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打算帮你一把，看来是不用了。”他说的极为可惜，楚染眼睛一亮，带着几分急切。
“你要怎么帮？”
“送我去机场，我就告诉你。”
他拉着小行李箱率先走进电梯，楚染跟在后面，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他一直在打电话，对那头交代公务，一直过了四五个红灯之后才挂断，侧头睥着她。
“现在可以说了吧。”
陆萧只是笑：“厉轩还有个母亲，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想着抱孙子什么的。”
楚染豁然开朗：“谢谢，我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陆萧走了，登机的时候，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低低的笑，只说了尽快，还被他嘲笑了一番，说是这么快就舍不得。
她也没反驳，只催促着他快点登机。
他出差之后，楚染住回了之前的公寓，第一天打扫卫生，将屋子里里里外外全部清扫一遍，不少天没人住，屋子里灰尘不少，将被子抱出去晒晒，又将柜子里的棉衣拿出来见见阳光。
等把一切都做完，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她换了衣服打算去楼下随便吃点，意外的接到陆宅管家的电话。
管家是陆老爷子的发言人，传达的意思就是陆老爷子的意思。
直接开车去了陆亦哲的学校，楚染琢磨着一会见到陆亦哲的老师要怎么自我介绍，陆寒不在，陆老爷子身体不适，陆萧出差，呵呵，想到还有她这个劳动力。
陆亦哲所读的高中是B城的重点高中，按照陆亦哲的学习成绩怎么也是进不来，不知道交了多少赞助费。
学校很大，风景也好，从大门进来走了不短的距离，才到老师口中说的行政楼。
陆亦哲的班主任是位四十来岁的女人，中等身材，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有点严肃。
“王老师，我是陆亦哲的家长。”
“很抱歉让你现在过来一趟。”
楚染静静听着王老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高中生正处于叛逆期，陆亦哲在学校打架，并没有太出乎她的意料。
“对方伤的严重吗？”
“这倒是没有，只是影响不太好，年级主任特意点了此事。”
楚染心里清楚，老师的话说的这么委婉，她明白，陆家不好惹，但学校也有学校的规矩，做老师的也难。
“好，我回去会好好管教，让王老师费心了。”
老师把她送到教室门口，陆亦哲坐在窗子口旁边的位置，从门口一眼便看见，楚染站在门外朝她招招手。
陆亦哲脸上还带着伤，伤口也没怎么处理，胡乱的擦了下嘴角，半大的孩子打起架来一点不含糊，都是拳头招呼着上，楚染带他去附近的医院简单处理了下，他倒是不怎么情愿，从学校到医院的路上一句话没说。
等出了医院才没好气的开口：“你今天怎么来了？”
“是你爷爷的意思。”
楚染并不打算骗他，陆寒现在不在，若是在的话，估计回去免不了一顿教训。
“陆萧呢？”
“他出差了，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陆亦哲哼了声，不情愿的上车，书包被他扔在脚边，她瞥了眼，严重怀疑里面有书吗？
“不问我为什么打架？”
“我问你会说吗？”
“说，为什么不说，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就是看他不爽，长得太丑，美图秀秀都拯救不了。”
“……”楚染被他轻松且带着蔑视的语气弄的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熊孩子怎么这样啊，寻思了半天才找到这么句。
“陆亦哲，你这样是不对的。”
“好，下次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他。”
这算是陆家小妖孽的妥协，楚染也没在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她也没那个立场去管教他，陆寒那个当爹的都没这么操心过，她操的哪门子心啊。
只是没想到刚把陆亦哲送到陆宅，管家从外面进来说陆寒回来了，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的陆亦哲面色一紧，看来还是有人能治得了他的。
陆寒今天穿了一身军装，英俊逼人，看见她朝她颔首，算是打招呼。
目光一转，落在陆亦哲身上，粗沉着嗓子：“跟我上来。”
楚染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寒厉声的模样，模样和陆萧有几分相似，不禁同情起陆亦哲来。
“亦哲也受伤了。”
她到底还是护短了下，陆寒只是朝她拧拧眉，揪着陆亦哲就上楼，管家也赶紧跟了上去，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她和几个佣人。
楚染打算离开，但怎么也要上去打个招呼在走，没声没息的走显得太没礼貌，等他们上去了一会，她也从楼梯上去。
老爷子的房间在里面，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软软的陷在地毯里，毫无声音。
