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迷懵了一下,然后腾的坐起身来。身下是柔软宽敞的床,眼前是白色调为主的卧室。
她竟然也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且怎么会跑到二楼主卧里来。
答案显而易见。
牧蓉揉着睛明穴,暗恼自己有些失了分寸。
下了床,她走到落地窗边上,把已经被拉上的窗帘拉开,夜空明亮,圆月高悬。
这都睡到几点了。
下了楼,颜凉正好从厨房里探出一颗脑袋来,冲着她甜软的笑:“姐你醒了,睡得好吗?”
牧蓉叹气:“不好意思,睡太久了。”
找到自己的包包,拿出手机,有四个未接电话,是舍友许愿打来的,她这么晚没有回舍,许愿自然担心。
快九点了。
颜凉走出来,他穿着居家服,袖口处又向上挽起,两只手满是面粉,连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脸蛋上都沾了几处,像是滑稽可爱的小丑。可即便这样,你一眼看过去也依旧觉得他是从广告画报里走出来的人。
“你要走吗,”颜凉的声音带着天然的磁性,他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瞅着她:“不留下来吃饭吗?”
牧蓉想拒绝,又看见他在厨房里那么忙乱有些于心不忍,不好意思。
“不过我也不会做饭,很难吃,姐你还是不要尝试好了!”嘀嘀咕咕,看着自己满是面粉的染白的纤细双手,抬眸朝她笑,有些不好意思。
“那等你厨艺精进之后我再来尝试好了。”牧蓉顺势而下,朝他笑:“小凉真是宜家宜室的好孩子呀,比小时候更招人喜欢了。”
“哪有。”他有些害羞,看了眼窗外:“我帮你叫车,你等一下。”
牧蓉看着他用沾着面粉的手笨手笨脚的打电话,他对她倒是一如年幼,没有起了半分隔阂,好像两人并没有经历那八年的分离。反倒是她,当初那么疼爱这个弟弟,如今见了却多了几分拘谨。
颜凉依旧是当时的颜凉,坦率天真,一心依赖信任她。
牧蓉忽然觉得世事沧桑下,儿时的情谊却没有褪去或者染色,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嘱咐了颜凉几句话,等到预约的出租车停在路边,这才告别。
贺诚第二天来的时候,看见厨房里一片狼藉。
案板上放着处理了一半的面团,面条切的粗粗细细,足见厨师的笨拙,还把面粉洋洋洒洒落了一地。灶台上还坐着锅,里面是完全凉掉的燕麦粥,旁边放着几碟小菜,原封未动。
贺诚朝楼上看了一眼,叹口气,认命的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倒垃圾的时候,却发现垃圾桶里满是作废的面团和面条。看来案板上那些,已经算是成功品了。
贺诚摇摇头,颜凉……还真是笨手笨脚的典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