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夏朵朵还有些晕乎乎的,她真不敢相信,盛开今天就这样放过她了,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阳阳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可以得到解决。
不知不觉走到小区的花园里,想得正入神,冷不防肩膀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夏朵朵?”
夏朵朵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
一张激动得有些过份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女生剪着整齐的刘海,甜美的小酒涡,babyfat的苹果脸,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里面写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天!夏朵朵!真的是你呀!”
夏朵朵一怔,顿时乐了:“兔子!你怎么在这儿?”
涂梓扬起一脸的灿烂:“我有个朋友住在这里,你呢?”
“我也是有个朋……呃熟人住在这儿!”
朋友?盛开应该算不上什么朋友吧!他顶多算得上是个债主,但债主这个词听起来挺吓人的,还不如熟人两个字来得方便。
涂梓激动极了:“我刚才在那边看到就觉得像你,没想到真的是!真是太巧了,想想看,咱们有快八九年没见了吧!”
夏朵朵也感慨:“是呀,时间过得真快!”
时间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却又最无情的东西,仿佛只是一转眼,那些青春美好的回忆,就变成了脑海中发黄的相片,久远、模糊,却又浮动着永恒的暗香。
涂梓亲热地挽上了她的手:“走!咱们好不容易遇上了,得找个地方聊聊去!”
夏朵朵也没有推辞:“好,好像小区对面就有家上岛,咱们去哪里坐坐吧!”
“太好了,那走走走!”
两人出了小区大门,绕过街边的汽车,径直奔向马路对面的上岛。
两人谁也没有留意到,就在她们刚刚经过的那辆汽车里,某个男人一瞬间如释重负的脸。
昔日的同桌,又是八九年没见,两人一聊起来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特别是涂梓,客居国外多年,遇上个高中同学她容易嘛她!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是要聊个够本的!
“朵朵啊,你不知道我刚出去哪会儿有多想家,特别是咱们常常一起去的那家炸鸡店,当年你逼着我陪你吃炸鹌鹑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好吃啊,可等我出去了,吃不到了,又突然想得发疯,只要一想到那个刚炸出锅的鹌鹑味儿啊……啧啧啧,口水简直止都止不住!”
“哈哈哈哈……”夏朵朵笑得前俯后仰。
“你别笑,我还想你做的大白菜饺子呢!nnd,还说国外什么都好,老子想买棵白菜都买不到!那些中餐馆,又贵又不好吃,我常常想呀,要是帮我家做饭的徐阿姨过去开家中餐厅,生意肯定好到爆棚……”涂梓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夏朵朵又是一阵爆笑:“哈哈哈哈……”
笑完听到包里手机在响,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孙怀瑾发来的——“这么晚还不回?在哪儿?我去接你!”
夏朵朵一边听涂梓抱怨,一边手指飞快地按着键盘——“在雍景上城正门口对面的上岛咖啡。”
那边很快就回过来——“好,半个小时后到!”
半个小时后,孙怀瑾在门口打来电话,夏朵朵招侍者过来买单。
“矮油!朵朵!你看咱们好不容易遇到了,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你今晚就陪我回去住嘛,咱们聊通宵呀!”涂梓可怜巴巴地拉着她的手。
夏朵朵摇摇手机:“今天恐怕不行,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晚了,会担心的!”
涂梓有些惊讶:“家里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阳阳……”夏朵朵摇摇:“唉,算了,一言难尽!走吧,以后总有机会的!”
两人慢慢地走出上岛,一眼就看到车旁挺拔得像一棵青松的孙怀瑾,几年的警校生涯,六年的公安队伍锤炼,让他原本温厚恬和的气质,平添出几分锐利和英气,涂梓一见,两只眼睛都在发亮:
“他他他他……这不是孙怀瑾么?”
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几个回来,顿时如梦方醒:“晕!搞了半天,原来是要接你回去的人是他呀!好哇!夏朵朵!你丫一点也不老实,上高中的时候我就说你俩有情嘛,你硬是嘴硬不承认!现在总没话可说了吧?”
“哪里呀……”夏朵朵顿时被呛到!
孙怀瑾倒是很自然地对着涂梓点点头:“是你呀!小兔子!”
涂梓笑嘻嘻地走过去:“帅哥,跟你商量个事呗!那个,把你家朵朵借我一个晚上行不?”
孙怀瑾浅浅地一笑:“这个,我可做不了她的主!”
涂梓一乐:“原来你们家是朵朵说了算呀!”
孙怀瑾一本正经地摆摆手:“哪里呀!我们家我说了算,朵朵家就朵朵说了算,我和她到了一块的话,还没商量好谁说了算呢!”
涂梓大笑:“哈哈,这事儿还需要商量吗?”
夏朵朵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你呀!跟兔子瞎闹个什么!”
“好,那不闹了吧!”孙怀瑾耸耸肩,抬腕看看时间:“时间不早了,这样吧,先送兔子回去吧?”
三个人热热闹闹地上了车。
还好兔子的住处离这里不远,两三分钟就将人送到了大门口。
涂梓下了车老远还在挥手:“记住了哈!结婚要给我发喜帖,我就算人回不来,礼物也会到的!”
夏朵朵抓起车里的纸巾盒,作势就要扔过去:“臭兔子,闭上你的豁嘴!”
“大家都这么熟了,还害什么羞啊!”涂梓大笑着跑远。
看着那道溜得像兔子一样快的人影,夏朵朵扑噗一声,笑了。
回过头,却正对上孙怀瑾一脸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她诧异地望着他。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地认真:“朵朵,你有想过涂梓的建议么?”
“啊?”夏朵朵傻傻地看着他。
孙怀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夏朵朵,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夏朵朵,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这一句话,在孙怀瑾心中盘旋了许多年,一直都觉得难以启齿,然而,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这么冲动地说出来了。
是呀,夏朵朵,你还要我等多久?
当你还是一个襁褓中粉嘟嘟的小娃儿时,我就曾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地,在你的脸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当你颤巍巍地刚学会走路,我就开始期待,能拉着你的小手去幼儿园一起滑滑梯;小的时候我风雨无阻地等你放学,长大了我卯足了劲头为你发奋,从高中开始,我就开始盼望长大,然后,等我为你披上最美的嫁衣。
有一种爱,越是到了极致,越是不敢轻易说出口。
我是那样珍惜你……
越是在意,就越是怯懦,越是渴望,就越是害怕失去!
就算眼睁睁看你喜欢上别人,就算眼睁睁看别人喜欢你!我从不敢开口……
是的,比起永远地失去,我宁愿永远都活在这场自我编织美梦里——朵朵,这么多年了,还有没有人比我对你更了解?还有没有人比我更隐忍?还有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夏朵朵,你还想让我等多久——我的朵朵,你可知道,问出这句话,我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孙怀瑾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着对自己的判决一样,紧张得眼睛都没敢眨一下!
夏朵朵则有些傻掉,她的第一反应是想笑——哥们儿,愚人节早过了,不要这么玩我行不行?
可是,还没笑出来,她就看到孙怀瑾搁在汽车方向盘上,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天啦!那真的是在抖啊!倒底是紧张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让几番面对生死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孙大队长抖成这样?
那一瞬,夏朵朵的心,莫名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