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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与宠偕行
万俟夜咏
3157

等郑意跟绿毛回家时,郑父已经收了摊,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午餐,郑意过去打了个招呼,却没有留下来帮忙,而是提了一张小方桌,一根小板凳到陈柑树下坐定。

温暖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星星点点细碎的光斑,一阵清风拂来,那光斑还轻轻地晃动着,煞是可爱。

郑意一面剥着瓜子壳,一面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入浅口碟中,绿毛则守着浅口碟寸不离一心一意地吃着瓜子仁,一人一鸟一个负责剥,另一个负责吃,场面看上去相当的温馨。

只是郑意动手的速度显然跟不上绿毛进口的速度,于是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看见绿毛停下进食,默默地等着浅口碟里的瓜子仁慢慢增多。

其实绿毛自然也能用嘴去壳的,只是这家伙奇懒无比,只要有人效劳,就绝不愿意自己动手。要不它也不会修炼了一千多年,到如今都还不能化形,这都是因为懒呀,修炼什么的从来都是顺其自然,得过且过的。反正妖修命长,不怕时间不够用。

绿毛舒舒服服地吃了个饱,在明媚的阳光的照耀下,很快晕晕乎乎起来。待郑父喊郑意吃饭时,它已困顿到不行,想着干脆回卧室去睡午觉好了。

谁知它的翅膀这才刚展开,还没来得及扇动,就被郑意如同及时雨般的问话打断了。

“去哪?”

“去睡觉啊。”绿毛哈欠连连地回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也要问?

不料它一念未完,就被郑意给衬衣口袋里去了。因为瞌睡虫的轮番攻击,阵地频频失守的绿毛,脑子的反应也变得异常缓慢了起来,好半晌才想起郑意的重生后遗症来。

得了,看在他好歹是自己主人的份上,迁就迁就它吧!绿毛有些无奈地想着,努力地地动着小小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在在狭小的衣袋里找到个感觉舒服的位置,满意地陷入黑甜乡里。

中午郑父做了四菜一汤,青椒回锅肉,韭黄肉丝,烂肉碗豆,清炖排骨汤,唯一的素菜是干煸四季豆,充分地证明了屠户不缺肉的事实。

父子俩都不是爱说话的人,饭桌相当安静,只有彼此咀嚼食物的闷响声。

直到午餐快结束时,郑意才对郑父说道:“老爸,我下午得去一趟新城,瓜子叔不买松子。”

“没买到啊,”郑父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自家儿子鼓胀的衬衣口袋,又说道,“正好家里电表亮红灯了,你顺便带上电卡去买点电回来。”

说完,喝了口清炖汤后又问道:“新城大大小小的市场就有不下五个,超市店面什么的更不用说的,你有没有问你瓜子叔哪家货好?”

“没啦!不过,瓜子叔见绿毛焉头耷脑的样子,主动给我们推荐了一家,南转盘路口的王氏干果店,说是那家的品种最齐全,品质也最好。”郑意喝掉海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用手背抹去嘴上的油腻,很快答道。

郑父呵呵笑了:“那小家伙就是机灵,跟人似的。”

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幸福的味道在堂屋里缓缓地流淌着。

饭后,郑父自去休息了,早上起得早,中午时他一般会先补补眠,然后再去街头的小茶馆喝喝茶,晒晒太阳,打打地主,搓搓麻将,悠闲地度过下午时光。

郑意洗干净碗筷,收拾好厨房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去睡午眠,而是径直去了城门口,打算早点坐车去新城,下午要忙的事不少,要是挨得太晚了,公交车停动了,回来还得搭的,划不着。

老城一共有两个城门,南门跟北门,南城门正对着凌江大桥,是通往新城的重要咽喉,城里人所说的城门口,一般指的就是南城门。

而由北城门出去,蛛网似的乡村马路,可以通往凌江北岸的各个村庄。

老城的城门不够宽大,街道也不够宽阔,那条贯穿南北城门,作为中轴线般存在的迎春街是最宽的,可它也不过才五米左右,一辆大巴驶进去,连转弯的余地也没有。

要知道老城里可没有人行道这个东西,街边就居民们的屋前台阶了。一辆大巴往路中间一站,两旁供行人的道路就很少了,总不能让路人跟高大的车轮并驾齐驱吧,那也太危险了。

再说要是老城里修建公交车站台,也会破坏老城浑然一体的古意,于是政府索性将公交站台修在了城门口。

凌江城有十二条公交线路,每条线路的终点站都是城门口,也就是说无论你想到去新城那个区域,都可以在城门口搭到车。

郑意准备先交了电费再去买东西,不然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满城转,那也太傻了些。于是他没有坐直去南转盘的9路车,而是坐了会途经供电所的7路车。

