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奢华的厅堂里,气氛冷然。
长兴低垂着头,只当没有看到主子的一张臭脸。
大清早的让他们去打一只活的花豹子,还规定在天黑之前回来。
幸好今日跟长风运气好,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找到花豹子的洞穴,不然瞧着主子这张臭脸,还不知道等待他们两个下场会是什么?
渍渍,主子这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不一会,一身臭汗味的长风走了进来,双腿看似有点飘,一身的破洞衣服和泛着血腥味的伤口昭示着,活的花豹子不是那么好抓的。
“回禀主子,花豹子已经捆好了!”
萧寒扫了一眼狼狈的长风,看着他那稀稀落落的衣服,当即冷声道:“把你的衣服脱了!”
“啊?”
长风愕然地抬首,他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他这一身都是汗臭味,他自己都忍不下去了?
主子竟然要?
“要不属下给您抓破您身上的好了!”长风打着商量。
萧寒闻言,看着长风那一身劲装,随即摇了摇头。
“算了!”
猎户萧寒都是粗布短衫,他穿劲装长袍回去,只怕傅九娘会心生怀疑。
将之前传来的短衫换上,萧寒用看着长风身上被抓伤的腰腹和脊背,当即对着长风道:“用同样的力道,把我身上的伤口抓得明显一些!”
长风看了一眼转头做壁上观的长兴,垂头丧气。
他怎么可能控制得好力道,要是不小心见骨头了呢?
“主子,以你的功夫,就算不受伤也是可以的啊!”
长风企图躲过去,他实在是不敢在自己主子身上动手。
结果萧寒斜倪了他一眼,幽幽道:“莫非你想去跟段宏作伴?”
长风闻言,身体一抖,立即精神抖擞道:“那属下动手了,主子忍着点!”
利爪带去的劲风又快又狠,萧寒只听斯拉一声,衣服破了不说,背部和膀子更是火辣辣地痛起来。
他没有吭一声,站起来的时候,背后的短衫直接都垮到腰部了。
长风傻眼地往后退去,嘴角抽搐着。
苍天,早知道主子的衣服这么差劲,他一定会下手轻点的。
萧寒瞥了一眼眼中惧意加深的长风,对着他道:“这一下我恐会成为边城的名人,你们谁也不要露面。”
“把房屋的事情先落实好,等我消息!”
长风和长兴连忙点头,呆滞的眸光看着自家主子出门,扛着捆绑好的豹子,趁着天黑下来的夜色,朝着那早已熟悉的竹林小屋走去。
等到萧寒的身影消失了,姗姗来迟的鬼医拍了拍长风和长兴的肩膀。
只见他满脸都是笑意,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更是涌出玩味的戏谑。
“怎么,傻眼了吧?”
“别以为主子冷冷清清就跟个六根清净的和尚一样,瞧瞧,都到自残的地步了!”
鬼医说完,一脸的恶趣味。
长风和长兴对视一眼,恍然大悟。
不过他们还是不敢相信,向来孤傲清冷,无欲则刚的主子竟然会对一位罪臣千金......
“鬼叔,你能确定吗?”
“主子不是说想要让这位罪臣千金成为搅动京城风云的一把利刃?”
“而他就要做这利刃后的幕后推手!”
长风认真道,撑大的眼眸表明了他的惊讶。
长兴也立即附和道:“就是,连楚英活着的消息主子都不肯透露给那位!”
“主子的心思也未免太难以捉摸了!”
鬼医看着两个傻呆呆的家伙,当即冷哼道:“主子当局者迷也就罢了,你们两个眼睛还不擦亮一点?”
“什么棋子会让主子这般费心?”
“主子手下的能人还少吗?不说别的,就是安插在京城的棋子,哪个是吃素的?”
鬼医想着,主子竟然能够把楚英引荐给段宏,这本身就已经给楚家抗起了复仇的大梁。
更何况,日日夜夜跟那位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心动?
那样坚强的姑娘,有着跟主子当初一样的境遇,也有着跟主子一样隐忍复仇的决心。
这样的人,就算是处于怜悯,主子都不会当做是一般的棋子对待。
显然,现在已经开始区别于一般的棋子了。
鬼叔看着萧寒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容。
山林里总是黑得比较早,树影蔽日,黑夜渐沉。
又是一个人的夜晚,傅九娘简单地做了些饭菜,一个人食不知味地吃着。
按照往常的推算,萧寒要到明天晚上才可能回来。
山林里呼呼的风声带着呜咽回荡,傅九娘点燃了油灯,又准备开始做针线活。
她平静的面容下,掩藏着如这风声一般的凄厉哀鸣。
可她的手指,却从容地拿着针线穿梭,仿佛那样专注,丝毫让人看不出一点异样。
急性的步伐发出清晰的闷响,傅九娘听到花豹子凄厉的嚎叫,激烈无比。
她连忙放下针线,不敢去开门,只能贴着墙面,竖起耳朵。
“九娘,开门!”
突然,萧寒喘着粗气的声音喊道,语气有些急。
傅九娘几乎下意识就想到了,萧寒一定是扛着一头活着的花豹子回来。
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她不敢置信地连忙打开房门。
昏暗的视线里,只见高大威武的萧寒扛着一只还在挣扎的花豹子。
“嘭”的一声,萧寒将花豹子摔倒在傅九娘的面前。
“啊!”傅九娘受惊,连忙往后退去,直到后背靠着晃动的木门。
萧寒看着傅九娘受惊的眼眸,眼底闪过一丝暗恼。
只见他三两步走到傅九娘的面前,顺势踢了那花豹子一脚。
“别怕,我绑好的!”
“这畜生凶得很,我皮都给我抓了一层!”
傅九娘看着萧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鼻息之间全是血腥味。
她深幽的眼眸闪过一抹疼惜,连忙拉车着萧寒进屋。
“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傅九娘动手去脱萧寒的衣服,原本就衣不蔽体的衣服像几块滑稽的布料一样。
傅九娘眼眸一寒,之间萧寒的脊背和膀子都被抓烂了,鲜血凝固在翻起的血肉上。
那伤口触目惊心,让傅九娘的心蓦然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