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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盆冷水
佳期梦遥
春水烹茶
2050

回转凉水城后,齐昊隔三差五,定要来任府饮茶,佳瑶明知其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不知是否该把自己并未今世灵魂一事告之,倒不是怕齐昊知难而退,只怕太过惊世骇俗,为世道所不容,把自己当成妖魔附体,火烧焚之,这样的故事佳瑶在前世的穿越小说中是看过的,如果自己不是女主光环,那可悔之晚矣。几日来反复衡量,决定万万不可将这怪力乱神之事与旁人道。佳瑶虽还未对自己未来之事做打算,但看任家父母极是宠爱小女儿的样子,想来婚事上也必能如意,在古代齐昊虽然人品家世上上之选,但对佳瑶绝不是,高门大户且不说婚事是否能自主,哪里只能守着一个妻子?自己虽现伸出古代,但骨子里却实实在在是个现代灵魂,绝不能接受古代想想这些三妻四妾荼毒妇人的礼教,思前想后佳瑶只觉烦躁,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日,齐昊寻到花房,佳瑶正在侍弄这2株三角梅,走之前亲手栽种的三角梅开了2株,其一名曰“西施怡锦”,另一株为“绿樱”。佳瑶心想不知这个时代凉水是哪里,气候看来是不错,这么小的苗子,就这么勤快,前世家里养的好几年也每个动静。所谓“西施怡锦”的确也如美人西施,婷婷袅袅,素衣美人,花瓣柔如彩绢,层层叠叠。另一盆“绿樱”更是出众,如美人樱唇,粉色口脂细细描绘唇边,慢慢晕开,这样媚态,让佳瑶爱不释手,勤加看护,绝不假手于人。

齐昊见一树繁花,也颇为赞颂,唤佳瑶来泡茶,佳瑶道:“府里的茶都喂了你了,你齐家没有茶水伺候?”齐府哪里能少了公子茶汤,但齐昊偏爱佳瑶所泡之茶,入口绵滑,风味绝佳,另觉佳瑶泡茶姿态之优美,品茶时别添风味。难怪朝阳王赵敷也时常信中念叨佳瑶的茶汤。

“我上回给你头面首饰,怎也不见你戴?怎地平日里这样素着。”

佳瑶净了手,开始泡茶:“我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怎么泡茶种花,你倒我这里还品什么茶?”。

“你若愿意,自然有人为你种花泡茶,我打算与我父商讨,必以贵妾之礼迎娶你,你这些日子安心待在家里”。

听到此次,佳瑶手一抖,重重放下泥金小壶:“迎娶谁?谁人要做你的贵妾。”

“邵阳之行前,不是与你说要你等我。”

“我怎知要我等待何事?”。佳瑶气极。

“我对你如何你怎会不知,邵阳城假山内,客栈之事,破庙之事,你我都已肌肤接触,你早该是我的人了。我爱重你,自然会以贵妾之礼迎之,必不让你委屈。父母之命,三从四德,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胡闹。”

佳瑶险些被他气乐:“我虽是小门女子,但父母爱重,必不会让我受了委屈,我并稀罕你的贵妾之位,也不贪图你齐家门第,我这一生,必然要寻一位相知郎君,他这一生也必须对我忠诚,只能爱重我一人,也只能有一位妻子。否则,宁愿孤独一生,绝不勉强。你我那样哪里算什么肌肤之亲,在我这里是不认的,别说没有,就算有,我不愿意,你奈我何?”

齐昊听佳瑶一番言语,简直惊世骇俗,以齐家门第,哪里有只能只娶一妻,若不是自己爱重佳瑶,妾室之位以任府的门第也是不配的。如今自己巴巴地正打算向父亲求这贵妾之位却被她弃如敝履。想这女子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仗着自己给的的半分颜色,尽然要开起染坊了。“你不要仗着我的宠爱,在这里胡搅蛮缠,竟说些不着边际的,你可想好了,可不要后悔。”

佳瑶一笑:“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齐昊简直气炸了连肝肺,捏碎了手中杯盏,袍服一抖,甩门而出,门外小丫鬟桃红,见齐昊冷眉倒竖,简直一副吃人模样,连忙低头退后。待齐昊走远,推门而入:“小姐,你有没有事,刚刚齐公子好大火气。”佳瑤摇头,平静下来,心想这样也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这里佳瑤无甚大碍,齐昊可是火冒三丈,回到齐府,那里也是不顺眼,丫鬟小厮站了一院,垂手而立,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主子霉头。澹明一见,心想大概任府之行颇为不顺,齐昊是齐家独子,自幼深受厚望,小小年纪沉稳异常,极少见有这样失控之时。“冷她一冷,便知滋味”齐昊暗想,却不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

这一日,同僚约在府邸小聚,达官贵人极会享乐,往往豢养些能歌善舞,姿色秀美之女子,唤为姬人。席间觥(gong)筹交错,推杯换盏,玉体横陈,香艳之极,期间二人肆无忌惮讨论京中贵女:“别看女人平时多清高,一但破了她的身,马上低眉顺眼,你想怎样就怎样。”

“对待女人要讲究一张一弛,乖顺时宠宠,不听话了就冷一冷她,自然乖乖听话”。说罢两人哈哈一阵大笑。“破了身,低眉顺眼”。齐昊心里反复琢磨这句话,独自出神,脑中天人交战,佳瑤低眉顺眼柔顺的样子,佳瑤怒火冲天寻死觅活的样子,佳瑤默默无言心如死灰的样子……

“齐郎君,你怎地这许久也不来,难道是生我气了”?说罢,佳瑤伸出手指抓住齐昊的衣袖,轻轻摆动,齐昊看着乖巧的佳瑤,心一软,色厉内荏的问:“真的知道错了,嗯?”:“嗯,别不理我”。说罢佳瑤竟嘤嘤哭泣起来,齐昊伸出手来轻轻抹了抹佳瑤的眼泪,拍了拍佳瑤的后背,佳瑤顺势扑在齐昊胸口,抬起头来,眼神迷离,齐昊望着佳瑤美好的唇,轻轻亲了上去,香甜柔软……

一阵更鼓,突然惊醒了梦中齐昊,齐昊翻身坐起,气喘吁吁,手掌触及床榻一片冰凉黏腻,低头一看竟然湿了一片,原来竟是春梦一场。齐昊重重向后仰倒,望向床幔,一阵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