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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与宠偕行
万俟夜咏
3095

听到郑意的脚步声,正拿着一只鸭脚啃得津津有味的郑准用力在咬下一大块肉,用手中的鸭腿示意了一下桑皮纸上的另一只鸭腿,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赶快,我还给你留了一只。”

郑意走了进来,慢条斯理地坐下,歇在他肩上的绿毛不用他说就自发自动地飞到了饭桌上站好。郑意这才拿着桌上的鸭腿,撕下一小块,递给绿毛嘴边:“要吃么?”

绿毛没有出声说话,而是直接张嘴将肉。

郑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总觉得今天的死党对自家宠物好得很些离奇,自己都没有尝到味道呢,就先顾着宠物。

郑意压根没注意到某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见绿毛将鸭肉吃下,宠溺地笑笑,然后拿起身前的啤酒瓶,问道:“要喝啤酒不?”

郑准的眼珠子真的掉出来了,这是在干嘛?是要将宠物完全当人来看待么?

“不要,”绿毛猛摇着脑袋,嫌弃地说道,“一股难闻的潲水味儿,真是难为你们还喝得下去。”

“这样啊,”郑意跟郑准都不是啥斯文人,也不用什么劳什子的啤酒杯,直接就着瓶子喝了大口,大感舒服地吁出一口气,继续追问道,“那你喜欢喝什么酒?”

边说边递过另一块肉,绿毛接过鸭肉,咽下之后才回答道:“黄酒啊,没听过‘玉碗盛来琥珀光’么?光洁莹润的玉杯,琥珀色的美酒,相映成辉,真真是难得的享受啊!”绿毛忆起自己四处寻觅修魔功法时,曾在某个富豪之家偷尝过的美味,不自觉地呷了呷嘴喙,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

郑准赶紧把自己掉出了的眼珠子捡了回来,塞回眼眶,这时的他百分之百地肯定,桌上这一人一宠早就忘了他的存在,或者说完全把他当成了背景板。

瞧瞧死党边点头边若有所思的模样,郑准哪能不知他是绿毛那话听进了心里。该不会以后真要去给某只鹦鹉买玉杯买黄酒吧,郑准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迁就宠物也要有个限度好不?这样下去还让不让人活啊?

“喂喂,我说你们主仆两个,别这么目中无人好不好?我还在啊!”不甘继续充当背影的某人开始垂死挣扎了。

“哦,抱歉!”听到郑准的声音,郑意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没啥诚意说了一句。

郑准无语后,你能把话再说得没诚意一点么?算了,死党今天脑子显然有些不正常,跟脑子犯抽地人计较,纯粹是自讨苦吃,还是说正事吧!

郑准抿了口啤酒润润喉,正色说道:“我准备去考驾照,你也一齐去吧!”

此话一出,郑意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硬,面色也惨白如纸,这么明显的神色变化自然没有脱过郑准的眼睛,他面色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郑准不知情,绿毛却是一清二楚,主人定然是又想起了他父亲的车祸,顿时怨怒地剜了郑准一眼,怒气冲冲地道:“闭上你的臭嘴,就什么事都没了。”

郑准心中的小人早已泪流满面,昂天长啸着要革命,本尊却敢怒不敢言地摸了摸鼻子,他又怎么了?他只是提议郑意一起去学车而已,前些天死党自己不是还念叨着想去考驾照么?

绿毛飞到郑意肩上,扬起翅膀拍了拍他的脖子,安慰道:“你们人类不是常说,凡事要向前看,不要总是局限在过去了么?事情过去了就别想那么多了,你只要小心不要重蹈覆辙就行了。”

你们人类,听到这四个字,郑准嘴角抽了抽,这只鹦鹉果然是奇葩,连它跟他们物种不同都知道,继续听下去他却越听越糊涂,那话一个个拆开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明白了。

这话是在说死党干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么?似乎还跟驾照有关,只是他怎么不知道啊?郑准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

以死党那个性,无论别人说什么,只是不是常识性问题,他都会信个十足十,哪怕别人根本就是忽悠他的,没啥雄心壮志,一心只接伯父的班的平平淡淡过日子的性子,郑准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能做出啥天怒人怨的事儿来。

想不能,干脆就不想了,郑准想直接开口问死党,却又囿于绿毛刚才的警告不出吭声,可怜的他呀,被一只小鹦鹉吃得死死的,这般想着,某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整个扭曲了。

