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见她跛着的腿，清伶蹙眉瞅着那儿。
不等她发话，花怜爱便赶紧哼哧着解释。“哈哈，这个，不小心，被一个恶狗给踩伤了。还好有一个神医帮忙揉巴了几下，现在好多了，还能走路。”
红俏听的当场就噗的乐出声来，莺声轻调侃她，“狗？这狗，莫非比正常人还要高大许多？居然只是踩踏一下，便能伤你如斯！”
花怜爱苦了脸，一幅快哭鼻子的样子，“唉，可不怎么的。我还在纳闷儿呢，别人都没遇到这样的狗，偏生就我能遇到。那狗啊，平时不叫的，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就招着它，闷头闷脑的就踩了我一下，然后狗仗人势的摇摆着跑路了。”
这话，说的更没谱子，红俏乐的咯咯的。清伶则只是轻抿了抿嘴，意味深长的扫了她一眼。
花怜爱陪着嘿嘿的笑了，这才凑到清伶面前，“姑娘，我们开始吧，三个月的时间，有点紧啊。”
清伶颌首，“嗯，本姑娘就候在这儿，一直在拭目以待你的能力呢。先从哪开始？”对于变身，变化，清伶是相当的好奇期盼的。是以就算知道刚才花怜爱是在胡说八道，想要绕开自己的怪罪，也没往深入追究，只选择了装不知道。
对于她这一点，花怜爱也是极满意的。是以内心，也是想着要真的把她打造出来。
俩人站在院子里面，花怜爱严肃了脸认真询问清伶，“你会什么？也就是说，你最擅长些什么？我得知道了你全部的长短处，才能为你量身打造出一套技艺出来。”
清伶蹙眉，招手，红俏从远处把一台瑶琴抱了过来。有三等丫头把案收拾妥当，红俏恭敬的把琴安在桌面，再焚上一柱香。
“小姐，备妥了。”
“我最擅长的，莫过于琴。”焚手上香后，清伶端座在琴案边。
轻调撩拔，调了下音后，一首悠长缠绵的《凤鸣》奏响。
曲调清雅，音色幽润，时而缠绵，时而。悲哀时，催人泪下，欢快时，似百鸟齐鸣。
一曲始终，花怜爱鼓掌。不得不佩服，这古人确实是会弹琴。
“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琴、棋、书、画我样样都会。但最精的，莫过于琴。别的，也就是个辅助的东西。”
花怜爱有些头痛，“琴，只志精于琴，我想想！那舞，你会吧？”
有琴，那当然就得有舞配合，若是能又歌又舞的空当，还长袖善舞的，那效果肯定不一般的。
“当然会舞了，在这春香楼里面，就算是很多二三流的下等妓女也，是会舞的。我的舞，在这院里面，也就是头牌红杏的红杏舞压着我一筹。和别人相比，到也能胜出一些的。”清伶骄傲的抬高了下巴，语气里却有着些许的遗憾。
“红杏舞！什么时候倒是去见识一下。不过，我会教导你一曲比红杏舞更强的舞蹈，前提就是你得会舞蹈。那个，你的乐师是谁？找来，我得和他商讨一下曲子。”花怜爱胸有成竹的吩咐，整个人涣散出智慧的光芒。
看着这样的她，清伶没来由的就是会相信她能打造成功自己，受到感染，她也起来。吩咐红俏下去叫人，招呼花怜爱一起座下，俩人准备喝茶。
花怜爱却眼神闪烁的请求，“姑娘，我这才来，家里还有个病重的母亲，你也知道，我这几天的事儿确实是多……这个……那个……乐师也得好一阵子才来，我能不能出去先处理一点急事啊？”
清伶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在，但略一思虑，现在她要指着这个貌不其扬的女子，若是不给她点自由，只怕也不能尽力为自己做事。是以当下便勉强颌首，“嗯，你去吧，从现在起，你的主要职责，就是为了争春香楼的第一头牌。所以你除了这件事情，别的都是自由的。既然乐师一会子才能来，那你就去忙活你自己的事儿罢。不过……”
说到这儿，清伶脸上的笑容敛去，“不过，我可不想让人说我太过于纵容我手里的仆从。毕竟人多嘴闲，尤其是不适的礼节路数，若是落到了嬷嬷们的耳朵里，你还能不能呆在我身边，可就是个问题了。”
花怜爱自是省的，这是在暗自告诫自己，做事不能太过份了呢。她嘿嘿的笑着点头应是，这才转身快速的离去。
紧盯着花怜爱的背影，清伶的脸上有些许的愠气。原本如水的眸子，此时蕴着一池的寒潭。“小贱人，等这段时间过去，看我怎么治你。”
快速的出了清伶的院落，花怜爱迈开大步往大厅去。远远的，还没到大厅呢，便听见老鸨夸张的笑声。
“哈哈……姑娘你说的真是动听呢。妈妈哪有你说的这么年轻漂亮啊，我要真象你说的这么标致的，那也不会做这让人看不起的生意啊。”
