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不出所料，邱白锦的电话一直关机，霍南烛叹口气挂断了。
他毫不犹豫地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一支奇怪的手机来，外形像十几年前最老的诺基亚，又方又厚砖头一般，拨了一长串不属于移动联通电信等任何运营商的号码。
这个号码的那一头，只响了一声就接了起来。
“工号3310919。”
那头传来很像录音的人声。
“小王，我是霍南烛。”
“霍哥！你不是休假了吗？需要什么信息方面的援助？”
“帮兄弟个忙，我给你报个身份证号，你帮我查查你嫂子在哪里。”
“……哥，纪律你懂的，我也不能私下……”
“咳！我的行动任务被她看到，疑似有泄密行径，我要查查她的位置，赶在事态扩大之前将她控制住。”
“这样说就对了嘛，马上。”
蓝天白云。
真正的蓝天，是浓郁得像老款windows开机画面一样，被修过图似的蓝。
真正的白云，是无论什么形状都绵软温和触手可及，飘飘然举重若轻的白。
邱白锦正望着舷窗外这样的蓝天白云，心里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映入。
虽然早就不抱希望，但是猛然间霍南烛把实情说了出来，还是有一种难以抑制喷薄而出的痛苦，以及，对国家机器的无可奈何。
——公平吗？父亲一辈子悬壶济世，招谁惹谁了？
——自己是不是还该对他姓霍的感恩戴德，感谢他当初没有“处理”，留了这条命在？
——逝者已矣，可日子还得继续过……今天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假也没向公司请，还有，明天琇琇就来家里了……
邱白锦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头。
“你要喝什么呢？”
一个男声十分温柔又十分清朗，像窗外的蓝天白云一样在她耳畔响起。
邱白锦扭头一看，旁边的位置坐着一位古铜色皮肤的男子。
他的长相有些奇特，明明较深的肤色并不衬人，却由于他面部轮廓清晰，鼻如悬胆，鬓若刀裁，眼睛黑且深邃，使得这肤色反而增添了一种野性不羁的气质。
邱白锦微微扫了一眼，此人肩宽背阔，头等舱的位置坐起来也显得仄逼，长相不似汉人，穿着打扮却非常汉化，而手腕上一串沉坠坠的象牙黄九眼天珠，又让她暗暗吃了一惊。
很多年前她也是白富美，见过这种货色，倘若不是假的，至少要上千万。
邱白锦来不及对他说话，就看空姐笑吟吟地站立一旁，连忙答道：
“白水就好，谢谢。”
这男子又主动帮她递过水来，随口笑道：
“第一次看到这样蓝的天吗？”
出于客气，邱白锦接过水，也朝他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心里藏着事，并不想多话。
他却没理会她的矜持，爽朗地笑着朝她搭讪道：
“据说你们内地很多地方有雾霾？我们高原的天一直都是这样！很美，一会你还能看到很多很多雪山，有四川的贡嘎神山，林芝的南迦巴瓦，运气好还能一直看到珠峰！山在下面像牦牛一样，一群一群的……”