这时,郑意已经缓了过来,抬手摸摸了绿毛的小脑袋示意自己没事了,转头看见郑准纠结万分的表情,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笑,于是他笑了:“呵呵,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郑准顿气结:“这还不是拜你的宝贝宠物所赐。”

郑意聪明地没接话头,不然死党的冤屈就会如同春汛期间的凌江水一样,很快泛滥起来,随时都有决堤防成灾的可能。

死党就是死党,对彼此的脾气性格都了如指掌,果然片刻之后,郑准就消气了。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郑意:“你刚才是怎么回事?突然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没啥,只是忽然想起一些糟糕地往事。”郑意避重就轻地回答,重生这事,除了绿毛,他不会再告诉其他人了,即使是老爸,即使是死党。

毕竟这事实在是太离奇,根本无法解释清楚,贸然告诉他们,只怕他们只会认为他精神出问题了,得了幻觉症什么的,怎么做都是麻烦,索性不说的好。

“不开心的事少想,要回忆也回忆那些开心的事。”郑准点点头,显示了接受郑意的说词,实在他太过习惯死党不会对他有所隐瞒,没再刨根问底而是转了话题,“我说你小子这么年轻就要靠回忆过日子了,明显是生活太过空虚,太过无聊了啊,老实地跟我去学车吧,免得你就此堕落空虚无聊的旋窝里不可自拨。”

“不去!”郑意拒绝得斩钉截铁,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留。

“为啥?”难得见到死党如此坚决的态度,郑准表示他好奇了。

“不想去!”

“为啥?”郑准继续追问。

“不想就是不想,哪来的为啥?”

“即使是主观感觉,也得有个诱因吧,就好像我们不待见某个人,都是有原因的不是?”郑准依旧紧追不舍。

看样子不说出个具体的理由是过不了关了,于是郑意有所保留地说道:“因为那会让我想起车祸,很不愉快。”

这下郑准哭笑不得了:“你这是不因噎废食么?”

“我高兴。”

郑准顿时满头黑线,果然近朱则赤,近墨者黑呀,跟绿毛呆久了,连死党都变傲娇了。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小意在高兴什么?”

“老爸!”

“伯父。”

饭桌边的两人闻声而起,郑准更是立刻窜出了党屋,很快迎到大步而来的郑父。

“噫?小准也在啊?”郑父微讶地说道。

郑准狗腿地猛点头,赶紧拉拢队友:“伯父你回来得正好,我想叫郑意跟我一起去学车,结果他一口就拒绝了,你快来帮我劝劝。”

郑意站在原在没有动,耳听着那熟悉的语调,眼望着那久违的熟悉身影,拼命地抑制住自己想要飞奔上前,一把抱住来人的冲动,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眼睛还是很快湿润了。

“哦,小意前些天不还说想学车么?干嘛不跟小准去?你们兄弟两个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啊。”郑父一听是这事,没让郑准再多费就加入了游说的行列。

听得父亲的问话,郑意努力眨去眼里的水雾,清了清喉咙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不想了。”很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郑意总算没有做出太过失态的举动,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微微的鼻音。

说话间郑父已经走进了堂屋,这会儿听到儿子的声音依旧瓮声瓮气顿时皱眉看了过去,却见儿子的眼圈眨红,一双眼睛也水汪汪的好像快哭出来似的,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郑意抬头揉了揉微酸的鼻头,闷声道:“没事,就是想老爸了。”

郑父扑哧失笑道:“你这臭小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当自己三岁大两岁小啊,几个小时没看到老爸就哭鼻子?”

郑意笑笑,顺着郑父的话说了下去:“我小时候有那么缠人么?”

“可不是?”郑父好笑地摇着头,显然是想起那时的情形,“那时候只要一见不到我就会到处打,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准那妈拿你一点辙也没有。”

“是吗?”郑意有点诧异。

“没错,我也听我妈说起过。”郑准也跟着说道。

然后郑父跟郑准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某人幼年时的囧事来,当事人也在一旁点头晃脑的好似听得很入迷的样子,于是那两人的谈兴更浓了。

很久没出声的绿毛摇了摇头,平常老实惯了的人耍耍心机,真是是个人都中招,瞧这两个完全被某人牵着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