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孩儿，你只是长大了
假期生活很快就过去了，虽然走得依依不舍，但若汐没有像上次那样哭得泣不成声，拉着月儿的手，只是紧紧地握着，这次送到了机场，两只手也握到了机场，直到要走进关口的时候才放开，
“小汐啊，你已经十岁了，是大孩子了，要帮我照顾爸爸妈妈知道吗？”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月儿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瞧你，像个小大人似的，我还用得着你操心。”
回到家的若汐，手心里还是暖暖的温度，月儿，只是刚刚分开，我就开始想你了，现在我就盼望着和你的下一次重逢。
大学生活，对于月儿来说，还是很美好的，而且是闲适而轻松的，也交了很多的朋友，其中最要好的，除了金绮璇，还有车小暖和朴叶子，这四个人走在一起，是学校里一道最美丽的风景，除了长得都是清秀可人，还都是善解人意的可爱型，学习成绩也都是出类拔萃的，而且每个人又各有所长，月儿的武术，绮璇的嗓音，小暖的舞蹈，叶子的拳击，太完美了，简直是无可挑剔。
“小暖同学，能帮忙把这封信转交给叶子吗？麻烦你了，你告诉她一定要看啊，一定啊，谢谢你！”
“绮璇同学，这个礼物是买给小暖的，你帮我交给她好吗？辛苦你了，一定要交给她啊。”
“月儿同学，这个CD可以帮我拿给绮璇吗？听说她找了好久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淘到的。”
“叶子同学，帮个忙可以的吧？就这一次，你就帮个忙，我自己烤的蛋糕，月儿应该会喜欢的吧，听说她很喜欢糕点的。”
学校里的男孩子看到她们，都是眼冒红心，看着塞到手里的东西，四个人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每天都上演着同一幕，耐心也已经给磨得差不多了。
“我不是不让你再帮我收了吗，车小暖？”
“他硬要塞给我，我有什么办法，你不也是一样，还不是替绮璇收了东西。”
“就是啊，这么贵的东西，让我怎么面对他啊，你说是不是啊，叶子？”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不让你再把卡啊，信啊的拿回来了吗？”
“怎么又怪我？”
“我们不能再这样啦，我们心软的话，只能更让他们伤心，我们从明天开始，无论是谁，绝不可以再收礼物，不论是给别人的，还是给自己的。”
“好，一言为定。”
如花的四个女子，嬉笑中便阻挡了青春的烦扰，风花雪月的年纪，有着可以拒绝一切的勇敢。
月儿刚开始还每天一放学就跑回家里，泡好澡之后，就会准时接到若汐打来的电话，但是，渐渐的，若汐发现，月儿很少在家里接电话了，就像今天，
“月儿，我今天又考了年级第一啊，我很棒吧。”
“当然喽，我们家小孩儿最棒了，当然能拿好成绩。”
“你给我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可以给你。”
“我想你现在能出现。”
“小汐哪，你知道……”
“我知道，我开玩笑的，你那儿怎么那么吵啊，月儿，没在家吗？”
“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呢。”
“噢，那你陪朋友吧，我没事了，挂了。”
若汐是第一次先挂了电话，这让月儿的心里有点堵，却说不出为什么，她当然不会知道，若汐挂掉电话，是因为听到了男孩子的声音。
晚上躺在被子里，呈大字型把自己扔在床上，第一次改变了侧身的睡姿，那是被月儿搂着睡觉的姿势，已经成了习惯，现在的姿势，还真不容易睡着呢，月儿，你终于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你走出了我的视野，把我的习惯也一起带走了。
我每天自己洗完澡后，就习惯放水给你，总是忘了你已经离开家了，所以，有很多次，我都再次把自己放进水里，我告诉自己，替你再洗一回吧；
我每天吃饭的时候，总是会习惯多拿一副碗筷，盛好的饭放在空着的椅子前，才记得你不在，所以，我有很多次，把你的那一碗也吃掉，然后看到妈妈红了的眼睛；
我每天躺在床上，总是习惯把你的枕头搂在怀里，感受着你在时的温暖，然后拿起电话，在你的轻声安慰中，进入梦乡。
月儿，是不是所有的习惯，都会被时间消磨，就像我的今夜，不再把电话打给你，可是，听不到你的声音，我是真的睡不着，我怎么这么没用，虽然我想守着你，可我也知道，你终归是不可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的，我不能阻挡你的幸福，所以，这个，我要慢慢习惯。
