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是在维护自己？
于是墨不宁就高高兴兴地告诉邪锦：“邪锦大人，这里边没有那个帮我摘青灵果的。”
邪锦慢慢卷起画轴，眼皮抬也不抬：“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墨不宁这个想法一出来，就意识到自己天生藏不住事情，有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于是低头不说话了。
殿里陷入古怪的尴尬氛围。
邪锦是这里身份最尊贵的妖，他不说话，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就都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邪锦才悠悠开口：“都去忙吧。今天晚上我有授课，还在原地方。”
邪锦的授课，墨染当然不用去了。墨不宁是初级弟子，必须去听。墨染眼睛里全是担心和对凤俞的不满。
墨不宁安慰她：“没事的，你现在是凤殿主的弟子，以后谁敢欺负我！”
墨染勉强接受了墨不宁以后要单独听课的事情。
到了晚上，因为只有一个人，墨不宁早早地到了广场中间。她灵力衰无，再不占个好位置，就更难进步了。
等了许久，其他小妖才陆陆续续来。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墨染被凤俞收为弟子的事情，三五成群讨论地激烈。走到广场处看见坐在中间的墨不宁，众妖一下子安静下来。
就像箭找到了靶子一样，他们的不满找到了出处。九尾狐卫琴是最和墨染互相不待见的一个，她哥哥是凤俞的第一弟子，她却没能进去主殿。卫琴站到墨不宁面前，轻哼一声，低头开口：“墨、不、宁！你的好姐姐进了主殿就不要你了？我听说你也受住主殿的灵压了，凤殿主怎么只单单收了她呢！”
墨不宁这会心里是不太舒服，不过却不是因为墨染成了凤俞的弟子她没有。墨不宁依赖墨染惯了，以前虽然也经常不在墨染身边，心里却知道墨染一直都离自己很近。今天让她突然接收墨染以后都要在主殿刻苦修炼不能整天陪她疯玩了，心里百味陈杂。有对凤俞的不满还有失落，最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愤怒。
所有妖怪不论修行如何，都会努力修炼。而自己，灵根断了还不想办法。更让自己不能忍受的，是自己还很心安理得地懒散生活着。
她刚才出殿门的时候，听见鹿玖和翼离在说墨染为了闯殿，全身伤痕累累。
“墨狐一族的脸不能在我这里丢了！”墨不宁默默念了许多遍墨染的这句话，心中多了些什么。
墨染总是在保护自己，维护墨狐一族。自己却只受了墨狐一族的大恩，丝毫回报没有，还总是惹事。想到族长那天把自己带来西殿说要参加文考时候兴奋紧张的神色。墨狐族每多一个在西殿的弟子，墨狐一族就更加稳固。自己却还依旧随心所欲……
嘶——耳朵突然疼了一下，墨不宁轻吸口气，抬头看去自己耳朵上的毛已经在卫琴的手上了。
“我听说，你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拔毛？”卫琴捏起从墨不宁小耳朵上拔下来的毛，放到眼前仔细看着，突然松手吹了口气，细软的毛发立刻消失在妖界冷寂的夜风中。
眼眶里盈满了泪珠，墨不宁前所未有地愤怒，却发作不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发作，所以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卫琴看墨不宁不说话，更加得意了，上前一步：“哟，还哭了？你喊一声墨染，看她会不会来帮你？我刚才可是看到，她正被凤殿主教导着怎么剔除自己的灵根呢！这是妖界最痛苦的一门……啊！”卫琴突然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原来你知道这是妖界最痛苦的一门课程。”清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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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不宁抹掉流到眼眶边的泪水，抬头看去，站在卫琴面前出手残忍的不是邪锦又是谁。
墨不宁一直很怕邪锦，这会突然感觉到温暖。就像墨染给自己的感觉一样温暖，却更加描述不出来。墨不宁忘了起身，忘了问候，只是看着邪锦在卫琴身上施加一个个灵法。
刚开始卫琴还咬牙瞪着邪锦，到了后来她的整个身体都蜷缩在地上，没多久，就显出了九尾狐的原形。此刻的卫琴，白色皮毛上血迹斑斑，而且还在不断流血。
“这就是你们进入西殿的第一课，剔除灵根。”邪锦淡然开口，用灵力做笔在卫琴身上指来指去，“灵根并非如灵力一样看得见摸不着，它是你们身上的一部分。凡人，用刀子就可以割下来。”
下边的众小妖里有谁喊了一声：“妖灵猎人？”
邪锦扬了扬嘴角，给那个声音一个赞许的点头：“三界之中，仙界为首。妖界以力为尊，实力就是王道。但是人，肉体凡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其实他们有可以比妖更快捷的修仙方式，还有可以将妖剔去灵根只留部分的灵力供人赏玩的妖灵猎人。”
妖界有种说法，孤独不问人间。就是妖再形单影只也不要去人间散心，因为一旦单独遇上了妖灵猎人，便是生不如死。
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尽管邪锦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底下各小妖也都听得全神贯注了。
妖灵猎人从小培养，有宗门派别。这种人在凡间很少，数十万人也没有一个。但是一旦入门，哪怕一个初学剔除灵根的妖灵猎人遇上了落单的妖，那也会有很大收获。
说到这里邪锦停下对妖灵猎人的讲述，问了一个问题：“知道凡间贵人，最喜欢什么样的妖吗？”
众妖摇头。
“假如你们去买玩物，会要什么样子的？”邪锦没有出声斥责，而是循循善诱。
墨不宁有些明白了，妖灵猎人就是把妖捉去，卖给贵人当做玩物的。自己去买喜欢的东西，一般都喜欢漂亮的，好看的，上等的东西。
自己的想法一说出来，墨不宁就对上了邪锦幽邃的眼眸。胸口的心剧烈地扑通一下，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墨不宁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邪锦，甚至，和邪锦是旧相识。
邪锦的目光没有在墨不宁的身上稍作停留，而是迅速移动最后落在了地上卫琴的身上，嘴唇微启：“就像她这样的，还有你们这样的。”
台下小妖大部分都出身大家，身份贵重阅历全无，向来自我感觉很好。于是就觉得邪锦的话说的十分有理，许多小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似乎台上的邪锦是妖灵猎人一样。
卫琴刚才的惨叫，痛苦还有最后的奄奄一息，他们都看在眼里。可是他们只是茫然，为什么邪锦一来就拿卫琴开刀？现在他们重新回想起来那种痛苦，倘若同样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会有多痛苦，他们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努力修炼，决不能让妖灵猎人抓去。
就在众妖看向邪锦的目光更加专注的时候，邪锦却将一个治疗的灵法施在卫琴身上，眼神飘忽，声音冷漠：“想必你们以后不会再有闲心觊觎别人了，剩下的部分，自己去藏书楼中看。”说完，正好收回手中的灵法。
卫琴也听见了邪锦的所有话，虚弱地站起来说了一句“多谢大人教训。”就离开了。
邪锦的目的不言而明，众妖尽数疾步离去。他们平常会有懈怠的时候，但是今天以后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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