厚重的门并没有关紧，还剩下一条缝，她站在门口敲门的手一顿。
“陆寒，有你这样做父亲的，这些年对孩子不闻不问。”
“呵呵，是没我这样的父亲，但又有你这样的父亲吗，亦哲，不管从哪方面说，不都该是你管。”
这两句说的尤为高，楚染站在门外听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里面传来互相讽刺的争吵，她张张嘴巴，整个人犹如被打了一棍子，蒙了一会才从惊讶里出来，侧身，陆亦哲煞白着脸站在他身后，瘦瘦的身子仔细看都在发抖，红着眼睛，蠕动着嘴角，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陆亦哲转身带翻了旁边架子上的花瓶，楚染倒吸一口气，听见这样的秘闻就该当作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消失。
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门里站在铁青着脸的陆寒和陆忠，外面站在一脸惊讶的她和满脸苍白的陆亦哲，这一刻，楚染听见自己心底慌乱的声音，她竟然听见了这样的豪门秘事。
“站在门外做甚，都进来。”
厚重的大门再次关起，楚染双手垂在身侧，有点紧张的搅着，视线触及到陆寒时，不自在的别开，总算是明白为何将孩子留在老宅，自己在外地一去几年不回来，换做是任何人也忍受不了，这绿帽子戴的。
陆亦哲站在他前面，瘦削的身子还在细微的颤抖着，像只受了伤的小兽，朝着陆寒喊了一声爸，陆寒别过脸去，这个动作无疑是承认了些什么，他身子抖的更厉害，楚染的心也跟着上坡下坡，就没平稳过，更不敢去看陆老爷子的眼睛，这个时候，异常的想念陆萧。
“小孩子别乱想些有的没的，去看书吧。”
陆忠言语轻松的打发走了陆亦哲，尽管他似乎并不想走，等到他走后，楚染更紧张，陆老爷子的那点事，她都不巧的撞破，现在就连这种秘事也听到了一二。
陆寒碰了下她的肩膀，站在她旁边，似乎是看出她的紧张，特意让她放松，她抿着嘴角，朝他扯了扯嘴角。
陆老爷子也不说话，默了会才开口：“陆萧出差去了吧。”
楚染不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仍旧是乖巧的点点头。
“今天辛苦你了，楚小姐，等你过门就是亦哲的婶婶。”
“是的，婶婶。”
陆老爷子的目光太过犀利，看的她几乎招架不住：“这孩子没妈，以门了还需要你多管教管教。”
“应该的，应该的。”
嘴角的笑扯的僵硬，她聋拉着脑袋从里面出来，陆寒跟在后面，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他们并肩下楼，路过陆亦哲房间时，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这个时候的陆亦哲该是难受吧，自己的出身竟然是这样，一直以为的爸爸不是爸爸，爷爷也不是爷爷。
“这只是陆家的冰山一角，楚染，是不是接受不了？”
下楼后陆寒冷着眸子开口，“陆萧知道的更多，这个家，不是家。”
陆寒丢下这么句头也不回的走了，楚染站在原地，佣人过来跟她打招呼，她点点头，拿过沙发上的包往外面走，刚坐上车，陆萧的电话来了。
她捏着手机忽然不知道接通之后说什么，刚才在上面的时候，她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是希望他在的，似乎只要他在，就能让她安心。
“喂。”楚染低低的开口。
陆萧一手关掉电脑，一手捏着手机：“怎么现在才接？”
“没听见。”
“嗯，我过两天就回去，有没有什么话跟我说。”
楚然盯着车窗外的草坪，默了默：“回来路上小心。”
陆萧挂了电话，有点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这女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要依赖他，真不是个不好的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是他失败。
陆萧是在第二天回了B城，车子直接开到她家公寓下，楚染当时正在厨房煮粥，听见门铃声以为是快递，谁料是陆萧，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一手捏着手机，一手臂弯里挂着外套，靠在门框上。
“惊呆了？染染。”
他低低的笑开，楚染瞪了他一眼，侧身让她进来，陆萧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大剌剌进去，闻到香味，也紧跟着她进了厨房，蓦地从后面抱住她：“染染，想不想我？”
楚染正搅着粥，一手推开他：“别捣乱，去外面呆着。”
陆萧恍若没听见，头埋在她颈间，轻轻的嗅着香气：“染染，你身上到底是什么香味，这么迷人。”
“陆萧，你别闹了。”
“染染，我想你了，他也想你了。”
楚染身子一僵，他竟然用那里顶了她一下，当即脸红耳赤，胡乱的关了火。
“染染，我想要你。”
下面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或许是她的犹豫助长他的气焰，等他们双双倒在床上，已经没有机会去拒绝，后来，她盯着头顶的吊灯，陷在一片海洋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