公交车一进入新城的范围,路上的车辆迅速地增多了,汽车的引擎声,喇叭声与临街店铺里震声欲聋的音响声混成一起,嘈杂喧嚣得让人心烦意乱。

郑意不悦地锁着眉,抬手摸摸胸前口袋里的绿毛,见它丝毫不为所动,照旧呼呼大睡着,这才松了口气。

伸手用拇指跟食指揉了揉两边太阳穴,郑意疑惑地侧头看向车外,以前他也没这么反感呀,难道是修行的缘故?

郑意在离供电所最近的一个站台下了车,并没有马上赶往供电所,而是先去了附近的银行。郑意家每次预存电费话费什么的,总是几百上千的,不像烧腊婶那样,每月都是精打继算地预估着大概多少钱能够用,然后月月都去缴费,也不嫌麻烦。

此间正是午间时分,银行只有小猫两三只,不必大排长龙,郑意很快取了钱,去供电所买了一千块的电,然后再次回到站台上静静地等着9路车大驾光临。

等郑意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到达南转盘,找到王氏干果店里,已经是四十多分钟后的事了。

郑意的耳朵里也灌满各种喧哗声,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方好好洗洗耳朵。万幸的是王氏干果店虽也是临街店铺,却并没有放那些拉七杂八的流行歌曲,不算太大的店面里静悄悄地,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看店。

察觉到有人进店,原本低头玩着手机的中年妇女抬起头,礼貌地微笑道:“小伙子,想买点什么?”说着人也从直角形的收银台后站了起来。

“我想买点松子。”郑意也客气地回以微笑。

“松子啊?就在那边。”中年妇女边说边给郑意指示了一下方位,随后从自己身后的货架上拿了一个圆形的塑料篮子,递给郑意,“你自己去选吧。”

郑意拿着塑料篮子往中年妇女示意的方向走了过去,很快打到了展示台上的松子。看着面前模样差别不大,价格却各不相同的松子,郑意不禁左右为难起来,这,究竟买哪种好啊?

郑意有心让绿毛自己选,只是低头一看,某鸟一点醒转的迹像也没有,他也舍不得吵醒它。于是踌躇了半晌的郑意最终还是向店员救助了,然后在中年妇女的推荐下,买了五斤最贵的那种松子。

提着便利袋出了王氏干果店的郑意,边走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郑准。前世他虽然曾在新城居住过五年,但是日常的活动范围依旧是在老城里,接下来要买的黄酒玉杯什么的他还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只得找人求助了。

郑准跟他一样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读书了,两都不是读书的那专人料,不过跟他不同的是,郑准没打算接手家里的卤菜摊,而是雄心勃勃地想要自己开公司。虽说大多数人都不看好他,他自然却信心十足,一辍学就去了新城工作,说是要为将来积累经验什么的。

不过后来还真让他捣腾出一家小公司,将本地产的蔬菜水果什么的销往外地,很是赚了不少钱呢。他还记得那家小公司是在今年七月初开张的,在郑准拿到驾照不久之后,现在都四月下旬了,算算时间也快了啊。

想到这里,郑意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恰好电话那头也传来了郑准的声音:“笑什么呢?感觉很得意嘛。”

“你这会儿在哪?”郑意记得他昨晚说过今天去驾校报名,以他的性子不会那么早回老城去,八成还在新城。

“正在回家的路上,刚跟教练他们吃过饭,正准备回去苦背理论呢。你有啥事?”郑准的声间听上去很是斗志。

“还真有事,你知道哪里能买到黄酒跟玉杯么?”跟死党自然不用虚与委蛇,郑意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你买……”郑准本来想说“你买黄酒玉杯来干嘛”,脑子却不经意地想起昨晚绿毛曾说过的话,立刻把剩下的半句话默默地吞了回去,很是悲愤地说道,“你这是绿毛放个屁,你就要跑断气的节奏么?”

郑意听着死党所怨的话语,失笑道:“行了行了,你嘴上积点德啊,幸好现在绿毛睡着了,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说得好像你曾经救过我似的。”郑准不满地说道,心里那个郁闷啊,这人明明每每都是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到不行,就差没落井下石了。这会儿还好意思说得这么义正严辞,脸皮之厚万墙莫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