寒子骞的声音跟着温柔的响起，“嬷嬷说哪里话啊，在家里的时候，就总听说嬷嬷管院有方。哪怕是经营的人客生意，可也名声口碑极好的。说嬷嬷你是一方精英，以一介女流之辈，也能把一家院子经营的名声在外，造福全城的客商大贾，还解决了好些姐妹们的家庭危机……”
花怜爱瞠目，丫的，这奉承话，说的也太露骨了吧。偏偏这老鸨似乎极受用的，远远的就听见她笑的嘎嘎的。看来老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动听的话，在何时都好用有效。
花信子一看见花怜爱到来，抬起她胖乎乎的肉手儿，“丫头，来，来，你给我介绍了个好姑娘来呢。这姑娘，嘴巴也甜，人也会来事儿，不错不错。”今天一来，花怜爱便嘱咐门僮说是带了个姑娘来，那仆人看着寒子骞长相不错，气质也好，但赶紧把老鸨花信子叫了来。
花怜爱不在的空档，全是寒子骞和花信子在说话聊天，俩人一直聊的很是欢快。花信子是越看寒子骞，就越发觉得这姑娘人真心不错的。她这种妓院，最需要的，就是象寒子骞这样出众，嘴巴也甜，人也会来事儿的姑娘。
就因为看寒子骞顺眼，是以这会儿花信子也看花怜爱顺眼。原本对于花怜爱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形象的姑娘，居然当上了自己家姑娘的一等丫头，她还是有些个意见的。此时也因为寒子骞的到来，消失无影。
“呵呵，花姐姐你说笑了，有好人好事儿的，当然是得想着我们春香楼的。再说了，有这么能干会心疼姑娘们的花姐姐你，我相信我这苦命的玉儿姐姐也会有钱途的呢。”
这一声姐姐，把花信子给叫唤的，一张原本就擦满胭脂的胖脸儿，此时笑成了菊花六瓣儿。
“哈哈，这姑娘，不愧和玉丫头是一起长大的。想不到这嘴巴也这么的甜蜜可人，不错不错，要不是你长的这样，也能入我院子，受花妈妈的照拂的。”
花怜爱嘿嘿的笑，内心却腹绯，可拉倒吧，我才不要当你的姑娘呢。
一边的寒子骞,似乎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一样，笑盈盈的斜睨着她在这会子插话，“唉呀，妈妈啊，其实，小爱只需要略微妆扮一下，当个二三流的姑娘，还是可行的呢。”
花怜爱的脸瞬间就黑了，花信子的笑容有些僵。
“不过呢，她这人性子拗，怕也侍候不了尊贵的客人们。所以二三流的姑娘，她也当不了。”寒子骞慢慢悠悠的补充一句，把花怜爱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但旋即也反应过来，这是这厮在暗讽她连二三流的娼也不如呢。
花信子也松了口气，要知道，象花怜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形象来当姑娘，她还真怕把客人给吓跑了呢。这妓馆也不是说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呀！
“呵呵，好了，说好了，小玉儿你以后就呆在妈妈手里，我看你高兴，就直接给你三成的抽头儿。”
对于自由身来当妓的人，妓馆一般是抽大头的多。
花怜爱一听说只有三成，当场就有些不悦了。丫的你也忒狠了吧。只是借你的地盘用一下，包装人，都是我出的，你就得拿这么多。怎么着也得板回点儿银子吧？
眼神往寒子骞瞟去，她悄悄地比划了一个五字。后者的领悟，当场就娥眉一蹙，有些为难的看着花信子.
“唉，看来，我和花姐姐有缘没份啊。”这话，听的花信子当场就冷笑出声，“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是我手里的姑娘，我都是大方照顾的。象别的馆子，人家还只给自由身姑娘二成的银子呢。我能给到三成，可是不错的价位了。再者说了，你也只是在我院里卖笑不卖身的。象这样的事儿，往往会有找事儿的客人，到时候摆平这样麻烦事儿，不还得我花信子去搞定。”
“再者说了，这开个院子，每天打发来索保护费用的人就得好多银子，你要去外面当野鸡去，不一样得缴这些费用？到时候只怕还得多一些呢，更重要的，在外面你没固定的客人，哪来的生意可做？再怎么漂亮如花，人家也只当你是烂泥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