晚上睡觉的时间，没有接到若汐的电话，月儿的夜晚变得十分的安静，手里握着电话，渐渐地捏出汗来，小孩儿，刚才为什么挂我电话，现在又为什么不打过来，出什么事了，月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已经全乱了，最终还是决定把电话打过去，这是月儿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若汐，手竟然有些发抖，原来一直是小孩儿牵挂着自己呀，那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电话响了很久，却没人接，是不是病了，还是有什么事发生？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快接电话呀，小汐，可千万不要出事呀。”
电话终于被接起，月儿着急地喊出来，
“小汐，怎么不接电话，病了吗，你说话呀？”
电话那边的静默，更是让月儿着急，半天才传来若汐的声音。
“没什么事儿，我刚刚没在屋里，没听到电话响。”
“这个时间不是应该睡觉了吗？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别学到太晚。”
“我知道，我就要睡了，那个，月儿，以后晚上我不给你打电话了。”
“为什么？不跟我通电话，你睡得着吗？”
“我也要慢慢地学着习惯啊，你总不能陪我一辈子。”
“怎么不能陪你？我会一直接你电话的。”
“如果交了男朋友，也可以一直接我的电话吗？如果结了婚也可以一直接我电话吗？”
月儿突然就说不出话了，两边就这么静静的，仿佛听得见时间流逝的声音，最终，若汐听到了一声叹息，轻轻的，却让小孩儿的心脏划过一道血痕，
“小汐，原来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不用我守着了，那晚上我就不等你电话了，我挂了啊。”
月儿的声音异常的轻柔，听到电话切断的声音，若汐终于有泪流出，我不应该这么任性的，月儿，可是，想到你交了男朋友，不再只想着我一个人，我就难过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是你自己说，要养我一辈子的啊？原来只是哄小孩子的把戏。
“月儿姐，最近怎么都没见你接电话啊，你儿子不是每天准点打电话给你的嘛，这几天好像都看不到你接了。”
绮璇看着月儿这几天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一定和她儿子有关系，再没有别的事可以让月儿这么垂头丧气了，
“噢，他说不再给我打电话了。”
想着刚开始只是晚上不打给自己，后来发展到白天也不再打给自己了，月儿的难过不是一点半点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我的小孩儿呀，就那么想和我分开。
“我就说你这几天没精神嘛，那你不会打给他啊。”
“打给他，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既然他选择不打给我，那我就随他吧。”
月儿咬着牙说完这句话，胃里竟然是痉挛般的疼痛，有汗珠细密的渗出，
“月儿姐？”
“我没事，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看着月儿转身走回教室，那孤单的背影刺得绮璇的眼睛生生的疼。
炎热的夏天再次来临的时候，月儿的大一生活结束了，想要早点见到小孩，想要早点回到若汐的身边，依旧没有等到分数下来，这次送行，不再是绮璇自己，小暖和叶子也跟了来，
“我都说不用你们来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月儿姐，你回去好好和你儿子谈谈，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是就是，月儿姐，你不知道，你这两个月，都让我们担心死了。”
看着月儿低了头，叶子就拉了拉小暖的胳膊，
“小暖，你就别说了，月儿姐知道怎么做的，是吧，姐？”
“谢谢你们，别担心我了，我没事儿的。”
好久没有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了，特别是月儿，眼前的盘子堆成了小山，妈妈、爸爸和若汐，都一个劲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夹菜，也不管月儿吃不吃得了，月儿虽然吃到撑，心里却是暖暖的，
“妈、爸，我吃不下了，别光顾着我，你们自己也吃吧，我真的够了。”
“那你吃完饭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妈。”
月儿把碗里剩下的饭硬塞进嘴里，余光却看见若汐放下了碗，起身离开了，月儿扒拉着最后几口饭，吃得心不在焉。
“吃完了，月儿？”
看着月儿走上楼的若汐，立刻迎上来，拉着月儿走进卧室，帮月儿把外衣脱下来，把睡衣塞进月儿手里，
“帮你放好水啦，先去洗澡吧，内衣已经放在浴室里。”
原来是先上来帮我放水啦，乖小子，月儿心里偷偷笑开了，
“你急着上来，吃饱了吗？”
“饱了。”
“真的？”
“真的。”
月儿捏了捏了若汐的脸，弄得若汐的脸都红了，
“快去洗了啦，一会儿水凉了。”
月儿躺进浴缸里，微热的水温烫红了皮肤，说不出的惬意，若汐，也许是我想得多了，你只是长大了，而不是想要离开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