见元皇答上了,十分高兴,笑盈盈的说:“好,我要把里面的东西都挑走。”

刚才说话的中年人看了看凤来仪,低声对元皇意味深长的说:“这位兄台,你且看那家丁脚下穿的是什么?”

凤来仪不解,仗着身量小挤了进去,见那家丁一身灰衣黑带,脚下是蟒纹黑靴,当即明白了那中年人的话——这里面恐怕是哪位皇亲贵族。

当今元国有四位皇子,一位安郡王一位怡亲王。安郡王是先皇兄弟,先皇登基时他还只是孩童,因为年幼且生母身份低微,封号不过是安郡王。直到元皇登基,才从封地会京,封了郡王。而那位怡亲王则是元皇兄弟,生母惠贵妃冠宠六宫,小小年纪直接封了亲王,远在封底,不过因为太后寿诞,已经回京。

就在凤来仪还暗暗思索的时候,元皇已经拉着她上了二楼。只见一个少年背影,身长玉立,蓝袍玉带。

“世晟。”

凤来仪一愣,是他。

少年回身,纯黑的眼瞳中有着一丝惊讶。白皙的面容还有未褪下的滞涩,却也看得出英俊而不女气的轮廓,头发和眼睛好似最好的墨汁描绘出,鼻梁高挺,嘴唇偏薄苍白,下巴微微抬起,看起来有些微微的刻薄。

“父……亲您怎么会……?”随后李世晟就看见了元皇身后的凤来仪,眸色一暗,“我说父皇怎么会出宫,原来是因为你。”

对于大皇子李世晟差劲的语气,凤来仪偏过头表示不屑回答。他们两个人在宫中的关系是出了名的差,很少见面,一见面就阴阳怪气的指责对方。

元皇把两个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微微蹙眉,转瞬展开,“你这声势弄的倒是浩大,可选好了礼物?”

听到元皇问话,李世晟眼眉一下子就柔和了起来,“儿臣选中了清同治象牙镂空龙船,上有八仙划船,内有仕女歌舞,很是精致。”

元皇点了点头,称赞道:“你的一片心意,老祖宗一定会高兴的。”

不愿意听两人父慈子孝的对话,凤来仪跑到一边挑选礼物。二楼的确比一楼强,连十大名琴的苟合琴都明晃晃的摆在中央。她飞快的在物品上扫过,最后在一副前朝大师所做的富贵耄耋图上停了下来。

图的下方画有盛开的牡丹花一株,飞蝶在花上缭绕,另有几只猫,在扑蝶游戏。“耄”“耋”都是长寿的意思,牡丹花是富贵的象征,而猫与“笔”谐音,蝶与“暇”谐音,所以三组景物构成了长寿图。

“这个寓意倒是不错。”

凤来仪回头,笑着拉住元皇的手,“英雄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