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臭小子，跟着吧！
从浴室出来，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若汐，闭着眼睛很安静的样子，莫名地让月儿有些紧张，躺到若汐身边，习惯性地侧躺着，把胳膊伸出去，却没有等到若汐躺上来，鼻子有点涩涩的，
“小汐，睡了吗？”
意料中的没有说话，应该是睡着了，月儿把身体凑过去，费了些力地把胳膊伸到若汐的脖子底下，无意识地自语着，
“小孩儿，真是长大了呢，竟然已经这么沉了，可我还想让你枕着，即使胳膊麻了，疼了，我也心甘情愿，可是，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呢，以为你是依赖我的，却原来，即使不用等着我，你也可以睡得着，曾经的理所应当，现在竟然变成了奢侈，小汐啊，你知不知道，接不到你的电话，我有多难受，我真的害怕，你从此不再理我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唯一。”
看着若汐的睡颜，月儿的眼睛起了水雾，渐渐地看不清楚，月儿的自语也开始变得慌乱而颤抖，
“我看不清你了，小孩儿，那么依赖我的你，怎么会离我越来越远？我想念你等着我上床，然后悄悄爬进我的被窝，搂着我的腰，才能安然入睡的样子。”
因为看不清楚，月儿的心里越来越痛，伸出手，缓缓抚上了若汐的脸，依旧是柔滑的触感，鼓鼓地很有弹性，宽宽的额头，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手指一路滑下来，细细的感觉着，当手指抚上若汐的嘴唇，月儿的眼泪也终于流了出来，眼前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手指沿着唇峰一路走来，小孩儿，你是怎么长的啊，小小的年纪，连唇线都霸道地有着棱角，红润润的唇上，是交错的浅浅的唇纹，手摸上去，柔柔软软的。
“小汐啊，长大了的你，不再依靠我了，不用枕着我的胳膊就能睡着了，不用打给我电话就能安心了，不用拉着我的手撒娇了，可是，我却会因为胳膊上没有你枕着而睡不着，会因为接不到你的电话而不安心，会因为你不拉着我撒娇而失落，这些，你会不会知道？小孩儿，我是不是很没出息，你会笑话我吧？还一直说自己是大人呢，原来这么没用。可我一想到，从今以后，只能在你睡梦中，才可以这样细致地端详你，我的心就已经疼得揪成了一团了，我要那些坚强有什么用？”
泪水已经泛滥，视线再次变得模糊，如果你睁开眼睛，看到哭成这样的我，是不是会感到很奇怪？可我没法控制，想着和你的远离，我的心已经碎成了粉末，再也无法完整。
“小汐，竟然这么怀念你的小手搂着我的腰，细长的手臂，把你的呼吸带到我的面前，轻柔而绵长，而现在，这么近的距离，我竟然已经看不清楚你了，宝贝，你的眼睛，可不可以把我看清楚？”
月儿把头侧进枕头里，埋住了自己的哽咽，把手轻轻地挪到若汐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还是一如往昔地轻颤着，怕弄醒了熟睡的人，却在要拿开手指的时候，感到了一缕潮湿，月儿的心慌了，急忙用枕巾擦干眼里的泪，抬起头，就看见若汐眼角那一线泪痕，梦到什么了，小孩儿？有什么让你这么伤心？慌乱地伸手擦着若汐的眼泪，却瞬间被拥进了怀里。
“你不是我的，可我永远是你的，你知不知道啊，傻瓜？”
“你没睡着？那我说的话……”
月儿使劲地推开若汐，看到若汐睁开了的眼睛，满是泪水的眼，闪着清澈的光，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不能给你打电话，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可是，我不能啊？”
“为什么不能？什么叫我不是你的，小孩儿，你在说什么啊？”
没理月儿的问话，若汐自顾自说着，
“我不给你打电话，不跟你撒娇，是怕会打扰你。”
“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不是交了男朋友了吗？如果每天给你打电话的话，会影响你们吧？他也会不高兴吧？我不想自私，我想让你幸福。”
若汐说的话让月儿楞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小孩儿，我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
“你别骗我了，真的以为我是小孩子？以前我给你打电话，你总是呆在家里，而现在，你总是在外面吃饭，而且我听到了电话里，有男孩子的声音，月儿，我不想你因为我为难。
月儿，即使你不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却没有办法不守着你，哪怕是悄悄地守着，所以，我会用我的方法守在你身边的。你知不知道，从你把我捡回来那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只能属于你，所以，别这么快把我抛开，我曾经想要一辈子，但是现在，我只能想尽办法守到没法相守。”
“所以你才不打给我，所以才决定不理我？你才是傻瓜呢，不只是傻瓜，而且是笨蛋，我根本没有男朋友，我从没跟男生吃过一次饭，饭店又不是为我一个人开的，在饭店里，当然会有男孩子的声音，我向你保证，那些男孩儿绝对跟我没关系，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的朋友都是女的。”
因为生气，月儿的声音越来越高，吓得若汐捂上了月儿的嘴巴，
“这大半夜的，你吼什么呀？你真的……没骗我？”
若汐还是有点不肯定，犹豫地问到，期盼着心中想要的答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若汐知道，月儿说了这句话，那么月儿说的一切就都是真的。
“谢谢你，月儿，谢谢你没有放开我。”
“就说你是傻瓜嘛。”
听到若汐只是因为误会才不理自己，月儿感觉自己突然就轻松了，紧紧地把小家伙抱在双臂间，此时，所有的难过和担心，都是那么的无关紧要，怀里的温暖才是最真实的。
“宝贝，你总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可你总是自说自话，总是胡思乱想。”
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些，
“你虽然长得高，可毕竟才只有十岁呢，在你还没长大以前，我都有责任守着你，我是你妈妈，难道你忘了？以后再不可以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了，知不知道？如果再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跟我耍脾气，我会打你屁股的，总说自己长大了，说话的口气像个小大人似的，做出来的事却是那么孩子气。”
“那月儿说我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呢？”
“嗯……怎么也得到十八岁吧？”
“月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至少还可以留在你身边八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若汐小声地咕哝着，月儿没听清楚，
“你自己嘟囔什么呢？是不是真的变傻了？”
虽然被月儿骂着，若汐却吃吃地笑开了，把脑袋往月儿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了已经很沉的眼皮，只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笑容。
这个假期，月儿过得异常愉快，所有的心思都放下了，若汐也乖得不得了，每天跟在自己身后，小尾巴一样，
“不是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吗？呆在家里多看看书吧，我去见个朋友，一会儿就回来。”
“我想和你一起去，你也知道，我不会耽误学习的，不会是你不方便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跟着了。”
“臭小子，哪会有什么不方便，算了，跟着吧。”
虽然很无奈，却还是拉过若汐的手，牵着走了出去，手心里的柔软，让脸上的笑容渐渐漾开，扭过头，看着若汐一脸的得意，嘴里便忍不住嘟囔着，
“怎么我就拿你没办法呢，你难道就是为了要克制我才出现的吗？”
拿着录取通知书，若汐的脚步有些慢，不知道回到家以后，怎么跟家里人说，是继续隐瞒还是坦诚相告，其实，明知道是瞒不住的。
没有人知道，若汐在高二结业的时候，就参加了高考，他瞒过了所有人，包括爸爸、妈妈，当然也包括月儿，在炎热的假期里，若汐耐心地等着通知书的到来，跟学校说好了，如果通知书下来，他会自己来取的，不要给他送到家里来，所以，在成绩下来的那段时候里，若汐每天都会去一趟学校，他害怕家里人先知道这个消息，却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人走得有些漫无目的，脑袋里乱乱的，突然的电话铃声，把心思放空的若汐，拽回了现实的世界，
“喂，你好，哪位？”
“怎么接电话也不看下来电，什么人的电话都接吗？”
“月儿啊！有什么事？”
若汐还没有把心事全部收回来，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
“当然是你老妈我啊，你在哪里？怎么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
若汐弯了嘴角，有人惦记着真好，
“我马上就回来了，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带回来？”
“没什么想吃的，你快点回来就好了。”
“知道了。”
合了手机，举起手中的通知书，对着阳光晃了晃，月儿，我的志愿只填了一个，也知道自己一定可以考取，月儿，我是多么迫切地想要守在你的身边，可我不想让你这么快知道，当初瞒着你，是以为你有了男朋友，不想打扰你，可因为怕失去你，想悄悄地守着你，所以才偷偷报考的，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想要瞒着你了，总是觉得心里有些慌，有些乱，可现在我知道了，没什么需要犹豫的，瞒着你，只是想给你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